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合情合理的故事
沐王妃对大皇子很是忌惮,在他面前没有了半点威风的样子。
“皇婶婶。”桓越笑迎着她,绵里藏针道,“三皇弟的终身大事,便是陛下都不过问,您何来的心神替陛下分忧?”
他明明是在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沐王妃不寒而栗。
“我...”
于小曼急于表现自己,于是为沐王妃打圆场:“大殿下莫怪。沐王妃只是为了拉近小曼与三殿下的关系,才说了些玩笑话。不得当真的。”
什么话从她柔弱的腔调下出来,都变得格外动听。
桓越才注意到她似的,“于姑娘怎会在此地?”
于小曼:“回大殿下的话,父亲差我来确认百乐节事宜。”
“令尊一句话便将你送来这里。于司仪的话,何时等同于陛下的亲诏了?”桓越目光微冷。
“不敢!”于家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僭越到陛下头上去!于小曼急忙解释,“是沐王妃为我向陛下请的诏!”
桓越微凉的目光扫过沐王妃,转而又对于小曼说:“司务局精心筹备百乐节,其诚可见。司务局连续筹办百乐节,也有八年了吧,怎的越来越不将百乐华庭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
于小曼诚惶诚恐。
“不敢!”
桓越疏冷道:“三皇弟,送于姑娘去司务局!”
“请。”桓冽将于小曼请离。
随后的他在临走之前不着痕迹的侧了一眼大皇兄与沐王妃。
他总感觉,大皇兄是有意将他支开。
他更奇怪的是,沐王妃在大皇兄面前弱小跟一只吓坏了的羊羔一样。
皇婶婶怎么会那么惧怕大皇兄?
待桓冽送于小曼走之后,桓越将清冷的目光放在了沐王妃身上。
“沐王妃。”声音里透着丝丝寒意,桓越踱前了几步,温柔的面孔下藏着一个无情的恶魔。“越儿已为皇婶婶备好了马车。”
“什、什么?”沐王妃不明白他的意思。
“越儿这就差人送皇婶婶回封地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桓越是好心。
“你!”沐王妃又惧又怒,“可是...百乐节...”
“今年的百乐节,皇婶婶不参加也好。”桓越的一只手来到沐王妃身后。
沐王妃狠狠地颤了一下。
她桓越推着往百乐华庭的侧门去。
送她回封地的马车,就在那里。
“桓越,你...”沐王妃试图抗拒。“我可是有陛下亲诏!”
“皇婶婶放心吧。”桓越清冷的声音将她高涨起来的情绪压制了下去,“越儿定会向陛下请诏。”
沐王妃强送到了马车上。
“越儿你怎能如此对我!?”沐王妃很是伤心。
桓越眼中神色讳莫如深,“怪就怪沐王妃你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我会向陛下请诏,今后若无陛下亲诏,便是先后冥诞,沐王妃也不得回京。皇婶婶还是乖乖留在封地吧!”
沐王妃未免也太看得起于家了!
那于家算是个什么东西!
桓冽回来后,只看到桓冽一人。
“大皇兄,你怎么出府了!”
“今日为兄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看阳光大好,便出来走动走动。”桓越精神确实好了许多。
“沐王妃呢?”
“皇婶婶回封地了。”
桓冽一怔。
“大皇兄...”
大皇兄就这么怕他从皇婶婶那里知道什么吗?
桓越轻轻拍拍他,“你莫要多想。为兄将沐王妃送走,是为沐王妃好。皇叔走得早,你兴许还不知其中隐情。”
“皇叔不是病逝吗?”桓冽听说的是这样。
桓越轻轻摇头。
“今日没有外人,我便与你说了罢。”桓越娓娓道来,“有心人为离间父皇与皇叔,在御赐之物中下了毒。偏偏沐王妃粗心大意毫无察觉,将那有毒之物送入了皇叔腹中,以致皇叔当场毒发身亡。父皇悲恸不已,欲赐死沐王妃,将沐王妃与皇叔合葬皇陵。
沐王妃大好年华自是不愿殉葬,便去求了先皇后。先后将她暂且安置在百乐华庭。三年前,在你归国的前不久,沐王妃旧事重提,惹得父皇龙颜不悦。我担心父皇一怒之下送沐王妃去皇陵,便将沐王妃遣去了封地。
事关皇室颜面、天家威严,故对外宣称皇叔是恶疾暴毙。”
桓越所言,合情合理。
但桓冽并不觉得他的故事毫无破绽。
“既然父皇不喜沐王妃,为何还准她入住百乐华庭?今日还准她带那于家的姑娘来此?”
桓越叹息,“父皇以为,沐王妃在封地这些年会长进些。哪知道...父皇若是知道沐王妃今日带于姑娘来百乐华庭是为你相亲,怎可能还会和颜悦色。我若不将沐王妃提早送走,那沐王妃迎来的便是一场难以消停的风雨!”
桓冽心中浮沉不定。
难不成当真是他多想了么...
桓越将话题转移到黎琬身上,“怎不见黎琬姑娘?”
桓冽道:“她昨夜一宿未眠,天大亮时才睡下。”
“她这失眠症,当真如此严重。”桓越怜悯道,“药石能医人,却医不了人心。”
“大皇兄...”桓冽的声音很轻,“昨日你为她号脉,可察觉到她体寒之症到底是阴尸毒油的余毒所致,还是受母后的神力影响?”
桓越神色沉重了些,“怕是两者都有。阴尸毒油,天下无解。她若想清除体内的残毒,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便只能靠她自己。”
“靠她自己?”桓冽不解。
“日后你莫要叫她将神力滥用在他处。”桓越道,“她若是能将她自己的神力用得出神入化,自会将残毒逼出体外。她与我说,她试过一次,效果显著。”
看桓冽神情黯然,桓越又道:“你也莫要消沉。车到山前必有路。有先皇后庇佑,黎琬姑娘定能逢凶化吉。”
桓冽微微颔首。
想到黎琬的身世,桓冽问:“大皇兄,你可知离恨天中有一位黎姓男子?”
“黎姓男子?”桓越微怔,“与黎琬姑娘是何关系?”
桓冽:“兴许是她的兄长。”
“这...不曾听说离恨天有黎姓男子。不过...”桓越若有所思,“祁国的国师是一位黎姓男子,且与黎琬姑娘一般,也是从那个世界来了。”
“祁国的国师?”桓越忙问,“那人叫什么?”
“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