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少爷,这位是……”不能没有表示。
“我哥,姓夜,行三。”本就来吓唬人了,先从身份开始。
“拜见三皇子。”李刺史顺势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带倒一片进来同伺候的人。
“免礼,起来吧。”夜贤尧端起皇子的身份来,有模有样,本就是龙子,骨子里的东西不掩,自然高高在上。
“谢三皇子。”坐是不敢坐了,垂手站在一旁。
“坐吧,我们说说话。”意思很明显。
“是。”李文才恭敬得应了一声,让人奉上茶,挥退下人,抬眼看了一下门外,见随三皇子同来的随从,已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口,便知自个的预感成真了。侧身虚虚得坐在椅子上。
夜贤尧掩下眼中的冷笑,若不是那晚亲耳听到这老匹夫的算计,还真个真被他这谦虚谨慎的模样给骗了过去。挥了挥手,门外的自己人会意,伸手带上了门。
随着门缓缓得被带上,李文才的心也提得更高了,是什么原因搞得这么神秘,莫非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想到他们这次来封城的目的,冷沣不由冒了出来,这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了。
按理说,李文才的性子是稳得住的,不是一个动作,一个身份,一点动静就能吓到的人,可偏偏最近整个人的状态极差,脑筋自然便没那么好使了。
虽说他外表看起来没多少变化,但在皇室里生存的人,哪个的眼睛不是贼亮的,隐藏的紧张感已暴露无疑。夜贤尧心中感慨,若不是穆庄布的局,他不会有见识到这种场景的机会。
“李大人为官多久了?”端着茶慢条斯理得开了口。
“在下为官已二十余年了。”强稳住心神,尽量维持原有状态。
“这么久了,也不知李大人上任过多少个地方。”似是闲谈,又似在追根朔源。
“不多,不多,四、五个地方而已。”心念急闪,猜测他此话的目的。
偏偏旁边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爷,陶二爷跟着来了一句,“听说李大人是从平城,升调过来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真个叫他们查出什么来了,这公子爷打小就与三皇子好,别看他不管事,也爱玩,但在京中混着长大的,没几个不是人精的,更何况,这次同三皇子前来,不是皇子问的,也是他受意的,背不由挺了挺,思付着如何开口合适。
紧接着三皇子的另一句话,更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听闻,离平城不远的荗县,那位去世的县长是你表舅?”
什么念头都急得没有了,但长年为官的套路还在,上位若如此问定是有了依据,恭恭敬敬就了声‘是’。
“听闻你那表舅也是个惊才艳艳之人,可惜了,不知是因何亡故的?”对方的小动作都收在了眼底,这顾二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表舅打小身体不太好,荗县的气候又过于潮湿,一个没太注意,便……唉。”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短暂的失态后,迅速调整了回来,仍是对外冠冕堂皇的一套。只是捏成拳的双手,泄漏了心底的紧张。
“可惜呀,可惜。”叹惜着,却毫无诚意。
“即是如此,便不打挠了。”夜贤尧见火候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李文才忙恭身相送,护卫已打开了门,三人又在门口寒喧了好一阵,讲了一番官场上的客道路话,才分开。在不明就理的人眼里,客是笑盈盈得走了,主就有些失魂落魄了。
“可有异常?”上了马车,夜贤尧问陶四。
“有两个下人特别留意这边的情况。”办起正事来,只要目标明确,陶四还是很靠谱的。
“这草打过了,就不知这蛇到底窜不窜了。”今个他们来的目的本就不是探那李刺史的底,再怎么说,他们同那老匹夫相比还是嫩了些,还是在他有防备的前提下,更不可能了。
能做的便是惊了他,有两个目标可以实现,不论他身后的人是谁,都会放几个人到他李家监视,利益之间的联盟,没有制衡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种非常时期,任何一点不寻常的气息,都可撩动他们紧张的神经。关门密谈,欢语送别,相信疲劳的李大人此时定有些魂不守舍,必定不清不的,刚好给有心人汇报的资讯。此为一。
还有一点就是,穆留与顾二同时分析得出相同的结论,此时的李文才是最易冲动的时候,他们只需稍加点刺激,让他做出点错误的决断,便是一个大的突破口。
而今个他的表现,已说明这猜测是多么的正确。现在不需再做什么,等着就成了。“你二哥呢?”与这老狐狸斗法,还是挺累人了,揉了揉眉心,想起一个人来,不与他们同来的人。
“我们出发前,就不见了踪影。”这二哥本就是不合群的,现如今已有了眉目,该做的也做了,自然自个找地方躲懒去了,若不是明面上他的身份放在这,也不想去看那老东西的嘴脸。
眼珠转了一下,想起另一张可人的脸来,不由有了个念头。“三哥,要不我们去穆家?”
“不去。”先别说联系太多不合适,只说他们双方并没到那种可随意拜访的地步,说起来是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那个女子……现在不是想别的东西的时候。
道理陶子骏都懂,问了一声,见没希望也不再提及,暗暗打算,什么时候自个一个摸去瞧瞧,最好是拖上二哥。
此时,把他们撇下的顾浩然,已打马来到了郊外。这里的山林气息才是他能呆得最舒心的地方。放任爱马黑风自己去玩,找了颗大树,隐在树叶中先观察四周,远远的溪水边竟露出个不应该属于这里的物件,引得他皱了一下眉。
这里已离城门不太远,不属于风餐露宿之地,心下有些厌烦,正要打算离开,又想到了什么,反倒向那块地方跃去,倒要看看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