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架吧(一)
林堤回到家时,月亮刚刚跑到最高处。
除了肩上的两只野山羊,他身后背篓里还有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
可算是满载而归。
林素儿还在他家,没有回去。
见到林堤一手提着一只羊,素儿眼睛睁的像荔枝一样。
“堤哥,这是你打的么?”
“是羊呢。”
林堤把野羊丢到地上,又解下背篓,笑道:“是啊,今晚运气好,进山不久就看到这两只家伙。呐,篓子里还有鸡和兔呢。”
“我堤哥哥真厉害啊!”
恋人的真心夸赞,让林堤心甘如饴,他将弓和箭壶挂好,又过来拉着素儿的小手,说道:
“这两只羊,我打算卖一只,另外一只我留条羊腿,其余的送你家去,你看如何?”
“你就只留条腿,够吃么?”
“够了,山里猎物多,天天有的打。”
“那听你的,反正我娘就那样,咱给的东西多了,她就不会多说啥。”
“嗯嗯,那你晚上还回去么?”林堤抱着素儿,轻轻摇晃。
“我弟来喊过我,我让他告诉娘,今晚我不回去了。”
“这样么?”林堤倒是有些惊讶,大伯大娘,是已经完全认可了自己这女婿的身份了么?
屋外的风很大,已近初冬,而林堤床上还是那张薄被子。
他家也有厚被褥,就是还没来得及洗晒,霉味很重。
林素儿很瘦很瘦,有五尺高,体重却不足九十斤。
如果不是少女身上那桃花般的甜香让人沉醉,林堤以为自己抱的是一只猴子。
“堤哥哥身上好暖,嘻嘻嘻。”林素儿拼命往林堤怀里钻。
“堤哥你老动什么呀?”少女似懂非懂。
“额,没事。”
“???”
……
一夜无话。
次日,林堤早早从床上爬起来,都没惊醒素儿。
洗漱后,他扛着一只野山羊,又提上两只山鸡,出了村子。
村长三兄弟肯定还不知道林堤又有猎获,所以就不等下午再出门。
林堤倒不是怕了他们,纯粹不想惹麻烦。
来到刘家堡子那堡楼前,门口守卫还是先前见过的那几位。
那头领看到林堤,老远就喊道:“哟,小兄弟,又带啥好东西来了?那是羊么?”
“是啊,还有两只山鸡。”林堤把羊和鸡丢到地上,说道:“刚猎的,新鲜着呢。”
几名守卫围着山羊,又有人摸了摸山羊脖子上的箭孔,赞道:
“好箭法啊,一击毙命。”
一守卫笑道:“兄弟你要不来咱这里当兵吧,你不是想学武功么?只要当了兵,咱营里的武功,你随便学。”
林堤摇摇头,笑道:“打猎还成,杀人我可不敢。”
“啧,杀人可比打猎容易多了。兄弟我跟你说,我第一次杀人,一刀插进那家伙脖子,还没等老子把刀拔出来,那家伙的血就喷了我一脸,弄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守卫头领蹬了那名同伴一眼,又问林堤:“这次想换啥呀?还是武功么?”
“武功就先不换了,给银子就行。”
“成,这羊看着不到四十斤,没多少肉,我们出三两,你吃不了亏。”
“四两,这两只山鸡也归你们。”
守卫头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四两。”
交易完成,林堤又去到街尾那家铁匠铺,花二钱银子,买了二十四支箭和一只箭壶。先前买的二十四支,有几支箭头已经钝了,箭杆也不直溜。
心心念念的那把蒙古弓还没有卖出去,可他还是舍不得买。
经过杂货铺时,他又进去买了半斤盐。
离上次买盐还不到半个月,盐的价格又涨了三成。
银子花的,让林堤肉疼。
杂货铺到堡子的出口,需要经过堡楼。
林堤心念一动,又过去和那几名守卫打了招呼。
这一次,他和对方几人互通了姓名。
那守卫头领名叫聂十八,今年二十七岁。
林堤问聂十八:“请教聂军头,可知那外家拳和内家拳,有何区别?”
“内家拳么?”聂十八沉吟道:“我也没学过内家拳,据说是要配合内家先天功法才能学的武功,得先练出先天气,再学拳脚功夫。”
“内家拳修炼有成的,就属于先天高手了。”
林堤点点头,有几分明白。
“受教了。”
“客气,咱军里的邹先生和赵将军都是先天高手。你要是参了军,说不定哪一日能见到那二位,届时不就可以向二位大人请教?”
林堤哈哈一笑,正要拱手告别,忽然又想起一事,便问道:
“聂军头,你可听说,这世上有修仙的真人?”
……
林堤回到家,时辰还不到正午。
家里没人,连羊也不见了。
“是大娘自己来拿过去了么?
这样也好,省的我去送。
羊腿就吃不上了,有点可惜。”
正准备做饭,素儿的弟弟,林坦跑过来了,人还没进屋,就大喊着:
“二哥、二哥,我爹被人打了,他们还要打我姐姐,你快过去。”
林堤父辈只有兄弟两个,林坦素来称亲兄为大哥,喊林堤二哥。
听到大伯和素儿被人打,林堤脸色登时大变。
“人在哪里?”
“在村长家,你快去啊。”
林堤没管堂弟,抄起柴刀就冲出了门。
等到了门口,他又把柴刀扔了回去。
如果直接提着刀过去,对方肯定会防备。不如直接过去,动手的话也让对方措手不及。
磨盘村不大,张初五家院子却不小,前后院加起来,占地接近一亩。
他家前院门口,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林堤挤开众人,走了进去。
林大娘正坐在地上,衣服头脸沾满了泥土,怀抱着素儿,哭哭啼啼的。
而大伯躺在母女俩一丈开外,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院子另一端,张初九正好整以暇的端坐椅上,手里还捏着一只茶壶。
林堤先去探了大伯的鼻息,好在他只是晕了过去。
又去看了林素儿,只见她额头上有个雀蛋大的包,这会儿也是闭目不醒。
吸了一口长气,林堤转身向张初九走了过去。
“堤子呀,叔跟你说的,咋不听呢?”张初九放下茶壶,眯着眼睛说:“都说了要办狩猎令、狩猎令,你咋就不去办就敢打猎呢?”
林堤面冷如霜,一言不发的走到张初九面前。
“怎么?你还想动手?”张初九站起了身,比林堤要高小半个头。
“唉……”林堤叹了口气,脸上神情复杂,有憎恶、有惋惜、有愤怒、有嘲弄……
张初九被林堤的叹息和嘲弄激怒了,他面上的红疤颤了一颤,像条蠕动的蚯蚓,一边伸手,一边张口,要对林堤同时发起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
可是他动作慢了。
“砰!”
好快好重的拳头,正中张初九下颚。
即便连院外围观群众,也都清晰听到一阵颌骨碎裂的脆响。
张初九只说了一个“找”字,声音就戛然而止,像有人拿一把剪刀将他的叫声剪断了,跟着身子缩成一团,半蹲在地,口中鲜血直喷。
而他的右手还没有伸出一半,就缩了回来,紧紧地捂住下巴。
林堤也没想到,自己一拳竟有如此之威。
但一拳并不足够。
跟着,他身向右旋,同时左膝用脆劲弹起,顶向张初九的脑袋。
这是太祖长拳的第二招,林堤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堂,威力更胜方才那一拳。
膝盖重重的撞在张初九的脑袋上,将他撞到侧身飞起,砸碎了一旁的小木桌和茶壶。
院外围观众人见此一幕,惊呼不断。
还有人喊:
“堤子,你别乱来啊。”
“都一个村的,可不敢动手。”
“打死人可是要偿命的,你赶紧带你大伯大娘回家。”
……
林堤似乎充耳不闻,走到张初九旁边,在他背上踢了两脚。
张初九脑袋软趴趴地贴在地上,哼都不哼一声。
“死了?这么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