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万钧锁在厢房中,倪双愤愤不平地砸门。
别说,她身上的二百多斤肉一点儿没白长,红漆木条钉的门板,愣是被她三两个拳头下去,生生把好端端的门板给拳砸成了两半,比院中斧头还要给力。
“呼呼~”
倪双吹着自己那双红肿的拳头,一双米粒大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四下查找着沈万钧那厮的踪迹。
然而,白袍的影子倪双都没有看见半个,院子里安静得跟倪大嫂家里没有人似的。
“怎么没静悄悄的?”
倪双纳闷,刚才她跟沈万钧被倪大胆带入厢房的时候,院子里还能听到正屋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怎么现在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什么都听不见了?
实践出真知,倪双在一番思考之后,悄手蹑脚地来到正屋东侧的窗沿下,蹲着偷偷听了听正屋里的声音。
“嗯?”
倪双仔细听了又听,里面依旧安静得跟没有人似的。
难道沈万钧他娘带着沈万钧的表妹走了?
那沈万钧去哪儿了?跟着她们一起回沈家了吗?
一阵胡思乱想,倪双黑黑的脸上出现了失望与颓废交加的表情,她甚至想要追出去请求沈万钧不要走。
可是,她没有立场。
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张纸的儿戏,金钱是这场儿戏的维系品。
一阵鞋子踢踏的声音,由远及近,倪双未去抬头,便已经知道来人是倪大胆,而不是她心里那个牵挂的人。
“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
倪大胆的话,叫倪双眼中充斥着紧张,不等倪大胆对她说下文,她便拉了倪大胆的手,问他:“可是沈万钧跟他娘回沈家了?你寻我,是不是要来安慰我?”
松开拉着倪大胆的手,倪双眼中的紧张不见,眼底悉数都是失望。
倪双转身背对倪大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努力将眼圈里的泪逼回肚中,道:“哥,你去后山打猎吧,我想吃烧鸡了,要包了荷叶那种,记得去后山那个野生的荷花池采两个大片的荷叶。”
泪水可以隐藏,但是她声音的颤抖,却无法隐藏。
倪大胆是个粗心的汉子,可唯独自己的妹妹那叫一个上心,此时倪双声音里的哽咽,他只听了一耳,便已然确定她是哭了的。
铁榔头般的拳头,被倪大胆给捏得咯吱作响,随即大步上前,将自己的拳头舒展开搭在倪双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他语气凝重地对倪双说:“是沈万钧那个小白脸欺负你了?哥现在就把他押到你面前,让他给你下跪认错。”
“哇……”
倪双努力抑制的悲伤最终被倪大胆的话给决堤了。
上辈子她是家中独女,像倪大胆跟倪二丫这种兄妹情谊,她从未体会过,此眼泪虽如断珠一般噼里啪啦的落,心里却是暖的。
见倪双哭了,倪大胆以为倪双是认同了他的话,于是也没有将自己寻找倪双的来意说出来,就捏着拳头冲出了院外,一把将送张石萍离开的沈万钧给揪住了衣领。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为何要对我家表哥动粗?”
来到倪大嫂家鲜少说话的沈万钧表妹,此时完全不顾自己往日的端庄,用自己娇弱的身子出其不意地将倪大胆给撞出很远,母鸡护小鸡一般护在沈万钧的身前,怒视着倪大胆。
倪大胆在田间耕种回来,就听倪大嫂说,家中来了个适婚年纪又品貌都配他的姑娘,之前草草看过沈万钧的这位表妹一眼,并未觉得如何,可此时看到她闺秀端庄之外的泼辣样子,顿时就被她给深深吸引住了,可谓是一眼终生不过如此。
憨憨地用自己抓过沈万钧衣领的手挠着后脑勺,倪大胆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姑娘芳名,可许了人家?家里介意你日后低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