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实脾气不好
铸兵坊,热火朝天。
在黎琬出现之前,坊内还铿铿声不断。
她一出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夏家的铸剑师们纷纷停下,对她侧目而视。
“矮奴,怎么跑这里来了!”
“如今这矮奴可是了不得,跟城主他们去潼阳城送了趟兵器,就攀上了三皇子这根高枝儿呢!”
“哎哟哟,本事真大哟!”
“那是。矮奴取悦人的本事,你我的子女可都学不来。那个中滋味,只有亲尝过的人,才能体会!”
这些无关痛痒的风凉话,黎琬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见她毫无反应,随她而来的蒙洁有些怒其不争。
蒙洁箭步来到无动于衷的黎琬面前。
她振振有词道:“你是三殿下的女人,他们这般辱你,无异于侮辱三殿下,你为何不辩?”
“我为何要辩。狗咬你,你还要反咬回去不成。”
黎琬的话,让蒙洁怔在原地。
她发现,矮奴说的对。
跟随黎琬一起来铸兵坊的蒙洁,也带来了三皇子的手令。
桓冽即将来视察铸兵坊。闲杂人等速速退场。
铸剑师们神色各异,显然是不服气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被人支配。
他们交换眼色,默契的结伴离场。
得到夏城主那里,好好说道说道去。
清场之后,蒙洁回去复命。
夏远很会钻空子,寻到铸兵坊来。
“矮奴!”
他激烈的声音只换来黎琬淡淡一瞥。
夏远恼了,高声叱道:“别以为你傍上了三皇子殿下,你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矮奴!你是矮奴!始终是个矮奴!”
黎琬轻笑,“嫉妒使人丑陋。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怒气席卷夏远的面孔。
他嘴角狠狠抽搐两下,硬生生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你真当三殿下留在你在身边,是看重你吗!”他不加掩饰的对黎琬这个矮奴大肆嘲讽。“他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身子!于他而言,你与娼院的女子并无区别!你能给他的,这世上任何女子都能做到!三殿下予你的,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也都可以!如今我夏氏的地位,不是昔日可比。身为夏城主之子的我,就是拿你这矮奴的身子寻一场欢,三殿下也断然不会问我的罪!”
黎琬觉得可笑。
“你爹想杀我,你却想上我。你们父子,还真是一条心啊。”
父子一条心,当然是反话。
“你说什么!?”夏远快步上前。他不敢相信,“我爹如何想杀你!?”
黎琬有些无奈,“这你得问他呀。”
走近她后,夏远头脑越发火热。
兴许是被熔炉烤的发热。
他已经开始变得不能思考了。
黎琬在熔炉前取暖。双手映着炉子中的火光,温润动人。
夏远猛地抓住她一只手粗鲁的用力,非但没能如愿的将她拉近到身边来,还反被她的力道挣得往前一步去。
黎琬凛然道:“我黎琬看不上的人,莫说你是夏城主的儿子,我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就是他沧元国三皇子桓冽,也一样。”
“你...”
夏远越发惊奇。
这矮奴怎不会因旁人的目光而变得卑微呢。
她便是攀上权贵,也没有高高在上。
他初见她时,她是这般。如今,她还是这般。
“放手。”黎琬语气变冷。
她始终如一。夏远心中对她的占有欲,却是变得越来越强烈。
“你是我夏远的矮奴!现在诸国觊觎我夏氏的兵器,我想要什么便能用我夏家的兵器换来什么!矮奴,你也一样!”
黎琬定定的看了他一阵。
被她平静的目光注视,夏远心中竟开始发毛。
“夏远。”黎琬漠然,“你是不是以为我好说话,就觉得我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我再说一遍——放手!”
最后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
夏远这蠢东西真是不会察言观色。他非但没有放手,还抓得更紧了。
黎琬神色渐冷。
她反手用力,将夏远的手重重的扣在了熔炉上。
滋滋!
高温将夏远手背上的皮肉烫得滋滋作响!
紧接着,夏远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
夏远迅速抽手向后退去,额头上沁出的大片汗珠。
他左手抱着右手,满脸痛苦之色。
他右手手背上,大片灼伤,触目惊心。
黎琬若无其事的继续烤火。
这时,铸兵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有很多人在往这里敢。
怕都是听到他惨叫的人。
夏远忍着痛,狼狈的从另一个门逃离现场。
桓冽率先来到铸兵坊,竟还杀气腾腾的提着剑。
他迅速巡视一周,发现坊内只有黎琬一人。
可刚刚他明明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声从这里传出去。
渐渐地,他从铸兵坊内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似乎是肉类烤焦的味道。
“怎么回事?”桓冽声音有些冷。
“没事。”黎琬不在意的回道。
“刚才还有谁在这里?”
桓冽明明已经叫蒙洁带着手令清空了铸兵坊中的人。
谁那么大胆子,敢违抗他的命令!
黎琬说:“没事。不必追究。”
她在包庇谁?
桓冽将剑入鞘,旋即对身后跟上来的蒙安说:
“传夏城主之子。”
他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黎琬无奈,“我不是说没事了嘛。”
桓冽看过去,“你若不包庇他,与我说了实话,说不定本殿下高兴,当真就听了你的,不会问罪于他。”
“那我现在告诉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叫他过来了...”
“晚了!”
“你!”
黎琬本来是有些情绪的,不过转念一想,突然觉得桓冽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似乎别有一番用心。
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于是便没有再阻止。
不久,蒙安将夏远带来。
夏远右手手背上的烫伤,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散发着焦糊的气味。
夏至昂听说夏远被传召,担心他这蠢儿子惹恼三皇子,便也赶到铸兵坊。
桓冽淡淡打量神色遮掩的夏远,目光停在他的右手处。
他故作好奇:“夏公子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被三皇子冰冷的目光触及到的伤口,竟变得越发灼痛。
夏远不禁将手拢到袖间,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夏至昂也是才注意到儿子手上的伤。
夏氏一族中的男子,干的事打铁铸剑的行当,如若手废了,那还得了!
跟桓冽不一样,他是真的好奇儿子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