京城这边因这两人稳住了,同时,也在深挖李家的人,徐青两州本就是秦云开的人,当然也是秦皇的人,略一提醒便知要做些什么。守好自己的一块,随时策应便是全部。
而豫州,本来就经过了一次大的清扫,堪堪自保不说,也不是以前那种墙头草了,新上任的一文一武都是皇上的人,不站队只是听命,是他们能做的本分,而且是做得好的。
这种局势是秦云开愿意看到的,而同样也把所有的压力放在了自己身上,以一州之力,对抗两州,甚至不止两州的兵力。还是很吃亏的。
好在李家也不会一次亮出他的底牌,这也就给了他周旋的余地,穆知玖是看得明白了那一个,对于这一仗她没准备参与的想法。
一则这种大战不是她能指挥的,兵法方面她不喜,也是她不善长的,二则她信自个的男人,信他的能力,而自己能做的便是让他无后顾之忧。
于是在前方开战的第一天,穆知玖已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平王妃第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这位自打进了平王秦府的门,便没露过脸。
若不是那天迎亲之事还记忆优新,有时真让人怀疑没这么个人,平城的各类宴请不多,可也不少,秦云开出席的少,这位更甚,一次都没有过。
如今一出来亮相,当然往上涌的人不少,在远远的看过一眼后,惊为天人,也难怪平王把人收着,宠着,这模样这气质还有这气场,不愧是平王妃。
穆知玖这次出来是去找梅不悔的,作为林玖她也可以去,同样可以指挥,但那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的到来让梅不悔吓了一跳,同平城人一样只闻过其名,没见过其人,不同于旁人的是,他担心这一妇人指手画脚很麻烦。
哪知把人一请进来,问的几句都是点子上的不说,且风格同另一个人还极其相似,一番商讨下来,对这次战事不由心中更有底了。
临别前,终忍不住问了一句。“平王妃,请问林玖,玖公子可在府上?”问一个出了嫁的女子,娘家人是否在府上,这话是很不合适的,可他就是这样问了。
“老狐狸,看出来了,就直说。绕什么圈子。”穆知玖笑骂,用的是林玖的声音,这种时候本就没打算再瞒着他。
“玖,平……”有猜测不代表就能接受,梅不悔找不回自己在哪,而一声巨响已惊回了魂的开关,抬眼望去,是抱着帐册的钱修才。
声音便那帐册落地时发出来的,穆知玖想了一下便知是为何了,礼貌得点了点头,带着东林,东木离开。
钱修才是真的傻了,他是无意中过来的,先是看到了那个曾入梦的人儿,本是欣喜的,可她身上的王妃正装告诉他,她仍是那人的妻,还是正妻了。
想到自己曾想做过的事,脸上还有些红,而她现在的身份,脸色不由又白了下来,不过仍在心底为她高兴,她那样的人儿,就该有这样位置,才不算委屈了她。
刚想避开,便听到了她最后的一句话,以及那个声音,脑袋一下便烘了,若说这一生他最喜欢与最敬佩的人是谁,前者是穆知玖,后者定是林玖,平王也算,可若只能选一个,便只有林玖。
可现在谁能告诉他,为何两个人是一个人,他的震惊梅不悔是能够理解的,因为自己是同样的,只是没他摆到明面上罢了。
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便去忙自己的了。因为这一拍,钱修才醒了过来,看着脚边的帐册,缓缓得蹲下,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似失去了什么,又似得到了什么,五味杂陈。
身后的人如何想的,穆知玖不知道,出了这,便去了自己的知衣行,她是林玖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作为林玖时下的令却已在执行。
此时作为穆知玖,平王妃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造势,晃了一圈,把自己下的命令做的棉服,再用自个的钱下了定金,最后送到自个男人手里,便是她的目的。
知衣行的人,一边感叹自家主子的眼光长远,有准备,做了一件大生意,一边感叹平王妃的气度,以及谈吐。
更主要的是人家出手大方,明明可以从官家走的东西,担心不到位,宁可自己花钱贴补,且很懂行,给他们谈这个价格,几乎是他们认为最公平的价格了。这也难怪平王宝贝她。
这种感叹很快由知衣行的人传了出去,都是做生意的,如此高门大户的当家人亲自上门,关心的人不少,不用多做什么,便什么都成了。
接下来,穆知玖又转了几个大的药材辅,有自个家的,也有别家的,分次分批定了不少常用的伤药,风寒药,以及防治痢疾的药。
虽都不同,但都是送往雍州与兖州的交界处,这一下,平城便炸了,纷纷猜测这平王妃的目的,而有消息灵通的自然开始宣告那边的情况。
一听是兖州李家人借着剿匪的名头,想夺皇上给他们雍州的铁矿便不依了,这哪成,虽他们不太懂这中间的猫腻,可也知道人家打上门了,不反击是不对的。
瞧,人家从不出门的平王妃都出门张罗了,可见事情到了哪一步了,这些年雍州是发展了,同样人的思想也进步了,林玖一直防止变质,许多引导做了不少,此时便显现了出来。
一听是这个原因,平城的人空前的团结,连带了向周边的城镇开始扩散,几乎算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了。还要省着点口粮,拿来捐出去,就怕外面的人进来扰了他们的好日子。
封闭时间长的人们,大多数都是害怕与外界接触的,这也是林玖没有想到的,她来这么一出,有这一方面的因素在里面,更多的是拿出一种态度来,让雍州人安心。
结果却成了这样,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下令下去,用心安抚,不可拂了老百姓的好意,也不可收太多老百姓的东西,把握好一个度。
这些事是各县的人打理的,也是懂的,象征性的收了些,又劝退了些,总算没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而同时也将这些物品当场打包,命人送往边关。
可能用不上,也可能用处不大,可这份心意却能让那群好儿郎们知晓。他们的身后有家,有父老乡亲,有整个雍州在支持他们。
可想而知对士气会起到多大的鼓舞,且随着穆知玖准备的东西,分次分批得到达,对他们大将军平王的敬仰与爱戴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家园奋战,而平王却在用自己的钱财给他们最大的保障,怎能让他们不感激,而另一个人的出手,更是让士气到达了顶峰。
那便是海盗王,那可是暗夜之王,人们口中土匪头子的老大,送来了一批精良的武器,这种武器他们也有,只是不多,好东西不是那么好供应的。
可这回却是武装到了他们每一个人,他们之前比试过,以这新的对上大秦常规化的,不用多,三下,便可让它卷了边,没了攻击性。
这是什么概念,那便是他们的性命有了更大的保障,只要你不怂包,不是不学无术,你就可以上阵来杀敌,还是能获胜的那种。
秦云开看着这些东西不无感慨,他走得匆忙,都没好好同小女人道别,她却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得妻如此,他是何等的幸运。
压下心中疯狂的思念,把注意力放到了手头的事上,只有拖住这李家的人,让父皇在京城扯出更多的根来,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这个拖字是他最不喜的,这便意味着他一时半会走不开,回不去,可他却不能不这么做,看了一眼床上的冬衣,想来小女人也是明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早便让人把这些东西送了过来。
唉,难为她了,也苦了自己。
十月初八,本是个好日子,皇后的生辰,只是今年却是另一事件的开端,雍州军与兖州军正式交上了火。
都是准备充分出的手,仰仗的地形也都熟悉,第一个回合都没讨到好。
秦云开很淡定,这在他预料之中,这种时候就当是练兵了,李家人却是大吃一惊,他们家世代守在这兖州,练兵的法子,自是不寻常,怎就讨不到好了呢?
联想起济南王的那一战,便知真的不能小看这个三殿下,现在的平王了。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周旋,这一下便僵持住了,且一僵持便是一个多月。
这种持久战,秦云开是做好的准备的,人员换着上,换着休息,不算什么大事,且在不断交锋中,他的人马也在迅速成长。
又发现了许多有才华的年轻人,破格提拔与培养了不少,这让雍州的兵的更不得了了,不想不将军的兵不是好士兵,特别是那种自己有那个本事的兵。
于是干劲一直保持在一个高度,甚至没把这战当仗打,当成了一种实战的磨砺。
兖州兵就不成了,首先一开始他们就没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想着对付几个土匪还不容易,哪怕交上了手,知道对方是雍州军,也没想过拿正眼看。
其次便是军需有些跟不上了,抱有同样想法的不只有他们,兖州的官员也是这样想的,军需一旦跟不上,军心便容易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