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蛊乱
白霄水府想划走许宣的钱财?
不可能,白霄水府以龙涎香相酬众妖,财大气粗,怎么会在乎许宣身上的银两。
不知道谁说谎?
但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缘由。
不过这里是大承。
楚灵均气势不弱半分,对着一副兴师问罪的相柳老爷,说道:
“这家书院,是我家的不假,然而我今日才任代授夫子……纵然真是许宣藏下,那也是小姐相赠,岂有芳草书院作赔的道理?”
楚灵均一番言毕,有一道声音似越来越清晰,是儒门神通,来人却不是楚三叔。
“一日同风三万里!”
上回楚灵均没瞧清楚,这回在眼前看得真切,清风中如有一张淡薄的水墨画,突然变成全彩的,是有一个人走出来,衣袂飘飞,是名青袍官员。
这个出场——
真的俊!
在这名青袍官员身后,还跟着四名衙役,手把着横刀,宛如四大金刚守在身侧。
“不才江阴县县令徐名望!见过相柳公。”这名青袍官员拱了拱手,神情十分恭敬,像是见到了上级官员。
莫怪他如此,哪怕京城之中的官员,见到相柳公也需下马避让。
“名望,你来的正好,老夫有话与你说。”相柳老爷将目光移开,落到刚来这名青袍官员身上。
“相柳公何事?”
徐名望方才在中堂阅文书,听闻衙役禀报相柳公来了,正纳闷相柳公怎不支吾官府一声?来江阴县又有何事?
相柳老爷神情凝重,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相柳吞食化解大承十三州潦潮,靠的就是这片逆鳞,这片逆鳞乃我化形脱落,其上有几分天道之力。”
“这个我自然知道。”徐名望点了点头。
这时候楚灵均却是在想,不怪相柳能在大承建立水府,吞噬大承十方潦潮,这对于人族来说能增长气运,搁谁不供起来?
相柳老爷轻轻叹气:“前些日,小女到云泽游玩,老夫将那逆鳞给她傍身,在老夫几番逼问之下,才透露送给了这小子……如今那逆鳞和老夫间的联系被抹去,老夫也寻不到它。”
别人捡到你的手机,还把它关机了?
老爷子说有几分天道之力。
肯定不止于此,不过碍于人前,只说出浅薄的功能,楚灵均暗道自己怎没有这份气运……
既然关乎大承潦潮,楚灵均也想把它找回来。
“老先生,你是说我三叔帮他抹去那逆鳞上的印记?”楚灵均这回知道,为何要找上书院。
相柳老爷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小子之前还未入道,寻常人没这般本事,老夫相信儒门夫子,若他说不是,便真不在此子身上。”
“我三叔去牛家庄了。”
………
“一日同风三万里!”
徐名望低喝一声。
楚灵均只觉得踩上云团般,软乎乎,轻飘飘,连同许宣和谢飞纪等人消失,周遭景物疾飞仿佛拉长的水墨。
再出现时,崇山峻岭,火列星屯,一片长势喜人的金色麦子,田垄上却不见有耕夫。
相柳公的轿子停在十步外,仿佛先一步到了。
“县尊,您怎么也来?”楚三叔提着裙摆,踏过新雨后的小径,来到楚灵均几人面前。
他方才感应有浩然正气之气机。
偏过头,却发现自家侄儿带着江阴县县令,几个衙役,还有自己的门生。
徐名望似乎忘却来意,神情有些凝重,说道:“叔大兄,这牛家庄怎么了?”
楚三叔点了点头,说道:“先前我夫人来牛家庄收佃租,回去说起神异之事,我顾虑是蛊灾,特地从县域赶来看看,正待回去之后禀报官府。”
不怪有一股阴邪的气机,县令徐名望蹙着眉头:“叔大兄,寻见那只蛊了?”
“我看过庄中半数百姓,都不见痕迹,还差三户人家,县尊便带着我侄儿来了,可是城中发生何事?”
县令徐名望点了点头,不过现在不是说许宣之事的时候。
瞧这样子,牛家庄发生蛊灾已经有两三日了,通常由里长向县里禀报。三两日不见消息,只怕里长也遭了殃。
祛除蛊灾乃本职,眼下相柳公之事只能先放一放。
随即微微拱揖,作商量之状,说道:“相柳公,可否容我几息?”
“老夫不在这几刻,名望,你去吧。”
“名望多谢啦!”
等到徐名望走后,相柳老爷忽然撩起帘子,扫了一眼牛家庄,定神说道:“以老夫看,几息只怕是不成。”
“老爷,您的意思是?”那名白色襕衫的老者偏过头。
“此地的气机,不纯粹,显然并不是蛊在作乱。”
……
“灵均,你怎么来了?”
“许宣,飞纪你们入道了?”
楚三叔感觉自己只是离开书院半日,却宛如过了一个甲子。
许宣是书院学问最好的门生,论起来楚三叔才是他的儒师,说道:“夫子,多亏楚兄。”
“灵均?”
“三叔,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把衣裳脱了,身上没被蛊咬吧?三婶最怕那玩意儿了。”楚灵均认真上下打量。
楚三叔认真看了看身上衣裳,一边说道:“蛊灾侵人,并非是咬伤,而是邪祟之气。”
“叔大兄?”
“县尊,余下这三户,一户在村东头溪岸左畔,劳烦您带衙中几位力士去看看,一户在村西头老槐树下,我带侄儿和门生去看看,若都不在,便是最后一处……”
县令徐名望点了点头,旋即带人走了。
楚三叔转过身,一脸郑重,尤其是对楚灵均:“灵均,一会儿你跟着我。”
大手一挥,楚灵均身上冒出浩然青气,犹如火焰。
儒门九品能力。
身如明火!
与楚三叔的自内而外不同,他这更像是缭绕在发肤之外。
毕竟这是楚三叔的浩然正气,不是他的浩然正气,所以无法由内而外。
但有这股正气,至少能护身了。
几人朝一個方向行去,遇见庄子上的佃户,肤发苍白,双目之中无半点神智。
“三叔,他们…还活着吗?”楚灵均感觉来到什么僵尸世界。
“这是被蛊吸去太多精血之气,若再不将它寻出来,这些佃户和耕夫都会寿元衰竭。”楚三叔长长吐了一口气。
“三叔,蛊虫一直在牛家庄,为何此时才苏生作乱成灾?”楚灵均瞧着周遭,已有人身上盖了草席。
“蛊需以人之精血,蕴养在躯体之内,若离开躯体一个时辰,便会陷入沉睡……这牛家庄的蛊,不知是如何苏醒的?”
楚三叔自顾自言。
话间,楚灵均来到村西边的老槐树下。
一盏褪色的灯,糊纸有小洞,衣绳下散落几件布衣……整个院子透露出许久无人打理的样子。
推开门,席塌上坐着粗衣烂布的老妪,楚三叔只是看了那气息萎靡的老妇人一眼,便摇了摇头。
“不是。”
“只是受到邪崇之气影响,蛊并不在她身上。”
“新苏生之蛊,必然脆弱,佃户耕夫血气比修行之人淡薄,难以供养,不润养恢复,它不会轻易离开。”
“它一定还在这里!”
“看来…只有最后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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