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姑娘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带上条披风。”

　　虞歌笑着让母亲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说：“这不是宫里有急事儿吗！也就没管上天气。”

　　虞兮因为是读过小说的人，自然知道今天晚上宫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实际情况还是和书中描写的有所出入。虞兮猜想应该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一些既定的事情。

　　虞兮也没有问什么，只是拉着虞歌，说：“进去吧！”

　　虞歌此时彻底地放下心，突然感觉肚子饿得难受，拉着虞兮，说道：“娘，肚子难受！”

　　虞兮心疼，瞪了一眼，说：“看你以后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虞兮拉着她回到了虞歌的桃夭院，说：“乖乖在这儿坐着，娘去给你做碗阳春面。”

　　虞歌“啊”了一声，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想吃肉啊！”

　　虞兮无奈笑道：“夜里深了，晚上吃油腻的对胃和身子都是负担吃些清淡的就可以了。”

　　虞歌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很想跟娘亲说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一想到这话出口，娘一定会和她讲解人类的生理结构以及吃夜宵的危害。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习惯了。

　　虞兮握着她的手，又说道：“这手怎么这么凉？”

　　虞歌刚想说话，就被虞兮止住了。

　　虞兮喊来外面的丫鬟，去给小姐煮碗姜汤，再吩咐后厨烧热水送到桃夭院。

　　丫鬟领命，下去了。

　　虞歌刚想说不要如此，又被娘给打断了。

　　虞兮又喊来小厮，烧上银丝炭，用来取暖。

　　虞歌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住她说：“娘，我又不是娇贵的，不用如此对我。”

　　虞兮不赞同她说的，“你看娘平日里也是对你们几个青睐有加，从不厚此薄彼。但是现在不同，你受了风，一旦不加以制止的话，很有可能引起风寒。更何况你身子从小就弱，又是骑着马，又是一个人走夜路。又是害怕又是受风的，你得风寒是肯定的了，现在就是要让你风寒的症状轻一些。”

　　虞兮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还有些嗔怪地看着虞歌，虞歌被娘盯得有些心虚，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娘却有十句来回自己，关键是自己觉得娘说的有道理。

　　也是厉害。

　　虞歌不说话了，随虞兮怎么摆布。

　　丫鬟端来刚煮好的姜汤，虞兮接过来，又让丫鬟去把汤婆子拿来，给虞歌暖手。

　　丫鬟依言拿了过来，虞兮把汤婆子放在她的手里，嘱咐她一定要拿好。

　　虞歌无奈，只好听着娘亲的叮嘱。

　　虞兮去小厨房准备给虞歌做一碗能够辣出汗的阳春面。

　　在虞兮做面的时候，虞歌已经在丫鬟的催促下去浴池洗澡了。

　　虞兮端着碗面进了虞歌的房间，此时虞歌正坐在梳妆台前，丫鬟正在给她用干毛巾绞发。

　　直到看不见滴水，丫鬟才把毛巾放下，拿起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

　　虞兮看到丫鬟把虞歌的头发梳顺之后，就让虞歌先坐下吃面。空腹喝姜汤也不好。

　　虞歌听娘亲的话，坐下吃面。

　　看到面里又好多的麻椒，虞歌就有些头皮发麻，问虞兮：“娘，你在阳春面里放这么多花椒做甚？”

　　“你感了风寒，必须要有些刺激性的东西让你出出汗。”

　　全家已经习惯了虞兮偶而说的一些专业性词语。

　　虞歌看着上面几乎铺了小半碗的麻椒，特地把麻椒拣出来，确定面里面已经没了麻椒，这才下口吃面。

　　吃下去的第一口，虞歌的舌尖，食道都是麻木的，虞兮看到了虞歌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确实有效。

　　在虞歌麻木无觉的情况下艰难地吃下去了一碗阳春面。

　　虞歌吃完，虞兮端来还在冒着热气的姜汤，笑吟吟地看着虞歌，说：“这姜汤也趁热喝。”

　　虞歌苦笑着，接过娘手上的姜汤，放在了桌子上，说：“先让它凉凉。”

　　虞兮也不劝她，只是叮嘱了虞歌的贴身丫鬟几句，“夜里给小姐多盖上几条被子，让她出出汗。”

　　丫鬟行礼，表示知道了。

　　虞兮也不再逗留，她要抓紧时间回书房看账本。

　　虞歌下意识抹了抹已经没有知觉的嘴角，有些哭笑不得。

　　丫鬟端过桌上的姜汤，放在虞歌面前。虞歌看着她，眼睛里有疑惑，仿佛在说“你在干什么？”

　　丫鬟笑吟吟地看着虞歌，说：“小姐，夫人吩咐记得喝姜汤。”

　　虞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丫鬟手里的姜汤。

　　良久，看到丫鬟还是没有把它放下去的动作，虞歌只能接过她手上的姜汤，一饮而尽。

　　喝完，忍不住吐着舌头直吸冷气，皱着眉头盯着碗里的姜汤，说道：“好辣！”

　　丫鬟闻言，笑着解释道：“就是要辣出汗！”

　　虞歌现在听不得“辣”这个字，她挥挥手让丫鬟下去。

　　丫鬟没动，虞歌又继续盯着他瞧，“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夫人吩咐过，要伺候小姐入睡。”

　　虞歌愤恨地盯着她，说：“要不是你是我选的丫鬟，我还真会认为你是娘派来监视我的细作呢！”

　　丫鬟笑着不答话。

　　虞歌也不管了，随便她怎么做吧。

　　丫鬟把虞歌扶到床上，蹲下身子脱去她的鞋袜，伺候她躺下，又从橱柜里搬出两套蚕丝被。

　　蚕丝被罩每月都会用皂荚水和刨花水清洗，平日里有好多的大晴天也会搬出来晒。

　　被子上都会有阳光和玫瑰花的味道。一点也闻不见霉味儿。

　　丫鬟把两条被子都盖在虞歌的身上，四处漏风的地方也都掖起来。

　　虞歌才躺了一会儿，就已经感觉到全身发热了。

　　丫鬟把银丝炭炉搬了出去，轻悄悄地关上门，没有闹出声响。

　　丫鬟去了旁边的耳房睡了。

　　虞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自己也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虞歌没什么事情可做，就盯着眼前的天花板发呆，盯着盯着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虞枫，想着他们现在如何了？边境会不会太冷？他们吃得饱吗？穿得暖吗？

　　想着想着，虞歌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