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连咳两声,来福虚弱无力的张开了紧闭的双眼,也顾不得先察看附近的环境,还有头顶那火辣辣的太阳。
颤颤巍巍的伸出瘦骨嶙峋的小手,无力的搭在亲妈那脏兮兮看不出原本颜,透着一股子浓重馊臭味的衣袖上面,颤抖着声音气弱游丝的道“妈,我全身痛的利害,能请个医生过来瞧瞧吗?”
心中的小人泪流满脸的挥着小爪子:我命苦啊!才出车祸挂了,这会子好不容易夺舍活了过来,却要面临中暑而亡,我特么的太惨啦,呜呜。
“我呸,请什么请,还真当自已是千金大小姐啊?不就是个中暑嘛!呆会让你妈给你弄些野菊花回来泡水喝就得了,真以为家里钱多吗?”刻薄没人性的亲奶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没差点让刚醒来的来福给气倒,还好亲妈给力。
“妈,你不是吧?这大热天的,你让我出去摘野菊花?要是我也跟着中暑了,谁来照顾我家来福,还有来福爸啊?”
好吧,听这话,来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就是她现在的亲人,一群冷血无情的渣渣。
也亏的邻居孤寡老太太石三婆,实在是看不下去,独自顶着猛烈耀眼的太阳,挥汗如雨的把离这里没多远的卫生所的医生给请来,才结束了这场没人性的闹剧。
吃了消暑药,人也显的精神多的石来福,坐在摇摇欲坠的竹椅上,看着这间有些年头,没几件像样家件,还是裸装的平房,忍不住暗暗嘀咕:天啊!这得多穷才住这样的屋子,竟然还是毛坯房,地面连水泥也没铺上,只是铺上一层红砖,还是凹凸不平,也不怕拐了脚。
“喂,死了没?没死的赶紧到饭桌边坐好开饭,难不成还想本小姐给你揣过来喂你吗?”哼,那么大的太阳,竟然还没把她给晒死,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下次可没这么好运。
说着这么尖酸刻薄话的,正是前主的大堂姐石来弟,只见她剪了个齐刘海学生头,长着一张标准美人鹅蛋脸,身上穿着一条桃花白底收腰,刚到膝盖处的连衣短裤,长相不错属于小家碧玉型。
只不过,这货就是个一肚坏水的贱人,刚才明明就在家里,明知前主被晒挂了,都没出门帮帮忙,只顾着躲在屋里美白。
吃了药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来福,微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这才有气没力的说“我这就过去”
“我说,来弟,你是咋当姐姐的,没见来福正病着吗?都不知道搭把手扶她过去,什么人嘛!”揣着一盘菜的前主妈,正好瞧见小叔家的大闺女,一脸嫌弃的让自家病闺女独自走到饭桌边坐下,嘴一撇不悦的说了一句。
“我说老大媳妇,老婆子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去教训来弟了?啊!”
老钳婆亲奶,挨着石老爷子,坐在长方形拥有五十年历史的老旧饭桌首位,黑着一张老脸,正恶狠狠的瞪着周苗愉,那模样当真是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都怪这败家的娘们,要不是她在那里瞎胡闹,会让人逮到机会请医生上门吗?一下子足足花了她30多块钱,这可是半斤的五花肉啊!
周苗愉对于这位难缠的婆婆向来没什么好感,也并不惧怕她,但为了能早点吃上饭,还是忍下心中的不满,撇撇嘴“是,妈,是我不对,不应该说来弟好吧!来福啊!赶紧的过来吃饭吧!你姐可是精贵人,将来可是要嫁到有钱人家当少夫人的,可不是咱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上的。”
话音一落,手中那盘子菜,被她重重的放在饭桌上,震的桌子就是一阵的摇晃。
“你、、”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开饭吧!吃了饭趁着天色还早,都给老头子到地里除草去,哎,这粮食越来越难种了,用再多的农药化肥都不管用,那草该咋长还是咋长,也不知道这早稻还能剩几成的收成。”石老爷子拿着水烟枪,重重的吸了一口,一脸忧愁的说道。
有了老爷子的发话,石老婆子很不甘心的收回要发作周苗愉的心思,黑着脸从老旧藤椅上站起来,把各人的那一份吃食给一一的分配好,免的手快吃撑手慢饿个半死。
虽说早有心里准备,但享受惯21世纪各种美食的石来福伪萝莉,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吸,这菜品绝了。
蚂蚁稀粥,一眼能看到锅底。
白灼水蟑螂俗称龙虱,煮的干蒸蒸半点油水与香味都没有,想来味道肯定不会太美妙。
冷拌发丝菜,顾名思义长的跟头发丝似的黑色虫子,最恶心的是,这虫两头都长着一个吸盘般的嘴巴,虽然模样恶心但内含丰富蛋白质!
唯一正常的是几根白灼生菜,可能是末世的天气过于恶劣,菜种出来泛着不健康的黄色,蔫不拉几的被开水一烫,那品相差的让人无语,还有一点酱油都没有,想来这味道也不咋滴!
看着眼前出品差到极点的饭菜,来福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前主的记忆告诉她,若是她手慢一丁点,依她那对极品父母的德性,还有向来只能吃半饱的姐妹们,肯定不会因她现在是个病患,而有所有手软,该抢走的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又虚又饿的来福,微微的扫视众人一眼,暗叹:呼,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所以、、、你们千万别怪我影响了你们的食欲啊!
“吐,吐吐吐”为了能保住属于自已那份难啃的晚餐,饿的两腿直发虚的石来福,不等众人动手抢夺她的口粮,直接动用最无耻最下流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分配好的饭菜吐起了口水,虽然恶心但却能保证自已有顿半饱的饭吃,呵呵、、、。
啪、啪啪,筷子轻快落地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在老旧堂屋里响了起来:呃,这还是那个傻笨傻笨的来福吗?
吸,这、这孩子该不会中暑把脑子给闷坏了吧?
呕,她的饭菜还能吃吗?
呱呱呱,一群乌鸦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