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银子,普通的庄户人家,能用几十年。
五十两银子,一个节省的秀才能借此进京赶考三次还有余钱。
五十两银子,足够孙爹大发雷霆,把秀才娘往死里打。
秀才娘这次挨打持续的时间不长,孙爹怕真打坏了秀才娘,家中还要出钱给她治伤,便只朝肉厚的地方打,打了十几下,秀才娘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孙爹也收了手,对孙憨道:“你们分出去住吧,你知道,南边咱家还有一处宅子,虽然旧了些,但还能住人,你也成婚了,早日搬出去,也好。”
“爹,您和娘都好好的,怎么能分家呢爹。”孙憨顿时急了,但脸上是急切,孙憨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喜悦。
娶妻,然后分出去单过,这是孙憨早就想过的事情。
谁让他孙憨没日没夜的干活,钱全花在了孙人贵的身上,而他却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谁让平日里秀才娘连件新衣都不愿给他孙憨,让他从小到大只穿孙人贵穿破的旧衣,唯一的一次穿上新衣,还是因为孙人贵嫌衣服太丑,丢给了他。
一碗水不仅端不平,还想把水全斜到一边,这如何不让人心中生恨。
看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秀才娘,孙憨的眼中连半点关切都奉欠。
但孙爹却看都不看孙爹一眼,只是对夏末道: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个家是你的家,让谁受完全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夏末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轻笑,看着孙爹,夏末缓缓的开口:
“那可真是太好了。”
孙爹闻言张张嘴,到底没有直接开口朝夏末要钱,毕竟他还要些脸面的。
故此,孙爹就给孙人贵使了个眼色,孙人贵便连忙站了出来,冠冕堂皇的说道:
“夏末,为夫需拿些银钱去云镇买下纸墨来,家中可有余钱?”
“家中早便没有余钱了,倒是我的手中有卖布得来的银子,夫君,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不必分什么你我的,这便是夏末得来的银子,夫君收好。”夏末很大气的笑道,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五两的碎银子。
这五两银子在这里可不是小数目,但纸墨却贵极,这五两,不过是三四刀薄纸和一两锭墨块罢了。
夏末便大大方方的拿着银子放在孙人贵的手心上。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一幕是正常的,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男的,却要花妻子的钱,直接就会被扣上吃软饭的帽子。
就算在场的人都是本家人,孙人贵还是觉得自己脸上发烧,心中烦闷,手中的五两银子更如燃烧的火炭一样烫手。
“夫君,快去快回,天色不早了,若去晚了,只怕回不来了呢。”夏末温声细语的说道,唇边还带着几分笑意。
虽然这笑意只让孙人贵心中厌烦无比,冷着脸出了家门。
孙爹看着笑容依旧的夏末心中有一股名叫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人贵问的是家中可有余钱,但凡这林夏末对人贵有情,就会顺着这话说钱是家中的,而不是她林夏末赚来的。
等人贵用赶考为由拿光了她手中的钱财,他们便能光明正大的把她撵出家门,对外随便污蔑几句,谁会管她林夏末的死活。
可现在,他怎么觉得这林夏末对孙家已经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