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矿区,主事大人的话就是法律、规矩、制度,心里有千万遍的怨恨、痛恨、无奈,也得依话做事。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旦违背主事大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策如一头垂头丧气的斗败公鸡,迎着早晨的风、雪,一脸愁容的跟在太史智身后。
太史智淡然地抽着烟,喷着浓浓地烟雾,踩着厚厚的雪,不去理会身后小情绪地诸葛策。
一片片白色的雪花,漫天飞舞。
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呼啸而去。
诸葛策禁不住打起冷战,肩膀激烈地抖动。
几天来,他一直蜗居在屋里,烤着炉火,躺在暖和的床。今天起得早,蹒跚地走在去矿区的途中,被风吹雪打,诸葛策顿觉经受不住。
诸葛策很想披上公孙煌送给他的貂皮衣,出门。
太史智说:【穿着阔绰的貂皮衣去矿洞,你是不是想刺激东郭青?如果你穿着这件衣服去劳动,我敢打赌东郭青和他的走狗们不会放过你。这珍贵地貂皮衣留在屋里最安全。】
诸葛策想想也对。
招摇过市,人人喊打。
这荒凉的矿山更是如此,每个人见不得你好,同样的地位,你比其他人特殊必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他想到太史智一直帮助自己,他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都能忍受暴风雪,而自己不能,这不是丢面子嘛!
最终,诸葛策没有穿上它,而是穿着那一身新破旧的衣服出门。
此时此刻,走在冷冽的风雪中,诸葛策还是觉得穿貂皮衣来挖矿最幸福。可是,他们已经快到施工区域,折回去取貂皮衣不可能。凭什么他可以晚到呢?回去取衣服呢?别人开工了,他可以特殊对待吗?不可以。
冷也得咬紧牙齿走完外面的路程,到矿洞内,就好多了。矿洞内有火光,没有风雪,还得劳作,就不会太冷。
诸葛策和太史智走过吊脚楼,上面一人喊道:“嘿!那个谁?你还没有死吗?你的狗命还真大。”
沙哑而怨恨,又带有挑衅的语气。
诸葛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他头也不抬,紧跟太史智,一直朝矿洞走。
“诸葛家族的那个杂种。”身后的吊脚楼上,东郭青一直挑衅着,“别以为攀上高枝,就得意忘形。我跟你说,你死定了。”
“对!你死定了。”有人附和道,“矿工依然是矿工,杂种依然是杂种。”
“诸葛家的杂种。”一群人高呼道,“看,诸葛家的杂种活过来了。”
“哈哈……”随即,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诸葛策抬起愤怒的眼神,很想将陷入厚雪的脚拔~出来,跑上吊脚楼,生吃了他们。
“你想死呀。”太史智紧紧地拉住诸葛策,“我都说了,这儿的每个人都不能小觑。你不能小看东郭青,同样他也不敢小觑你。你血气方刚是正常,但不是用在此时。”
“太可恶了。”诸葛策满脸怒色,“我想干~掉他。”
“你拿什么干?你会武功吗?再说,你好好想想,东郭青一位急躁的人,之前有没有用言语攻击你?没有吧!今天,他为什么用语言攻击你?你有没有用脑子想想。”
诸葛策顿时平稳情绪。
东郭青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而今日不一样,他站在吊脚楼上,站着说一些不中听的话,这不是表明他虚张声势吗?
诸葛策知道他不敢动手。他想用语言激怒自己,想挑起战争。
“这就对了。”太史智放开手,继续朝前走,“血气方刚很对,同样,理智也很重要。你会渐渐地成长起来。到时候,东郭青他找你麻烦,你会拿回来。”
“太史老者!”诸葛策不搭他的话,而是站到雪崩的地方,“在这儿,我被漫山遍野而来的雪冲下山坡。”
诸葛策人站到了缘,弯腰去看陡坡。
满山的雪一直延伸下去,越往下越昏暗。
“你命大。”太史智拍拍他肩膀,“陷害你的人被送进了第十四区。这分钟,他恐怕不好过,甚至已经不在人世。哎!还是不要有下次的好。”
“太史老者!非常感谢。”自从被雪冲下去后,他第一天回到这儿,目睹深不见底的山谷,脊背麻凉麻凉的,“感谢那些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矿工们,他们不顾生命危险,攀爬光滑的陡坡,在风雪中,找到了我。”
太史智无声地拍拍他脊背。
“如果我有一天我出了这个地方,我会回来将你们接出去。”
“这份心意,我心领了。”太史智不想打击这位刚好一点身上还到处有伤的年轻人。
“走吧。”诸葛策直起腰,“我不想再看了,越看心里越气愤。太史老者!陷害我的人,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我说的是制造雪崩的那个监工,他只是一位小角色而已。更大的敌人,还在外面潇洒。”
“但是这儿,别提像他那样的小角色,你都奈何不了一位矿工。”
“不管怎么样。我会活下去,回到外面的世界,然后带人来这儿,将伤害过我的人统统扔到第十四区。”诸葛策不清楚第十四区什么情况,但是听他反反复复的提起,想它应该是很恐怖的地方。
“太史老者!第十四区什么情况?”
“我没有去过。只听说那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恐怖的地方,监工们如何管理矿工?”
“没有监工,里面的人自个儿形成一套管理系统。一个肉弱强食的地方。”
诸葛策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清楚它处在哪个方位。但是,听着太史智的话,即便他说得很清淡,也感受到一股股阴森森的恐怖。
“诸葛策!我想你目前要做的不是去想其他。”太史智语重心长的说,“挖好矿,是你的头疼大事。虽然我们与公孙煌一条战线了,但是他不是这儿的独裁者。一个很强大的人想弄死你,保证自己不死,最好是好好的干活。”
“我会的。”
两个人讲着话,走进空气稀薄的矿洞。
一时之间,诸葛策有点头晕目眩,走路飘起来。他停下脚步,定定精神,又跟上太史智的步伐。
“你身体未完全恢复,暂时负责放置铁钉。”
“好!”
明亮亮的火光下,诸葛策开始了一天的打矿。
——
“七妹!”六个姐妹团团坐在她的床边,叽叽喳喳的叫着,“七妹!”
七妹就是舞姬,是公孙煌抚养下的七个女儿下最小的那一位。
舞姬听说诸葛策半死不活的躺着,气急攻心,吐血晕倒,起不了身子,混昏倒到的躺着。
过去了几天,舞姬依然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说着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梦话。
六位姐姐的耳朵都听出茧,每位姐姐都记住了舞姬的昏话:诸葛策公子,我的心上人,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去请来鹰狼,它在来的途中,马上带走你,到时候你得带上我;我进入了明月的身体里,你分辨得出我和她吗?我是你的妻子,你能不能分辨出我和她等等。
外面的天又黑了,舞姬又胡言乱语起来:“诸葛公子!你没有要我,就抛弃我吗?你答应过我的,一定带我走,为什么抛弃我?一个人走了?你没有良心。我离开这儿,和你去外面的世界。”
“我是明月,我是舞姬,我是谁?诸葛公子!我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你帮助我辨认自己?我是不是疯了?”
“鹰狼来了,鹰狼来了……”
最后几声,舞姬叫得很大,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好了。”六位姐姐喘了一口气,“终于醒来了。”
“七妹!”大姐扶住坐起来的舞姬,“你终于醒了。”
“姐姐!”舞姬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我不是被关着吗?大人不允许您们来看我,您们怎么进来了?”
“大人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