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实在很好奇，便和孙氏聊起了左柠芮。“大嫂，你应该见过姑姑吧？”宁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背后谈论长辈，实在于理不合，但实在是太过好奇。

　　孙氏的家里就没有这么多规矩了，她很大方的说。

　　“见过。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我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有些奇特。其实那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

　　我第二天就去拜见了祖父和其他长辈的。姑姑也是在那个时候打算离开的。离开之前还和祖父吵上了。其他人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那时我也被吓了一跳。”

　　果然宁氏听到这里直接就呆住了，怎么可以和长辈斗嘴呢？

　　“姑姑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是很高的。他们兄弟两个大部分的学费都是姑姑在出的。我听说家里大部分的资产都是姑姑置办的。所以你得罪谁都行，千万别得罪姑姑。”

　　宁氏听到这里完全灵魂已经不在肉身了。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姑姑？”

　　“你是觉着她是一个女子，怎么能置办下如此的家产吧？”孙氏看出了她的心思问。

　　宁氏点了点头。

　　“姑姑是猎户出身的。通过打猎做了些小生意，因为胆子比较大，所以生意就做的越来越好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一行曾去过番邦吗？”

　　宁氏摇了摇头。孙氏说到这兴致勃勃，“我听你大哥说，那个时候他们一群人都写了随笔。二弟的应该也有，你可以去问问看，可以看看。

　　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他们还就着一个国家的内乱，谈了几天几夜。还有幸参加过当地的婚礼。他还详细记录了下来。听你大哥说，二弟似乎还将结婚的场景给画了下来。等哪天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这个是相公的东西，我真可……”

　　“怎么不可？你们是夫妻，你若是说二弟不会拒绝的。你不想更了解了解二弟吗？”宁氏害羞的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孙氏还和左云初提起了这件事。“二弟妹和二弟的性格真是相似。都是有些较真害羞的。不过姑姑怎么会知道我会选择二弟妹这样性子的？”她靠在左云出的怀里，抬头问的。

　　“因为你是个好大嫂啊，肯定舍不得二弟受苦，不会找一个性子要强的。”

　　“那当初选我也是姑姑的意思？”

　　“嗯。”

　　“你就这么听话？”

　　“打小只要我们不听姑姑的。总免不了一顿毒打。”

　　“但我看就算姑姑这么打，你们兄弟几个？你们不也一样敬重他。”

　　“夫人若是感兴趣哪天可以当面问问姑姑。”

　　“我可不敢。不过二弟的院子是姑姑精心布置的，你就不吃醋？”

　　“可是他成亲的时候，姑姑并没有到场呀！”

　　孙氏本以为自家相公会说不吃醋，没想到他竟然承认吃醋了，而且还和自家弟弟比上了。就觉得其实自家相公脾气还是有些幼稚的。

　　时间一恍而过。宁氏与左云见成亲已有半年，宁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宁氏并不担忧，左云见反而担忧了，当年念之出生时，姑姑没有出现满月，念之现在已经两岁多了，姑姑仍没有出现。

　　那自己的这个孩子，姑姑是否也不打算出现？自己成亲姑姑没来，情有可原，但是自家孩子的出生，姑姑也不出现了。

　　大半夜的，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左宅里。冲着院子大喊。“娘，我饿了，给我做饭。”

　　黎氏猛的惊坐起来这声音多久没有听到了，不由的流出了泪。然后整个左宅就陆续亮了起来。像白昼一般。

　　看着左柠芮大家都觉得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有的暗暗的掐了一下，自己，果然没有错吗？

　　黎氏赶紧上前去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的。“娘，我肚子饿了，没有饭吃，我出去了。”

　　黎氏这才住了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行，娘马上就去给你做，给你做你喜欢的。”

　　左柠芮点了点头，然后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了椅子上。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一句话。

　　左老头就坐在正坐上看着她，这父女俩又开始斗上了。左水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较什么劲呀，你不怕小妹在消失几年吗？

　　“你们在这干什么？怎么你们也饿了，没事就赶紧回去睡觉，吵死了。”

　　左水戈刚酝酿了一下，想说出一些感人肺腑的话，结果左柠芮一下就直接把他打回了现实。得，他就不该对他妹客气。

　　“自己出去就算了，还把我儿子拐走了。这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你还有理啦？”

　　左柠芮都懒得看他。“我不是写信了？而且那两个臭小子没写吗？”

　　“你和他们一样吗？怎么他们写了你就不用写了？”左水戈拿出了哥哥的做派教训着左柠芮。

　　“因为有人总是说我是三脚猫功夫，所以我就去找人试了一下，然后就伤到了，然后就在养伤啊，我想着反正回来之后还要挨训。呃，所以我就在外边养伤了，如果哪天死了，你们不知道应该也没事。”

　　左柠芮轻描淡写的说着，左水戈和老头都咯噔了一下，这死丫头真的是什么都不说，这么大的事情。

　　“那两个小子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连他们都瞒不过呢？再说了，你知道又能怎么样？钱我也不缺，人我也不缺，你又帮不上啊。”这人说话真的是分分钟要气死人啦！

　　“那你就什么都不说了，万一呢？”

　　“万一就万一了，反正谁百年之后，不是一捧黄土。”左老头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了。

　　左柠芮和左水戈都回头看了一眼。左水戈知道这是他老爹生气了，左柠芮当然也知道，但是左柠芮就是个不认怂的人。

　　“以后不许再出去了，就说你是三脚猫的功夫，还出去丢人。现在受伤了吧。有没有落下什么病根？”

　　“没有，其实也没有多重的伤。就是皮外伤而已。但是我不想去上京，所以我就骗了左云见要养半年。”

　　左水戈，左老头听到这里都很嫌弃左柠芮走，这话怎么能说的出口，这不是在变相的诅咒自己吗？为了骗个小辈，连这种理由都扯得出来。真的是为老不尊呐！

　　左老头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没走，就怕走了之后，闺女不见了。

　　“你是嫌你哥活的太长，一定要找些事情让你哥担忧一下，死的早一些？”

　　知道她没什么事情，左水戈也是有心情调侃起来。

　　“你？祸害一切，你能活很久的，放心吧。”

　　左水戈只能笑着看着她了，打不过也没办法，而且他爹在，要打也轮不上他呀！

　　这几个人就看着左柠芮一口一口的把饭吃掉，然后左柠芮不肯去睡觉，他们也不肯，就坐在那里看着，

　　左柠芮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又不是保护动物，有必要这样看着吗？“我要脱衣服了，你们还看吗？”

　　三人脸色都是一变。陈氏没有过来，因为她知道这种场面，她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左老头站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又对左柠芮说了一句。“不许跑！”

　　说完之后，慢慢的向自己房间走去。黎氏也刚想说上几句，左柠芮就开始假哭了，一边哭一边喊娘的，弄的黎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跟着左老头走了。

　　左水戈看着自家妹妹又要换了一副脸孔，虽然已经是习惯了，但还是颇有些无奈。“三哥你回去陪三嫂吧，赶紧走！”

　　左水戈听了之后并没有动弹。“岁数不小啦，真的不打算嫁人吗？招婿也是可以的。我不太想看你一个人。”

　　左水戈这话说的很情真意切让左柠芮有些无所适从，她最讨厌别人对她好了。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吧，没有人教过她，算是性格上的缺失吧。

　　“如果三哥希望我成亲的话，那我就成呗。”

　　左水戈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你就没看上一个吗？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需要门当户对。你只要挑你喜欢的就行，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你喜欢都行。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

　　左柠芮觉得有些怪呀，三哥这话好像意有所指，难道自己喜欢上谁了，自己不知道吗？

　　也许真有这种可能。当年她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心理医生也说过，她潜意识里会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害，

　　所以她真的有可能。不太懂得自己喜欢上谁了，所以她很有兴致的问了。“你觉得是谁？”

　　左柠芮此时真的十分认真的在询问，但是左水戈看着左柠芮这么乖，而且连坐姿看上去都极其乖巧，突然觉得他妹应该是在耍他，所以他就有些生气了，站起身来。

　　“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你要是真的想的话，怎么样，哥都帮你，你要是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到时候就把云艺或者云畔过继给你，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了。”

　　左水戈说完走了，左柠芮看着左水戈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知道她习惯，

　　所以左家的每一处宅地都会留有一个躺椅去专门留给她的。她缓缓地躺了下来，慢慢摇了起来，然后再一遍遍地回忆，到底自己是对谁。有这么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