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荀霞没有同芷颜他们一起,而是去找茹蔚然了。
芷潇辰本打算今晚带茹蔚然去逛街,虽然他和茹蔚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茹蔚然她很无辜,今晚就当是对她地补偿吧。茹蔚然听到芷潇辰地邀请后,心中燃起希望,她决定抛开所有烦恼和芷潇辰好好过日子,哪怕是维持现在这种方式。于是两人朝门走去,准备坐车去街上。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痛呼声,两人本能地朝后方看去,原来是荀霞扭到脚了。茹蔚然急忙上前去查看,发现荀霞的脚肿了。她身边又没有带药品,就喊芷潇辰过来帮忙。
芷潇辰其实早已经查到那天下午对芷颜动手的人了。之后那人也一直很安分,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荀霞偏偏在这时候扭伤了脚,而且还在这平坦的路上。芷潇辰下意识地对荀霞有所警惕。他走上前去,和茹蔚然一同扶起荀霞到旁边的休息处坐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茹蔚然,全程都没有说什么,他只想赶紧带茹蔚然离开这儿。
茹蔚然打开闻了一下,原来是消肿止痛地药,接着给荀霞上药。茹蔚然边上药,边关心地问:“荀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荀斓他们呢?”
荀霞边流泪边回答:“斓哥哥他们去街上了,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想先回去。看到你们走在前面就想跟上你们。没想到走得太急,就崴到了。对不起,还要麻烦郡王妃您给我涂药。打扰您和郡王了。”
“你没事就好,还好萧辰他带着药。现在你的脚还肿着,一会我们送你去马车那边吧。”茹蔚然看着荀霞也怪可怜的。
芷潇辰仍然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荀霞现在打着什么主意,她是真的崴了还是自己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这女子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测。
茹蔚然拿着药瓶来到芷潇辰跟前,“萧辰,谢谢你的药。”
“这药就留给荀姑娘吧,我去叫人过来送她回去。”芷潇辰说着就走开了。
“郡王妃,我没事,不用管我了,过会我就可以自己走了。”荀霞看准了时机,说完就起身陂着脚打算走出亭子。
茹蔚然刚转身就看到荀霞正往自己这边蹒跚地走来。“荀姑娘,你先别动,小心摔跤,萧辰去喊人了。”
“郡王妃,我自己可以走了,真的,不用麻烦了。”荀霞现在只想留住茹蔚然,不然她的计划就落汤了。
茹蔚然刚走到荀霞旁边,芷萧辰就带着两位丫鬟来找她们。“有劳你们了,帮忙搀扶一下荀姑娘去门口坐马车。”
“是,郡王。”两位丫鬟异口同声,接着就朝荀霞方向走去。
来到门口后,芷萧辰发现了除了他们自己的那辆马车外,现场并没有其他马车歇在那里。只有几匹马歇在一旁草丛里。
“其实今天我是骑马来的,家里的马车被姨娘她们和哥哥用了。而斓哥哥他一直在贤城没有空来接我,不过幸好我之前无聊的时候去学了骑马,所以就自己骑来了。”荀霞很是委屈地解释着。
茹蔚然最见不得别人受委屈了,她想了想,不如自己送她回去吧,到时候直接在蠡城看灯会也是个不错地选择。于是她对身后的芷萧辰提议道:“萧辰,我们送她回蠡城吧,我们可以去蠡城看灯会。”
芷萧辰其实也无所谓在哪里看灯会了,既然茹蔚然执意如此,那便随她吧。“嗯,都听你的。”
三人就上了马车,离开了贤城。一路上,荀霞观察了郡王夫妇,她们几乎没有交流,芷萧辰干脆就闭上眼睛在座位上休息。而茹蔚然也靠在窗边吹风。荀霞见状,就想着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郡王妃,我一直都视您为我的榜样,您和郡王的故事已经成为美谈了。我很羡慕您,希望能有一日,自己也可以嫁给心爱的人。”
茹蔚然知道这就是外人眼里的她吧,令人羡慕不已。然而实际上呢。“荀姑娘你有喜欢的吗?”
荀霞很是害羞,“嗯,有,我和他也是青梅竹马。”
茹蔚然和荀斓是好朋友,以前每次荀斓来给荀霞抓药时,就会和她聊上几句。茹蔚然猜测荀霞喜欢地是侯昷吧。可是侯昷很明显和荀斓一样,很在乎芷颜,今天冠礼的特别节目也是侯昷刻意为之的吧。可怜的荀霞,茹蔚然突然发觉其实她和自己很像,都是一厢情愿的那一方。可是,荀霞她还有地选择,她不能让荀霞走上自己地老路。于是她又问荀霞:“那他也喜欢你吗?”
荀霞沉默了,好久才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人并不是我。”
“荀姑娘,你还年轻,作为过来人,我相信你会遇到一个喜欢你,更值得你去付出的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单相思了。”茹蔚然有感而发。
芷萧辰其实是真的睡着了,这几天忙着查招魂花,都没怎么休息。所以他错过了这一段对话。
荀霞现在可以确定,茹蔚然地处境其实和她一样,都被芷颜夺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于是她接着问道:“可是为什么所有地痛苦都要让相思的那一方承受呢?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而我却要成为那个默默承受一切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去创造机会,去过上我想要地生活呢?”
是啊,为什么?茹蔚然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明明是她最先发现了他,明明是她救了她,明明她和他们都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可是自己最后却成了第三者,成了那个局外人。为什么?这一切是谁的错?是自己吗?还是他变了心?还是她破坏了这一切?茹蔚然有些茫然地问道:“如何才能过上自己想要地生活呢?”
荀霞观察了好久,发现芷萧辰没有一点动静,是真的睡着了。荀霞感觉机会来了:“我可以帮你,如果斓哥哥娶了芷颜,那我们地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茹蔚然被荀霞地话吸引了,她转过身来看着荀霞,“但是,你确定能解决吗?你又怎么能做主让芷颜同意嫁给荀斓呢?”
荀霞超茹蔚然靠近,轻轻地说:“我自有办法,但是需要你地配合,你愿意帮我吗?”
茹蔚然像中了邪一样,如果荀霞可以帮助她断了芷萧辰地念想,那么她相信总有一天芷萧辰会把目光转向她。其实这对芷颜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荀斓是一个好归宿,所以这也不算伤害了她。不是吗?“好,我愿意。”
之后两人达成了默契,不久两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芷萧辰醒了过来,他朝窗外看了看,发现已经到蠡城了。于是他轻声唤醒了茹蔚然。茹蔚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已经到了吗?”
“嗯,到了。”芷萧辰补了一觉后,感觉自己精神多了。
荀霞也醒了过来,感觉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看来是已经到荀府了。今天她收获满满,不虚此行,虽然使用了苦肉计,但这苦总算没白吃。
送完荀霞后,芷萧辰嘱咐驾车的小厮在香草居室停下,接着他就陪着茹蔚然逛了起来。茹蔚然被一个卖香囊的小商贩吸引了过去,她买了两个米色兰花味的香囊,和芷萧辰一人一个。“萧辰,我记得你最喜欢兰花了,这香囊做工不错。我们一人一个吧。”
芷萧辰没有回答,他看到这个香囊,让他想起了芷颜也曾经送给他一个。他一直都放在身上,里面的香料他已经更换过了,但依旧是薄荷加兰花。虽然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东西,但他却很珍惜。他依然记得芷颜对他说过,希望他能心想事成。
茹蔚然见芷萧辰在发呆,就干脆把其中一个放到芷萧辰手上。
芷萧辰从记忆中回神,看到手上的香囊,对茹蔚然说:“蔚然,谢谢。”接着就收到了袖管里。他本想拒绝,但怕茹蔚然伤心,只能收下。
茹蔚然很开心,芷萧辰收下了她的东西而没有拒绝。
接下来茹蔚然兴致盎然,又带着芷萧辰转了很多地方,看了花灯,猜了灯谜,买了好多小东西。
芷萧辰全程都陪着茹蔚然,但心里忍不住想芷颜,不知道芷颜在贤城玩的开不开心。
贤城的正街也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吆喝声,猜灯谜声,乐器声,等等等等。
这是芷颜第一次参加这种举国欢庆的传统节日,她很激动,完全被这喜庆的气氛包围了。她带着荀斓和侯昷一路细细的逛着。不错过任何一个令她感兴趣的东西。
好在侯昷和荀斓都是排的上名的才子,靠这一路的灯谜猜下来,也赢了不少战利品。芷颜让荀斓和侯昷分别选了件东西当作纪念品。剩下的她自然就统统收了。
三人都玩得很尽兴,荀斓和侯昷虽然早已经历了数十次元宵节,但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侯昷作为东道主也请了芷颜和荀斓吃夜宵。芷颜可乐坏了,除了今天中午在侯府吃的那顿,她可是很久很久没有吃过美食了。荀斓看芷颜一下子吃了好多小吃,怕她不舒服,不得不再三提醒侯昷适可而止。侯昷也考虑到了芷颜大病初愈,于是与其说是帮芷颜吃了好多,不如说是抢了好多吃的。
“侯昷,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明明你答应请我吃的,怎么变成你请自己吃了。”芷颜有些郁闷。
荀斓见侯昷满嘴都塞满了吃的,赶紧地替侯昷解释:“芷颜,你别怪侯昷,是我刚才提醒他,让他注意你的身体状况。你才大病初愈,这么吃,我怕你胃受不了。”
芷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是我误会你了,侯昷。可是荀斓,今天是过节,一年只有一次元宵节,你就让我难得痛快地吃一次吧。”芷颜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荀斓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抵挡芷颜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无奈地点了点头。
芷颜忍不住欢呼了一声,随后立马又投入了美食之中。
等三人吃饱喝足了,夜市也接近了尾声,三人满足地坐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茹蔚然则和芷萧辰在香草居室住了一宿,但芷萧辰只让芷平准备了一间,给茹蔚然,而自己则去了三楼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