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心若磐石,别人怎可知
‘恩,好酒,真的是如传闻所言,丝毫不差。’化蛇半躺着,单手撑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握着酒壶,一副肆意洒脱的模样。
‘好喝?’说句实话,司沫也不是不能喝酒,只是这古代的酒属实过于刚烈,司沫属实享受不了。
‘那是自然,你啊,真的是没福气,都不能品尝美酒。’
虽如此说着但脸上却无半分可惜的表情,就这般恣意洒脱的喝着。
‘切,你喝你的,我吃我的,咱俩还是别交流了,我怕气死我自己。’
司沫白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的松鼠桂鱼,放到嘴里。
化蛇道‘你别光顾自己吃啊,我嘞?’
‘你不是喝着酒嘛。’司沫微微仰头,手抵在下巴上。
‘我也要。’化蛇说完,便张着嘴,等着司沫投喂。
司沫看着他这般,心道;‘自己还真是养了个祖宗啊。’
随即认命的夹了一筷子的雪花牛肉,放到了化蛇嘴里,司沫自己都感叹这可真是伺候的到位啊。
‘王子殿下,小人侍候的如何啊?’司沫皮笑肉不笑的放下筷子问道。
‘勉强凑合吧,就是笑的太难看,差评啊。’化蛇瞥了一眼司沫,微眯着双眼道。
‘我谢谢你啊,还敢嫌弃我笑的难看,真的是得寸进尺啊。’司沫瞥了一眼这慵懒样子的化蛇。
‘你这丫头,果然不解风情的紧啊。’化蛇吐槽道。
随着一阵敲门声,小二上完了最后一个菜,想要转身离去时,却被司沫叫住;
‘我想请问下,你们店里的酒,可以单卖嘛,多付钱也没关系。’
看到小二面露难色,司沫又道;
‘其实是我家相公,极爱你家的酒,十多年前喝到一次后,总是挂念的紧,今年我特意带他来,也是因为他得了绝症,恐怕没多少时日了。’
司沫满脸的伤感之色,溢于言表,看着化蛇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很多复杂的神色。
化蛇一听这话刚喝进去的酒直接喷了出来,却也是被呛到了,一直咳嗽着,好似真的有些病态一般。
看这情形,司沫更是皱着眉,心中好似有很多难言之隐,
‘你别看他现在还行走如常,其实内里。。。我们是知道你们店里的规矩的,每日百瓶,每人最多只能一次买十瓶,而且这酒原本一瓶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了,也是珍贵异常,但是这是我夫君最后的愿望,只是想在最后的生命里有这酒为伴,我也知你做不了主,可否请你家主事之人出来一叙?’
‘我也只是这要求有些过分,不能因为我破坏了你家的规矩,只是我愿意以十倍的价格每日订购,买足半年,如何?’
司沫就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着瞎话,丝毫不觉得羞愧。
小二听了这话依旧是犹豫的,但一听十倍的价钱购买半年,眼神里还是多了些兴奋的。
看了看司沫,又看了看化蛇,司沫眸底的心痛是真的,化蛇刚刚因为咳嗽,把自己整的真像个,病入膏肓之人,再说谁家吃饭还躺着吃的,小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道;
‘这位姑娘,此事确实我也做不了主,要不这般,两位稍等,我去清我家掌柜,正好他今日在店内。’
司沫微微颔首,小二随即退下,去找主事之人。
‘那个,司沫,你觉不觉得咱来有点像骗子啊?’化蛇看人出去了,弱弱的问着,擦拭并无眼泪的脸庞。
‘骗子?好,那你别喝了,咱来到底谁没良心了,给你费尽心思弄酒喝,你倒好,怎么,受良心谴责了?’司沫毫不客气的回怼。
‘得得得,我没良心了,行了吧,我喝酒,不说话。’
化蛇直接灌了自己一口酒。
不一会,一个看似很精明的男人随着小二进来,化蛇这次真的是妥妥的做了回安静的美男子。
司沫起身,这个进来的中年男子看样子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副生意人的相貌,穿着打扮自是富贵,站定后,对着司沫行了一礼,司沫环之一礼,怎么说呢,这位掌柜的真的就像电视剧里的妥妥的生意人。
‘听闻姑娘的夫君甚爱我家人间散客。’
这中年男人主动开口,掌握主动权,司沫轻笑,柔和的看着装病的化蛇,道;
‘我家夫君甚爱您家美酒,而且他也是个爱酒之人,他希望这最后的半年时光,是由这人间散客为伴,我知,此种要求坏了您的规矩,但规矩总是规矩,我也相信,这人间散客有情。’
司沫缓缓的说着,最后竟还加重了情字,可司沫也知,生意人总是薄情的,便不待掌柜说话,便又说道;
‘我也知掌柜的经营不易,但小女子也只是想完成夫君的最后心愿,所以,小女子愿意以十倍价格购买,半年的钱,一次付清,每日我只要两坛,如何?’
这掌柜的也是聪明人,且司沫确实也是出手大方,所以自然,这笔买卖顺理成章,定好每日辰时来司沫住的客栈送酒,司沫也不怕他们会违约,银票直接给了老板,吃完饭,便随着化蛇一并回了客栈。
回去后司沫就喜欢静静的看着窗外,也不知是不是在担忧后日的地火凌迟刨心之刑。
第二日,店家如约送来了两坛人间散客,化蛇自然是醉生梦死去了,不过醉还真不一定会醉。
微风轻梢,司沫身体的疼痛好了些许,趴在窗户旁,额前的小碎发被暖风拨弄着,司沫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却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你倒是悠闲自得的很啊。’
‘不然呢,你想看什么样子呢,是我愁容满面,还是哭天抢地?’司沫依旧闭着眼,缓缓地说道。
‘若是这两者都有的话,我倒是很感兴趣,可以一观。’
宫子凌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司沫的房间里,不过肯定是个幻影,又或者是个元神罢了。
‘有时候,我真的竟然看不懂你,就像你偶尔活泼天真,偶尔幽默诙谐,偶尔嬉笑打闹,偶尔冷漠无情,偶尔怜悯众生,偶尔还如现在这般,清冷孤傲。’
‘有时,我真的不知那个才是你?’
宫子凌说着说着就这般痴痴的笑着。
司沫听了,微勾唇角,道;
‘那个都是我,那个又都不是我,人原本就变化极快,你不也是很多副面孔的面对我和化蛇嘛,何必纠结如此无聊的问题呢,只要心里明辨是非黑白,无愧于心就够了。’
‘呵,你这心性倒是极好。’宫子凌轻笑着说道。
司沫就这般逆着光缓缓地睁开眼,转过身子道;
‘我心性如何,别人又怎会全然知晓,即便我心若磐石,别人又怎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