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君子不器之真意？”

　　这句话，在书院中回荡最多。

　　触道聚气境的门槛，正是此开悟此理，许宣显然是最先明悟，私塾中还没明悟的学子四下扫去，寻求好心人。

　　旋即，齐刷刷望向新来的代授夫子。

　　楚灵均无奈苦笑：“对不住诸位，我修的，不是儒门浩然正气。”

　　众学子只当夫子说谎。

　　定然是觉得他们不争气，想让他们自己明悟，不过自己平日没好好学习，怎么能怪夫子呢。

　　“真意就是，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大道不器，谓圣人之道，不如器施于一物。器者各周其所用，至于君子，无所不施，是为君子不器。”许宣说出自己领悟。

　　可惜的是。

　　说完之后，竟是再无人触道。

　　众学子以为许宣有所保留。

　　楚灵均想的却是，这真意还有其他理解？还是每个人领悟需不能同？

　　肯定不是。

　　经籍由大儒负责注释，虽有细微差别大致上却是相同，学子们照搬理解，几乎相同。

　　所以是什么原因？

　　“真正领悟真意，是能钩联世间万事万物，这样方能沟通天道之力，踏上修行之路。悟性之中没有这层根，哪怕他人相告，心中亦不会有波澜，注定不会触道。”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前的老头说道。

　　赵世卿是白鹿书院的夫子。

　　原初芳草书院在七大私塾之中，一年启蒙学子，是最少的，方才接连十几道浩然正气冲天，分明是启蒙之兆！

　　这…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许宣已经将书合上，光华收敛，但赵世卿还是认出他手中这本真卷。

　　“可否借老夫一观？”

　　众人目光自觉汇聚，落在楚灵均身上。

　　“他是我们芳草书院新来的夫子。”

　　此时众学子对楚灵均的身份深信不疑。

　　就算楚灵均现在亲口说，自己是冒牌的，他们也不信。

　　“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想参悟之后回去拓一本，这书不是寻常真卷，你观了也无用。”

　　楚灵均听三叔说过，六品破卷境夫子，能书写具备超凡之力的儒门真卷，就是用砚斗里的浩然正气。

　　“小气！”

　　“楚叔大呢！叫他出来！”

　　“我三叔今天不在。”

　　赵世卿目光刮了楚灵均一下，斟酌片刻，终究拉不下脸对楚灵均动手，只得扬言再来。

　　许宣将真卷交给楚灵均：“我有些不明白，这……第一层境界，怎么与真卷不同？”

　　楚灵均摇了摇头，说道：“好消息是你们触道了，坏消息是此境界似乎只有九品，等同儒门如今九品启蒙境，往后还能不能修行至下一个境界，我也不知道。”

　　谢飞纪闪动身形，由凡人获得超凡之力的区别此刻最明显，往后这种感觉会慢慢平淡。

　　众学子落在屋檐上，体验过灵动如风的感觉之后，朝楚灵均看去。

　　“夫子您如何得到这本真卷？”

　　“我在真卷上题了一首小诗，那启蒙境就变幻了。”楚灵均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之后缓缓开口。

　　许宣和谢飞纪等学子们眼底狂热，竟是直接修改了真卷之上的境界……文韬盖世！

　　众学子不禁想了许多，若夫子再在真卷上写一首新诗，岂不是再修改一重境界？

　　儒门启蒙境身如明火，战斗力尚不显，相反聚气境令身体灵动如风，能以剑斩杀低等宅鬼，及刚开启灵智的妖物。

　　“我先前听书童念，这首静夜思灵韵无穷，夫子您一定能写出新作来。”谢飞纪毫不掩饰夸赞说道。

　　以之前情况，要出现下一个境界，还需弄到一本真卷才行，楚灵均不具备直接书写真卷的能力。

　　其实他也并非没有好处。

　　如果身上躯窍放大百倍，肯定能听到呼呼呼乍响之声，那是天地玄气钻入体内之声。

　　楚灵均陷入沉思之中：“许宣触道之后，这种感觉最强，其他人加起来勉强和他等同，难道还与各人修行潜质高低有关？”他明显能感受到方才逐步递涨的区别。

　　……

　　青石街道上，少有人影，有人也不会留意眼前这两只鹅妖和一只猪妖，三妖物并肩而行。

　　“那小子还未启蒙，我们杀了他，就去向相柳老爷请功。”灰鹅妖语气始终带着嘎嘎之声。

　　猪妖面露怯色，他们也只是刚入品的小妖，若是被官府抓到，可以直接处死不必禀报。

　　好不容易摆脱人族屠刀，脱离同类，开启了灵智……他听说江阴县百姓尤其好烤乳猪和烧鹅。

　　“若是有儒门先生在，我们三个去，会不会太冒险？”猪妖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鹅妖偏过头说道：“我们这种低等妖物，唯一优势便是能先找到人，若能抓住机会，得到龙涎，有希望觉醒血脉成为上妖。”

　　“血脉？”猪妖楞了一下问道。

　　“我听闻我们的妖祖是虎头鹅，先祖因肉质肥美，被人族大能修士驯化，又抹去灵智，渐渐退化成这副模样。”白鹅妖昂起头。

　　猪妖陷入沉思之中，自己的先祖是谁？为何南部妖国未听闻过强大的猪妖族？难道猪妖这一脉都是低等妖物？

　　“你怎么知道在何处？”猪妖打消最后一丝犹豫。

　　“那身白色衣裳，是芳草书院学子，我花五两银子打听到，芳草书院只有一位儒门先生，其余学子都未启蒙。”灰鹅妖消息灵通。

　　“一会儿怎么动手？”猪妖连忙问道。

　　“我们仨儿杀他虽然轻而易举，但也不能轻视，听闻他身边有一件法宝，先偷过来再动手。”灰鹅妖在前面走着。

　　说话之间，三只妖物来到芳草书院，兴许正是境界不高反倒对府邸之中的浩然正气没什么感觉。

　　钻入墙洞，三只妖物顷刻间惊在原地。

　　竹椅之上坐着一个人，闭眼，似乎是睡着了。

　　“怎么办，绕过去吗？”猪妖不确定的转头。

　　“我看他身上没有浩然正气。”灰鹅妖最有主意，说道：“但凡如此鲜衣都是富家子弟，来都来了，先看看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万一没找到人，也不白来。”

　　三只妖物搓着手朝楚灵均靠近。

　　其实楚灵均早就发现他们了，只不过好奇，三只妖物来书院做什么，没想到，他们竟想偷自己东西？

　　PS：关于道的论述出自于儒家经籍，求收藏求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