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她才不当电灯泡
在二人的视线里,慕容九清沉吟片刻,悠悠开口:“战场之上,局势千变万化,适时撤退,也不是过错。”
“听听!”冷无常得意地哼了一声,“你的岛主大人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好说?!”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冷无常愣怔了一下。
“必要的撤退,是可行的,但只顾自己,不顾战友伙伴安危的撤退,是可耻的。”她冷冷地对冷无常道,“留仙岛已经大统,我也说过,你们必须尽释前嫌,通力合作,若以后你再敢卖队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番话,听的冷无常快要气炸肺。
“有没有搞错,你一会儿说撤退有理,一会儿又说撤退有罪,你到底要我怎样!”
“在将损失降到最小的前提下,营救被困战友,不抛弃,不放弃,够明白了吗?”慕容九清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下那矮小的老头子。
冷无常气的嘴角直抽抽,不悦地道:“你是岛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说完拂袖离去,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林楚儿收回目光,感激地看了慕容九清一眼,微微鞠礼道:“谢岛主大人。”
“谢什么?”
“当然是谢谢你为我们做主了,冷无常阴险卑鄙,反复无常,我们和他斗了这么多年,即使已经足够小心,却时常还是遭到他的暗算。”
“放心,我既做了岛主,一定会站在公理这边,若他敢再犯,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那就好。”
说完,林楚儿匆忙来到武广身边,看着白纱布上渗出的血迹,眼中满是深深的担忧。
“好像很严重,让我看看你的伤。”
武广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起身道:“大祭司不必挂心,小伤而已,大夫已替我做了包扎。”
慕容九清淡定地在玉桌旁落了座。
她悠悠地道:“虽是小伤,但也不容小觑,魔龙体内充斥着浊气,被它咬了,处理不当,小伤也会要了你的命。”
“岛主大人说得对。”林楚儿忧心忡忡地道,“以前,便有许多士兵被魔龙咬伤,本不致命,最后却都被浊气入体感染,凄惨而去,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哈哈哈,祭司大人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很好,一定能扛过去的!”武广倒是毫不在意,身上,倒透着一股大漠男人般的率性与不羁。
慕容九清将二人的表情,尽数瞧在眼里。
一个不以为意。
一个忧心不已。
之前,她就隐隐察觉这二人似乎对彼此有些意思,此刻见到林楚儿那担忧的样子,心里大概就可以确信了。
她缓缓伸手,自袖中取出一物。
一个蓝色的小药瓶。
她将药瓶递给林楚儿,对她道:“我这里有治疗浊气的上好药粉,大祭司,烦请你来为武士长处理一下吧。”
“呀,谢谢岛主大人!”
林楚儿感动地接过,连声道谢,然后又对武广道:“来,我给你敷药。”
“使不得!”武广诚惶诚恐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哪能脏了大祭司您的手?”
“武士长,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慕容九清调侃道,“大祭司亲手为你上药,可是你的荣幸,再说,推三阻四,矜持作态,可不是男人应有的风度哦。”
武广倒是个直男,一听这话,还真急了。
“岛主大人,我没有啊,我只是……”
“那不就结了?”慕容九清打断了他,“大祭司,有劳了。”
“嗯!”
林楚儿顿时开心起来,趁着武广发愣之际,轻柔地解开了他伤处的纱布。
到底是大祭司。
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可当见到武广那胳膊上狰狞的咬伤时,只是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
她开始认真地替武广敷上灵药。
“疼吗?”
忙活时,她还不忘了抬起目光,温柔地询问。
见到那近在咫尺的秀丽脸蛋,尤其是她那透着无限温婉的美眸子,直教武广这七尺汉子涨红了脸。
“不疼。”他赶紧侧过目光,不敢再看。
很快,林楚儿就替他敷好了药,还换上了干净的新纱布。
她不忘了嘱咐道:“在伤没好之前,一定不得再握兵器,否则伤口一定会裂开的。”
“知道了。”武广低着头道。
“对了。”林楚儿眼含秋波地道,“今儿一早,有人从地里挖出一只罕见的地灵芝,送到我这里来了,一会儿我熬汤给你吃,一定很补的!”
说完,林楚儿笑着问慕容九清:“岛主大人也留下一起用吧。”
“不必了,我还有事,好好养伤哦,武士长。”
嘱咐了一句,慕容九清起身告辞。
她才没那么不识趣。
留在这里,岂不是成了这二人的电灯泡?
离开大祭司神殿,天色已晚。
慕容九清便坐上了轿子,回到了她的行宫。
行宫坐落在夏之森与冬之森交界处的一片林子里,也是历届岛主的专属行宫。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处物宝天华,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现如今,一切都是浊气腐蚀的痕迹,林木尽枯,灵溪干涸,只剩下了裸露出的河床,三宫七阁耸立在一片枯林中,虽然全然没有了绝妙胜景,倒也未失典雅恢弘之气。
慕容九清入得行宫,一眼便见到华庭栏前,那一抹矜冷的身影。
一袭象牙白氅衣静静披在他的肩上,高贵的身姿清冷挺拔,清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肌肤流淌着淡淡的光泽,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清幽雅致。
看着那姿容清冷,宛若月下天人的男子,慕容九清不禁一阵恍神。
他的冷,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明明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可不知怎的,却总又让人想要忍不住去靠近。
帝烨凌全然无视身后那道复杂的视线。
只见他的掌心里,安静地躺着几块古朴的龟甲,那龟甲上镌刻着符文和神秘的星宿图,看起来,玄奥又高深。
他随手将龟甲拼凑成一个整体,旋即,扬手便要洒落。
可动作至一半,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