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陆二公子,与这家里不是一条心啊。”秦云璋站了起来,感叹。
“大哥,对陆家为何如此信任?”这个问题不弄清楚,之后的话题方向就不好说了。
“若我说是陆太傅在我与父皇面前立下了重誓,你信吗?”这事算得上秘辛了,陆太傅是不是他的人,明面上一直都只是猜测。
论起来,一个当朝太傅保当朝储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若是在当朝皇帝亲自嘱托这就不太一样了,太子就不只是太子,而是唯一的储君了。最起码在皇上在世时是这样。
秦云开点了点头,他的表现让秦云璋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弟弟,他比旁人自然了解得更多一些,他的能力,才识,眼光都在自己之上。
若是不论出身,不论长嫡,他才是更适合那个位置的人选,且父皇对的感情也不比对他这个嫡长子的差。
自己还真想过,若是三弟对那个位置也感兴趣,自己将如何自处,答案是未可知的,他会不甘心,也极有可能斗不过三弟,那种场景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可现在,很明显,三弟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不说,还明显得松了一口气,足以见得他是真心为了自个,心下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些愧疚。
自己的猜忌有些配不上他这份难得的兄弟之情,特别是皇家中的兄弟之情。“好兄弟。”不由拍了一下他的肩感叹。
“你我本来就是兄弟。”秦云开一点也没觉得什么,这个哥哥可是护了他两世了。
问完该问的,有了准确的答案,就该进入主题了。“看来他们不是一条心,是八九不离十了。”秦云开并不震惊,从玖儿那,他早就开始留意这个不起眼的人的,心理的准备比太子秦云璋的充分许多。
“一条待妾的命,会有那么大的作用?”同样,秦云璋也认为女人的命就只是那样,特别是卑贱一类的。
秦云开皱了一下眉,他有些明白玖儿为何一直反感他们这类人的身份了。
“那个女人的身份可不止待妾那么简单。陆家的外甥女,原来丰城钱太守的独生女。”秦云开边说眉头边皱得更紧了。
他现在不得不怀疑,当初陆骏喆到丰城的目的,冲这个女人去的可能性不大,可带回来除了顺势而为外,怕也是别有用心。
“是这样啊,不对,钱太守的女儿不是嫁给了穆小将军吗?”这里面的故事知道的人不多。
“嫁过去的,是钱太守的亲侄女,而这位在婚前逃了婚,与陆家二公子有了苟且。”秦云开很是不屑得解释。
“那穆家……”秦云璋自然不会管那些肮脏的小事,担心的只是自己布的局。
“玖儿说,穆家是纯臣。”玖儿没说过,可他懂,玖儿能让他爹爹急流勇退,就是太明白了,如今太子大哥的布局,按她的性子,穆家人的为人,护太子大哥是肯定的。
“玖儿?”这三弟好像变了些。
“穆家之女,我的侧妃。”秦云开在唯一有感情的血缘亲人面前,还是挺放松的。
“看来,这回她待疾很用心。”别庄看似简单,想打听点消息很难,秦云璋也没去打听,可单凭这个昵称,便知这位侧妃很是不错。
“嗯。”对于自己的私事,秦云开任何时候都没有聊的欲望。
“如此说来,昨个那一位若是死了,得罪的就不止是一家了。”见三弟不愿多话,秦云璋也不追问,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上。
“是。”青州现任太守是原来丰城的钱太守,看似放弃这个女儿,实则只是气她的不争气,又在自己的外祖家,才没过多计较。
若是真的死与非命,且与太子有关,面子上可能不会成仇,这内里就不一定了,青州正处于敏感时期,再生出个什么意外,就不好办了。
“这陆骏喆会是谁的人?”秦云璋似在问秦云开,又似只是在问自己。
而答案已呼之欲出,三个皇子,两个掌权,不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
“大哥,对雍州如何看?”秦云开的话题看似跳得有些远,实则都在真正的出谋划策。
大秦分为九州,分别是幽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豫州,荆州与雍州,扬州、荆州两地的州军都是保皇党,对历代君王忠心不二,只要太子能顺利上位,根本不用担心。
如今加了徐州与青州,穆家的徐州军,对青州军的影响颇深,倒向另一方的可能性不大。
豫州军是根墙头草,为利势图,可好在贪的是大利,且是那种十分有把握到手的大利,才会有偏向,只要秦云璋稳得住,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其他三州,就不太好说了,兖、冀二州的人本就是李家的人,若不是这样,当年秦皇也难顺利继位,也正是因为这样,别看李妃她不起眼,可在后宫的地位也不是随便能动摇的。
剩下的幽州是秦皇的亲信,放在自已跟前,不是自己人,谁都会睡不着,可再怎样也只是秦皇的人,到了紧要关头谁也不能保证,他定会站在太子的这一边。
别看,九州之中,有一大半不用操心,可操心的那一点,离这权利中心太近了,要害被控,不是一件让人好过的事。
“为何提那个地方?”雍州是九州中最特殊的地方,地域贫脊不说,匪患也多,雍州军也是形同虚设,好在那块地足够多的天险存在,倒是不怕外敌入侵。
是所有人都想关注也关注不起来的地方,自然秦云璋也不例外。
“大哥,若是建一支强大的雍州军又会如何?”秦云开也是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那支奇兵就掩在雍州的哪个地方,他倒不是想去找出他们,对于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是很感兴趣。
他只是真的想建一支属于他与大哥的军队,藏在那个所有人瞧不起的雍州,作为一支新的奇兵存在着,很多时候更能出其不意。
“在雍州那吗?”秦云璋在认真思索。
“大哥,你来看。”秦云开粘着茶水在桌上画下了九州图。
“豫州军再圆滑,有雍州牵制,他更不得不好好想想该如何做了。这兖州,在青州与雍州之间想动,也得试试斤两。”
“就余这冀州了,幽州军是父皇的人,完全投靠老二是不太可能的,只要有一半的人站在大哥这边,再加上我手中的护城军,李妃与他的儿子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本以为自己的建议会立刻得到赞同,岂知换来的是大哥的一声叹息。“三弟,你,长大了。”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许多欣慰,许多无可耐何,还有许多不忍。
“大哥。”秦云开握紧了拳,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半分,前世也是这样,当自己选择离开权利中心,不再拖累他时,他也这样说的。
只是那时大哥只是认为那样是对自己更好的安排,可现在,却是另一种感受了。
“那你想安排谁来做这件事?”这个计划当然好,父皇的身体还好,五年十年在位都没问题,为防李妃他们夺取皇位,此时刚刚好。
他不想兄弟想残,可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太过仁慈,否则换来的是更多的伤害,他只得往前走,被迫得往前走。
“大哥,怎糊涂了,除了我亲自去,交给谁都不放心。”倒不是没有可用的,有能力的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交给谁都不放心,护城军这边,再花些时日,便会万无一失了,交于大哥一点问题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