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初说了一段话，之后又歇了一家，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太过于激动了。

　　“正直没有错，为民请命也没有错，但为什么不选择在不伤害自己家人的方法，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选择最刚烈的那条路呢？

　　命是不值钱，你们可以豁出去你们的命，但是你们为我们这些小辈考虑过吗？

　　舅舅在官场多年不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啊。若是外祖父真的就这么撞柱而亡了，那你觉得以前的那些人还会扶照你们吗？

　　就算扶照，还能扶照到什么程度？你们从一开始想的就只有自己。从来没有其他人。

　　当你表哥还是花匠的时候，虽然与他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是每次见他，我都觉得他是开心的。

　　姑姑虽然脾气不好，但从不会乱发脾气。这么多年，姑姑很少和他见面。但是他一辞官就去见了姑姑。

　　由此可见姑姑在他心里的位置。我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年的事情，估计已经把表哥的心伤透了。不然他也不会做出如此的选择。

　　如果你们想让他好过一点。关系就断了吧。”

　　李昱听了之后，头垂得的更低了。两眼无神的望着地面。李氏有些担心让左木戈去扶李昱，让他坐在椅子上喘口气。

　　“你不该这么跟你舅舅说话的，你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我和莫老先生很早就认识了。当年外祖父拒绝教导我们之后，姑姑就去找了莫老先生，他同意了。

　　我们几个人都是他教导的，1月个月100两，这笔钱确实不足以买莫老先生的学问，但对我们左家来说，这笔钱确实是一笔巨款。

　　这些钱都是姑姑在付的。当年她一直是处奔走，就是为了我们有一个好的前途。姑姑这边开着镖局。还要养着我们，

　　为了能让我们交到一些世家子弟在钱上面从来很大方的。但第一次请客，第一顿饭要吃20两的时候，我也是惊到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人和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这个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左云初了一脸惊讶的众人连孙氏都很惊讶，没想到里边居然有这么多事，

　　没想到。他们居然和莫问认识的这么早。而且居然敢违背旨意，胆子太大了。

　　“因为三弟不适合。走文官这一条路。姑姑先是把他逼到一个商队里边，让他去练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然后要带他去西边的番国一年，甚至让当地的卫兵训练他，告诉他怎么样在沙漠里生存，怎么样在战争里生存。

　　因为白家被皇帝所忌讳。这些年，皇帝给白家的粮草甚至有一半甚至更少。另外的以那一半。有一些是白家给的，有一些是我们家给的。

　　那一年，很多的土匪窝都被官府所剿灭。你知道是为什么？那是姑姑一个一个的去探路，将地形图画出来。寄到了官府。

　　姑姑害怕左家风头太盛被皇帝所怀疑，所以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消息。就这么样给了其他人让那些人升官发财。

　　姑姑设下计划，杀了六王子，逼迫四王子俯首称臣。姑姑杀死六王子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白家小姐和三弟和离。因为三弟不喜欢白家小姐。

　　当年白家小姐为了白家设计养三弟。三弟不想什么事情都劳烦姑姑，所以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反而更加麻烦姑姑。三弟不喜欢朝中任职，所以他离开了。我们兄弟几个姑姑都给置办了家业，你知道吗？

　　这些都是姑姑给我们制版的，而不是你们，身为父母什么都没做。全面姑姑一个人做了。就这样子，你们还在后边骂姑姑，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为我们做了什么？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左云初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氏，李氏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呆若木鸡，她不知道这些她都不知道。

　　“如果是舅舅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你可能会反过来三弟木已成舟，就好好接受吧。可是姑姑不会。因为三弟不喜欢。所以姑姑会想办法，让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这房间里只有左云出的声音，他前边说的慷慨激扬的，但后边他就颓废下来了。

　　“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太过无能，只会拖后腿，所以姑姑才一走了之，什么都不肯留下来。

　　怎么多年她操够心了，她够累了。就这样，你们还来污蔑他，你们有什么资格？知道为什么表哥的身体一直不好。

　　因为表哥一直在服毒。表哥不希望被用来联姻。也不希望成为皇帝手里的那把刀。

　　可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就是觉得姑姑配不上你们李家的长孙吗？是你们配不上我姑姑。

　　当你们在朝堂之上坎坎而谈的时候。是我姑姑在四处游走。为在边疆的战士们筹集粮草。以及过冬的衣物。

　　你们自以为什么都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可是你们真的知道吗？你们知道的不过是皇帝让你们知道的罢了。

　　你们知不知道皇帝为了夺回军权，打算让白家和蒙沙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你知道吗？

　　你知道我们左家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之下。将大批的粮草，布匹运送到前线，有多困难吗？

　　那些人姑姑养了将近十年。姑姑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你们什么都没做，你们就光看着光说着没有任何的行动。你们比不上我姑姑。任何人都比不上。”

　　屋子里寂静得好像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一般。孙氏最先回过神来，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这个会不会不太合适？紧张的看了看左云初。

　　左云初脸上仍然是愤怒。李氏被打击的什么都不剩了。她本以为自己才是与众不同的那个。左木戈也是很茫然。

　　“那就算了。我只是想说，他想回来也行。我来一次只是想让你给他传这些话而已。你说的对。我作为一个父亲，确实不够资格，我没能护住自己的孩子。”李昱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爹和我娘不舒服。以后别让他们出门走动，在佛堂好好待着吧。”

　　“是。”孙氏赶紧应！

　　“我们回去吧。”

　　孙氏一边观察着左云初的神色，一边心里直打鼓。左云初乎坐了许久，才将自己的心境压了下去。他站起身，对着孙氏拱了拱手。

　　“让夫人吓到了。”

　　孙氏一看左云初这态度，心里的担心就少上了许多。

　　“夫君说笑。只是没想到姑姑为家里做了这么多。”

　　“姑姑向来都是如此。做的再多也不心往外说，特别是对于那些她看不上的人更是如此。”

　　“姑姑也可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左云初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

　　“你要是以后见到她，可不能这么说。姑姑从始至终只认为自己是个恶人。而且她似乎很讨厌好人这个称呼。”

　　孙氏看着左云初心情不错，话锋一转，有些担忧地表示。“但是我们今天说的话，是否太过于大逆不道？”

　　“夫人的担心我明白，我虽然气愤，但不至于没了脑子。府里的这些奴仆。特别是能进先伺候的那些人，都是姑姑的人。

　　姑姑早早就打算好了。要是没办法在自家中畅所欲言，那这个官当的也没什么意思。”

　　“姑姑想的真长远。”

　　“一直都是。”左云初说着无限的感慨，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姑姑了。他总有一种感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李氏并不相信左云初的话。可能是不敢相信吧。其实作为一个名门闺秀，她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她受不了左柠芮爬到她头上，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特别是左柠芮的行为举止，在她看来太出格了，哪里算得上是待嫁闺中的女子！

　　“大哥！我觉得云初刚才只是气话罢了，你没事吧？”李氏犹豫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怎么说了。

　　李昱摆了摆手。“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打算管了。既然是子安的选择，就让他去吧。他早就对我这个父亲失望透顶了吧。

　　我这辈子一事无成。上，对不起黎明百姓，下，对不起妻儿。什么都没做成，一事无成，空有这一身学问有何用？”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李氏看着大哥那情绪低落的样子，觉得有些害怕，感觉大哥要疯魔了的样子。

　　以前他们家那么堕落，大哥都没有这个样子，看来李子安的走。对大哥真的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云初不跟我说没关系，我去跟三叔说说看。他们，应该知道，三叔和小姑子来晚的最为密切了。”

　　“不用了。他没事就好。他喜欢就好。我回去了。小妹！刚才那些话不要传到外边去。”

　　李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李氏说的。李氏点了点头，这些事她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李昱又看向了左木戈。“我知道，大哥。我不会说出去。”

　　左木戈虽然懂得不多，但是他也知道他们家算是和皇帝作对呢，这是说出去说不定是满门抄斩的。他可不敢。

　　“我小妹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回去了。爹娘还在等着我呢，我得回去照顾他们了。”

　　“大哥！对不起！”李氏看着他大哥那样子心疼的不行，无比愧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