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主事大人去了太史智的房屋。”一位矿工抖索着身子,肩膀和头上是零零碎碎地雪花,有点僵硬地立于东郭青的床边。
“你去给我煮一壶热水。”东郭青赶走服侍自己的女人,然后,伸出手将前来报信的矿工拉坐下,“辛苦你了。”
“大人!这是小人我应该做的。”
东郭青一脸期盼,热情地拉着矿工的手,不停地问:“哪位主事大人?来了几个人?什么时候到?他真的去了太史智的住房?”
矿工被东郭青的热情整得心血澎湃。这之前,东郭青从未有好好的口气与他讲过话,不是吼就是叫,哪有热情呢?哪有关心呢?哪有问候呢?
矿工心里暖暖地,一切寒冷都瞬间消失,庆幸自己冒着暴风雪前来通风报信。东郭青组长又这么热情,他想想值得了。
“大人!是公孙煌主事大人。”
“什么?”东郭青放开拉着矿工的手。
听见矿工的话,他第一个想到的主事大人是另外一个,不是公孙煌。而现实是残酷的,他东郭青期盼着安平君主事大人大驾光临,好好的整治诸葛策。
三天前,东郭青敢出手,是听说太史智和诸葛策到公孙煌的官邸做客,其结果:双方不欢而散,没有达成合作。另一方面安平君主事大人带消息给他,指令他搞出一点动作。
动作已搞得够大了:重伤十一个人,这还没有包含他和诸葛策。两个人加进去,就是十三个人。
十三个人重伤,对于第十三区的生产带来的影响不小。但是,为什么是公孙煌?不是安平君来?退一步想,不管哪位来很正常,不正常在公孙煌直接去太史智的住处,不是他东郭青的住处。
三天了,十三个人都很难下床,大家躺在床~上养病,出不了工。
三天来,除了第一天送货上门的东宫老妪,将他打成重伤,就没有什么了。
没有后续的动作。
东郭青受伤了,安平军主事大人也没有传话,理所当然的认为此事过去了。
此时,矿工说主事大人来了,东郭青第一个想到的是安平军来,去找太史智和诸葛策的茬,可是事与愿违,来的主事大人是公孙煌。
“可恶的娘娘腔。”东郭青紧握双手,睁大瞳孔,死死地盯着屋顶,喘着粗气。
“你赶快回去。”东郭青调整好情绪,“哦!不行,你暂时别回去。你去喊长脸男他们来。我得和他们商量商量。公孙煌来,又是去太史智那儿,必定没有好事。”
“组长!我想应该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旷工大胆地说出想法,“你想想,公孙煌大人邀请他们去官邸做客,结果双方谈崩。从中还有东宫老妪捣乱,他们想结盟很难成事。这一次他来,也许是来看望诸葛策。我进去过太史老者的房屋,诸葛策一直昏迷不醒。听太史老者说诸葛策没有醒来过。组长!我们不必过于担忧。他们应该不会……”
“太史老者会说谎话。”东郭青坚定地打断道,“也许他们伪装,想欺骗我们呢?”
“组长!你安排很多人监视,想必你比我了解得更多。”
“哦!”东郭青轻轻地坐起来,忽然觉得这位矿工有点意思,“你知道我的动作?”
“组长!我猜测而已。”矿工毕竟是受过虐~待的人,看到东郭青的神色恢复正常,不敢再妄言,“对于公孙煌大人来看望太史智和诸葛策,我也猜测的……”
“你说说看。”
“太史智和公孙煌的关系本来就很好,而公孙煌想要诸葛策。如今诸葛策重伤不起,他来看望他们也不奇怪。”
“这不对。”东郭青否定道,“这不是公孙煌的行~事风格。别看他一个娘娘腔,耍起手段来,弯弯曲曲的,比蛇蝎的美女人还毒辣。这样吧,你还是去喊长脸男他们来。”
“是!”矿工站起来,离开房屋,去喊长脸男他们。
过了半个时辰,长脸男、红脸男、黑脸男陆陆续续地到东郭青住处。
“来……”东郭青向通风报信的矿工招手道,“这是一床新的被子,还有半旧的兽皮衣,一大坛酒。你拿走。”
矿工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拿起赏赐的物品,鞠躬道:“谢谢!组长!”
东郭青也赶走做事的女人,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我牺牲了一位肉刺男。”东郭青粗旷而无奈的说,“如今又遇上麻烦的情况。公孙煌主事大人究竟想做什么?他大摇大摆的来看望太史智和诸葛策,肯定没有按好心。”
“老大!也许我们该收手了。”
“老大!我们蛰伏一段时间。”
“老大!我们暂时别动,如今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有利。”
“你们说的对。”东郭青看着自己的爱将,结果少了一位肉刺男,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你们三个人的话很对。我们不能为了虚无的承诺继续做下去。即便做下去,也等平静一段时间,再行动。”
“老大!我们失去的,终有一天拿回来。”
“老大!您先养病。”
“老大!我们的人要不要撤离?”
东郭青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不能撤离他们,叮嘱他们继续紧跟各方的动态。否则,等他们反杀,我们连任何准备都没有,束手就擒吗?”
“是!”三个人答应道。
“还有你们连夜去安平君主事大人的官邸。”
三个人迟疑道:“大人!这下雪天?”
“东宫老妪和太史智、诸葛策可以走夜间雪山,你们也可以。我不想形势危机了,我们才行动,那就迟了。今夜,你们就出发,去找安平君大人。”
“老大!我们听说,一匹狼救了太史智和诸葛策。我们不清楚这是否真实,不过,雪夜的危险,不容小觑。等天亮,我们再出发。”
“都是道听途说,谁见着了?以前我们也走过,没有什么危险。”
“老大!今年的雪来得早,而且原始森林那边常常发出怪声。我们觉得今年有点反常。”
“你们不去,我去。”东郭青作势下床,三个人连忙上前制止。
“老大!我们去,您伤还没有好,好好的修养。”
“呼……”东郭青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挥手让他们三个走,不再讲话。
三个人出得门,各自抱怨一下,最终还是不得不去一趟。
他们知道走雪山的夜路很危险。但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能不去吗?
三个人背负弓弩、长刀、硫磺、火折子等等装备,点着熊熊地火把,驾着区上唯一一匹马车,轰轰而去了。
——
第二天夜晚,两位主事大人坐在了一起。
明亮的烛光下,温暖的屋子中,公孙煌和安平君两位主事大人喝着温酒,听着小曲,欣赏着美妙的舞姿,欢声笑语。
“公孙先生。”后到此地的安平君盯着妙曼的舞池,玩味地说,“近来矿区事情真多。您都跑了一次,劳累您了。我很懒惰,过去的一个月,一次也没有去过。”
公孙煌一脸倘然的笑着,淡淡地回应:“安平先生!今年的冬天,雪不寻常,来得有点早。这雪来得早,导致矿区那边出事太多,不是着火,就是雪崩,甚至打群架。你应该多去走走,视察视察情况。”
“是么?”安平君一脸通红的伸过身子,“我怎么不知道呢?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汇报?”
“也没有人向我汇报。”公孙煌保持微笑,“我是操心,常常派人去矿区。矿区不能出大事,一旦出大事,那里面都是各路英雄好汉,麻烦就大了。”
“哦!原来是这样。”安平君坐回,“那后生也得放点心在矿区那边。”
“嗯!你应该在心,承担起大责任。”
“好说好说。”
“恩!走一杯。”公孙煌举起酒杯。
“干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