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当有疑问的声音响起时,都在暗自庆幸。
“这手艺,微臣怎看着像是来自南夷?”
“南夷?”一提到这个地方,秦朝的官员们都是有印象的,是大秦的一个附属小国,盛产各类草药,还有手艺精湛的手艺人。
“噢,有意思,请王老过来瞧瞧便知了。”李妃捂着嘴笑眯眯得说,明面上是来凑趣的。
秦皇的目光沉了沉,秦云璋的手紧了紧,秦云弈的眼中闪过一道光,秦云开则是半垂下了眼。
“请吧。”秦皇的声音听不出端倪来,这王老本是南夷人,因当年一件贡品入了秦皇的眼,才让他千里迢迢得事着家人来了这大秦的京城。
虽说只是个手艺人,可凭着这手艺,人又本份,甚得宫中各位主子的喜爱,只要是他出手的东西,没有不讨喜的。
这件稀罕物,让他来辨辨,倒是真真的合适。王老来得很快,先规规矩矩得见礼,又贺了沈皇后的生辰,才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一上手,不由老泪纵横。
“禀皇上,这确实是出自南夷,且还是南夷宫中工匠所出。”
“噢,宫中所出?如何得知的呀?”秦云弈仍是人前彬彬有礼的样子,问起话来也让人如沐春风,愣是让人感觉不到他真正的心思。
知道他的人,却都紧绷起了神经。
“这手法,是小的徒弟的手法。”王老抹了一把泪,在大秦再好,可故土难离,总归会思念,如今见了家乡之物,又是熟悉之人的手笔,怎不激动。“如今正在宫中做些小活。”
“宫中?小活?你们南夷的宫中物品可以随意外流吗?”不知是哪个大臣问了一句,使得众人看向那个送礼人的目光立马不同了起来。
“南夷虽小,却也同大秦一样,是不允许的。”王老皱了皱眉,再次伸出手去摸那套玩意。
这回没去看表面,而是小心得把各种小摆件都拿了下来,将底座翻转过来,用手指探向一个特殊的地方,别看他有些年迈,可那手指的灵巧度一点没有退化。
一触到那个地方,手不由抖了一下,差点把东西丢了出去,随后放平稳,忙跪了下来。
“请皇上恕罪,请皇上开恩。”他的这系列的动作,让明眼人都意识到了不好,非常不好,而真正明白的人,则是各自进入自己的角色,开始把戏演下去。
“这东西从何而来啊?先别急,说明白些。”按理说这种事轮不到一个妃子来插言,可李妃现在出声也不为过,好歹这人是她提起来的。
“皇上,这,这套东西应该是宫中这物,按其新旧程度来看,应是今年进贡而来的贡品才是,在那里,有,有,有贡品的字样。”
王老的这番话有些缺条理,好在他说的是白话,倒不太难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这不就有人显摆他听懂了。
“你是说,这套东西原本是你南夷命人制作,准备进贡给我大秦的贡品?”秦云弈一番理解,让没太明白的人也跟着一片哗然,这事情便大条了。
那位三品官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呀。“微臣不知。”只要是同皇家,贡品之类的东西搭上边,没有不害怕了。
“有意思了。”秦皇老神在的脸上闪过一丝趣味,心底却知开弓没有回头箭。“王匠人,先退下吧,此事与你无关。”
“谢皇上。”王老在宫中也呆了不少年了,说与他无关,便也不会怪罪于他的故土南夷,磕了头,汗也不敢抹,躬身退下。
“来与联说说,这东西是打哪来的。”李妃与二皇子松了一口气,皇上开口询问了就好办了。否则他们的目的性就太明显了。
“禀皇上,这是微臣在珍宝楼里买的。”那三品官员真的是觉得祸从天降。
“买的?珍宝楼?一个商家?”审案子嘛,总不是那样。
“是。”三品忙又开脱。“这是家新的商行,刚建起来不久,东西甚是稀奇。”
“刚开不久?”秦皇似无意识重复。
“是,仅开了三月有余。据说是从青州那边过来的。”为了摆脱自己的干系,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倒出来。
“从青州方向来的?”提到青州,许多人的目光不由投向三皇子,这位寡言的殿下正是因为青州才冒了头。秦云开无视这些目光,捧着茶押了一口。
“从青州方向来,只得走陆路吧。”秦皇略略坐正了一些。
“是。”
“老三。”戏到的高潮的部分。
“儿臣在。”秦云开垂眸,站了出来。
“可是经过你手下的护城军盘查的?”
“儿臣失职。”秦云开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懒得说,更何况事实本就如此,而且所有人唱戏的目的不就是这了这个吗?
“失职?”秦皇气笑了,这个傻小子怎可以这样傻,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个呢?
“确实失职,来人啊,把三皇子秦云开押进天牢,待查清后,再作论处。”这处罚就太过了些,一向知道秦皇不待见秦云开的大臣们虽觉得奇怪,却也不多怪。
李妃与秦云弈也觉得太容易了些,甚至他们准备的几个后手都没用上,便达成了心愿,可想想当今对这位的态度,近段时间一直如此,倒也能接受。
“父皇,请三思。”不用去看,便知这开口求情的会是谁,秦云璋起身跪在了大殿中,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回,他觉得自己是有多么得恶心。明明……
还不得不摆出一副好兄长的嘴脸来,名誉,好处都是他的,可三弟却……捏紧了拳,不让自己去看他,他内疚啊。
“璋儿。”出声的是沈皇后,相比起儿子的助力来,儿子当然是重要的,再说了如此不受待见的助力,不要也罢。
秦云开更是没反应了,连声都没出一个,行了一礼,便被带了下去,徒留姚氏在原地惊慌,好好的,怎这祸就砸到自个头上来了。
六神无主之时,便去寻自个的亲人,姚大人本是个四品官,因女儿入了皇家后才勉强升了一级,但为人平庸,又不善结交,也只有这种大型场合才能来露个脸。
见女儿看向自己,不由也有点慌,最近他可是听说了太多,关于三殿下不利的话,真有些后悔把女儿嫁给他,现在又莫名其妙得犯了事,更加担心了。
受了牵连怎么办?眼见自个女儿还在如花似玉的年纪,一咬牙,心中便有了个主意,可这主意也只是个主意,由不得他一人当家,还得回去商量之后再作定夺。
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女儿,随着这不得不散的宴席退了出去。
这寿宴上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穆知玖心中早有数,等手下人回禀时,只说了一句。
“准备回家吧。”
说的是回家,具体是哪,不用她说,底下的人都懂,各自兴奋起来,忙去收拾,只有东林有些担心得看着自家的小姐。
别人不知道,她们几个近身的丫头还是看到了一些,那位三殿下与主子……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们能操心的事。
莫言也托人回来问了一下,上回主子安排那些事时,心中便有数了,虽看不懂主子与三公子的事,这不,还是联在一块的,还是得关心一下。
特别是那名誉上的关系,得到的回复是,与自家不相干,这下莫言就纳闷了,不相干是怎样一个不相干法,虽说她没见过三公子同小姐相处,可也知那三公子对小姐是极好的,这是不是太过冷漠了。
纳闷归纳闷,也是不敢善自作主的,西双则是回来了。
“你这倒是稀客。”穆知玖笑迎。
“主子做何打算。”西双开门见山,那人都与她说了,她不是莫言没见过两个人的相处,也不是东林那么好糊弄,别看她平日里话不多,可心里却是明白的。
主子对那个男人动了心,如今他出了事,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没打算,他坐他的牢,我回我的家。”本就是如此,而事实的过程却不止如此。
“主子放得下?”西双逼问。
“你这丫头想问什么?”西双是了解穆知玖的,穆知玖何尝不了解她。
“我家主子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西双答非所问。
“是吗?我不薄情寡义,可有人薄情寡义,别个我不说,你,我不瞒,看。”穆知玖倒不是对西双特殊,而是西双极有可能会留下来,有的事瞒着她便不好了。
“你家主子,现在可是被写下了放妻书的人。”再次提到这事,穆知玖已没什么感觉了,反正那人迟早会让她把帐算回来,就不急了。
“看来主子有大计划。”西双略想了一下,才回了这么一句。
“哟,你这反应可不对啊!”穆知玖浅笑,她的人不都该为她报不平吗?
“主子不是那种有恩不报之人。”有恩是必报的,这仇与怨也不会放太长时间,西双的潜台词让穆知玖更乐了。
“你准备如何,她们可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