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宝……”

　　眼睁睁看着噗通倒地的青年，三哥口中呢喃呓语。

　　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一阵默然。

　　犯古家者，杀无赦！

　　即便是他，仍旧无力回天。

　　“三哥节哀。”古晖轻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和声安慰道，“他虽古家之敌，但，他不会白死的。”

　　待收拾完这一地狼藉，古晖已回到众人之中，静立于巨伞之下，运起玄气朗声道：

　　“诸位，古德宝走的很安详，不必为此劳心伤神。这，便是与古家，与本少主作对的下场……”

　　哗！

　　此言一出，地牢之中又是一片沸腾。

　　“嘶…好狠！竟是硬生生被折磨而死！”

　　“安详？你怕不是对此有何误解…”

　　“完了，一切晚矣！悔不该如此小看于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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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地下如何众生百态，古晖朝着一旁的韩梓馨眨了眨眼，转而继续开口道：

　　“我早已给过机会，此时可怨不得旁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注定是要血染禁地。来人，下一个！”

　　“且慢…”

　　一声轻呼突兀传来，清脆悦耳如黄鹂啼鸣，清泉流水，回荡耳畔，使得地上地下为之一静。

　　“娘亲？”古晖缓缓合上双眼，脸上却挂着一抹莫名笑意。

　　“晖儿，不忙杀人。”

　　开口之人正是韩梓馨，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抿了口热茶，清了清嗓子，丹唇轻启，柔声道：“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哦？可我已给过一次。”古晖仍旧闭着眼。

　　“你不是已经知晓所有奸细名单了么？”韩梓馨故作疑惑。

　　“可族人并非全部知晓，我要所有奸细自己认罪，白纸黑字，公告全族，以免人心惶惶，留有后患。”古晖对答如流，仿佛早有预料，此时只是照念台词一般。

　　“证据不全，补全便是，何必手染鲜血，再添人命？”韩梓馨轻笑，面色柔和。

　　“……”

　　沉默片刻，古晖终是睁开了眼，脸上笑意更浓。

　　“也好。”

　　话音刚落，还不待古晖作何指示，地牢内早已闻风而动。

　　“那还等什么！我招，我全招了还不成么！？”

　　“哈哈哈…天不绝我啊！古家主母，心慈手软，果然名不虚传。”

　　“天无绝人之路，古家主母万岁！”

　　…

　　但凡先前不曾如实招供的奸细，如今早已是收起了任何侥幸的心思，个个皆是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俯首执笔，刷刷刷几下便写满了整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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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啊！”地牢外，古家高层几乎人人点头，心底暗赞。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又是一出古晖母子俩暗中配合的好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至于为何不直接再给机会而偏偏要绕上这么一绕……

　　“省事。”

　　见众人面露思索，古晖如实说道。

　　“……”

　　众人默然无语。

　　好吧，原来你只是懒……

　　懒得拎出来一个个审，一个个杀。还以为又有什么高深的道理呢。

　　其实古晖解释得并不详尽。

　　杀鸡儆猴，一只鸡便足矣，后面的人他本就没打算再动。

　　众人皆不知他那无比详尽的情报从何而来，便以为所有奸细的情报他古晖早已了若指掌。

　　其实不然，这可皆是他消耗自身精神力施展灵魂天赋窥探而来的。倘若一个个审过去，那精神力消耗可不小。

　　既费时又费力，吃亏还不讨好。

　　这一出杀鸡儆猴，震慑宵小，而后又网开一面的小戏码，直可一锤定音。

　　既能动动嘴皮子便可坐收渔利，一劳永逸，省时且省力，他古晖何乐而不为？

　　“小晖，那…这之后呢？真就都放了？”古星河传音问道，语气有些迟疑。

　　这一次身旁所有人皆能听见。

　　“爹，你忘了我先前提的条件里是如何说的了？”古晖笑道。

　　“额……”古星河愣住了，不明所以。不是说驱逐么，没说要……

　　等等！

　　似是想起了什么，古星河脑海里灵光一闪，眼底浮现一抹快意之色。

　　“呵呵，看来爹爹已经想起来了。”

　　古晖面带微笑，轻飘飘吐出来一句话，可字里行间却充满森然杀意。

　　“我是说过，允许他们活着离开古家。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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