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蜃楼城内张灯结彩,一副喜事降临的喜气样子。
夜色将整个蜃楼城包裹的严丝合缝,唯有城主府灯火璀璨。
今天的步云路的大喜日子,翠花楼头牌勤凤姑娘将在今晚被纳入步府,成为步云路的九姨太。传闻两人情投意合,甚至是一目定情。但这其中未免夹杂一些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成分,毕竟步云路是什么样的人,纪凡心里最清楚,蜃楼城的百姓也同样清楚。
此时的步府内外,可谓是宾朋满座,毕竟步云路有城主身份在身,城内外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
步府的仆人忙碌于府门内外,他们有的忙活着府内琐事,地位稍高一些的则是迎送宾客。
纪凡藏身于步府门外的一处暗巷中,见步府门内人山人海,心中正苦于没办法趁机混入。
届时,刚好有一个步府仆人在送走一位客人之后,那个仆人立马躲身到暗想里,想要趁机偷懒片刻。
纪凡一看,机会来了。趁那个仆人不备之时,纪凡趁机闪身到他的身后,随即对其颈后重击,那个仆人立马昏厥倒地。
待到纪凡从暗想走出之时,他已然换上了步府仆人的衣服。
步府内仆人繁多,偶尔冒出一个生面孔也算是见怪不怪。
“喂!那小子,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用膳厅里都忙得不行了,你还不过去帮忙?”府门边,一个身着华丽,看似地位稍高的家仆朝纪凡吆喝了一句。
纪凡闻言,简直是喜出望外,他正愁没有机会混进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机会亲手给纪凡送了过来。
纪凡急忙一脸赔笑的点头称是,随即一溜烟的溜进了城主府内。
府门内,人头涌动,一片嘈杂之声不禁令人感到心烦意乱。
正殿门前,步云路站在人群中央可谓是喜笑颜开,四周时不时有人凑到步云路身边寒暄几句,简直让步云路忙得不亦乐乎。
纪凡躲在人群中注视步云路许久,看到步云路那喜笑颜开的样子,纪凡便忍不住恨的咬牙切齿。但纪凡知道,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既然想要将步云路一击毙命,那便要在周围没有旁人之时,趁其不备,方可出手。
忽然之间,纪凡计上心头,既然今天是步云路纳妾的日子,那么洞房可谓是一个绝佳的好去处。那里没有旁人,只要藏身隐蔽,步云路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想完过罢,纪凡随即混在人群之中径直朝城主府的后花园走去。
虽说纪步两家身为世仇,但纪凡与步锦云却是两小无猜的玩伴。在纪凡小的时候,每当步云路不在府内,他都会翻墙进入城主府,偷偷摸摸的来找步锦云玩耍。这一来二去,纪凡也就对城主府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穿过正殿一侧的连廊,纪凡直接走出人头涌动的人群,来到了城主府的后花园。后花园的情况与前院截然相反,这里安静一片,少有人影,唯有连廊两侧的盏盏油灯将连廊周围照的透亮。
穿过一片花园,纪凡按照年少的记忆,径直朝步云路的房间走去。
步云路的房门前,又是一处小花园,一道拱门通往内外,纪凡则是藏身于拱门外,屏息倾听着院内的声音。
时过片刻,院内始终悄然无声。这就不免让纪凡疑惑起来,毕竟今日是步云路的大喜之日,洞房门前就算没有媒婆等候,那为何连个丫鬟都没有?
纪凡沿着拱门,探头往里张望一眼之后,他心底里的疑惑就变得更甚,因为拱门之内,没有半点人影,这就不禁让纪凡怀疑到难道是自己走错路了?
很快,拱门内,房间里的烛光就引起了纪凡的注意。
今晚是步府的大喜之日,府内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前院大殿附近,除了新娘之外,何人还能有这闲情逸致,跑到这里躲安静?
想完过罢,房间里的烛光不禁勾起了纪凡的好奇心。他蹑手蹑脚的凑到窗边,在窗纸上点开一个窟窿,悄然往里张望几眼。
只见房内烛火璀璨,照得房内通亮,大红喜字高高挂起,新娘身着一袭红衣,盖着盖头,正静悄悄的坐在床榻边。但仔细一看,那新娘的身上被五花大绑,原来不是悄然等候,居然是被绑的动弹不得。
见到此景,纪凡冷笑一声,遥想这种手段,也就步云路才能用的出来。
纪凡见那新娘,觉得也应该是个可怜人,与自己的遭遇想到一起,不禁心头一酸。
纪凡长叹一口气,心中拿定主意,既然四下无人,纪凡便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纪凡觉得既然今晚要与步云路来个你死我活,无论最后谁死谁活,他都不希望这个可怜女子同样也遭到步云路的毒手。
就在纪凡刚一进门,门旁一侧忽然闪现出一道铮亮刀光,一股寒气朝纪凡直逼而来。
纪凡猛地一惊,但却躲闪不及。刀刃抵在纪凡脖颈,只听身旁尽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纪凡?”
纪凡猛地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来者居然是阿大!紧接着,红绸帐帘之后,相继走出阿二和青云子二人,他们身上同样都穿着步府仆人的衣裳。
四人在步云路的洞房相遇,还真是让纪凡有些措手不及。纪凡一头雾水的环视三人,最终将目光落到青云子身上,惊讶道:“道长,您这是......”
被纪凡如此一问,青云子不禁面露尴尬,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站在一旁的阿大上前一步,一口气将纪凡离开以后,他们几人在登云观里的经历全部说出。
听闻阿三因为自己惨死,纪凡不禁伤心落泪。但青云子上前一步,拍了拍纪凡的肩膀,说道:“侄儿!既然事已至此,那便不要再做那些无用的伤悲。当下要紧之事,便是除掉步云路。”
见到青云子师徒三人前来,纪凡觉得自己不再孤军奋战,不禁信心十足。但很快,纪凡的目光就被另一边五花大绑的新娘给吸引了过去。
纪凡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新娘,对身边的阿大低声问道:“你们干的?”
阿大连忙摇头道:“不不不。这是步云路的杰作。方才师父领着我们进来之时,迷晕了外面的媒婆和丫鬟,却没想到这个新娘倒是被步云路自己给绑了起来。我已经问过她了,她的确是被步云路绑来的,一会儿我们与步云路动起手来,她便打算趁机逃走!”
阿大刚一说完,远处的新娘立刻就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位小师傅所言不假!几位好汉,我当真是被步云路所害,才来到这里。若是你们找步云路寻仇,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希望好汉们能行侠义之事,把步云路杀了之后,帮忙把我救出去!”
“你切勿多言,免得一会儿被步云路发现了!”阿大厉声打断新娘的话,吓得新娘连忙点头称是。
寒暄几句过后,青云子三人便回到各自的藏身之处,纪凡并没有跟他们挨在一起,他反而觉得与其藏身于门后或帐帘内,倒不如直接躲到床榻后更为妥当。届时,四个人正好以床榻为中心,各自分布在床榻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等步云路进入房间之后,以青云子动手为号,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夹杂步云路。
等四人得手之后,再由青云子开路,四人连夜逃出蜃楼城,至此功成圆满。
计划妥当,接下来就是等候步云路前来送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洞房内始终都是悄然无声。
纪凡独自躲在床榻的帐帘后,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渐渐感觉到心跳逐渐加速。
忽然之间,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躲在洞房里的几人猛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听那脚步声越加逼近,时不时还夹杂着步云路那醉酒的憨笑声。
“他娘的!媒婆呢?那群丫鬟呢?都死哪去了?”步云路在门外叫骂一句,紧接着就来到门前,直接破门而入。
“好一个小娘子!”醉酒的步云路含糊一句,随即就向床榻边的新娘迈步而来。
猛然之间,床榻边的红绸帘帐内闪出一道人影,青云子手举金背环刀,对着步云路便是劈头砍下。
见到此景,步云路大吃一惊,想要抬手还击,却不想吃酒过多,脚下一软,整个人居然栽倒在地,进而躲过一劫。
紧接着,阿大、阿二和纪凡三人手持兵刃,朝三个方向同时出现。步云路吃惊之余,醉意也立刻退去几分。
眼看着纪凡和青云子四个人便要手刃自己,步云路当即一声怒喝,倒身在地,两手一摊,瞬间一道金光闪现。众人措不及防,皆被这道金光刺痛双眼,青云子连忙朝众人喊道:“邪门歪道!大家闭上双眼,免得两眼被这道金光所伤。”
待到金光散去,步云路的身影早已跑到门外,怒目圆睁的回首看向四人,对着纪凡便愤愤道:“你个孽障!当初老子杀你全家的时候,让你小子白捡了一条命,你现在居然还敢来取老子性命?那今天就要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一出口,步云路仰天高喊道:“老狗,出来!”
话音一落,无数道黑影立刻浮现在夜空之中,随即从天而落,那些黑影逐个落到步云路身边。
那个被步云路称谓“老狗”之人,就是圣火教极乐堂堂主狗道长。
那狗道长刚一落地,目光正巧落到青云子身上,他顿时一愣,随即朝步云路附耳轻声道:“步城主,对面的那个老道士绝非等闲之辈,步城主切记小心!”
闻言,步云路这时才注意到青云子,他满不在意的打量青云子一眼,口中冷哼一声,高声问道:“你就是躲在蜃楼山里的那个老道士?”
青云子将金背环刀往身前一横,冷冷说道:“步云路,今天便是送你下去,向纪府上下七十二口偿命之日,也是送你归西之时。拿命来!”说完,青云子手举金背环刀,进而凭空斩下,一股汹涌的气道成铺天盖地之势,朝步云路等人扑面而来。
狗道长等人见此情景皆大惊失色,各个纵身一跃立刻朝四周散去。唯有步云路面露凶光,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金背环刀的气道临近之时,步云路一声怒喝,身前凭空幻化出卐字金印,那汹涌气道与卐字金印相撞之后,两股气道顿时凭空炸响,地面的地砖被两股气道震得粉碎。青云子被气道反震的退后几步,随即一口血水从口中喷涌而出,让两边的纪凡三人大惊失色。
“道长,您没事吧?”纪凡连忙搀扶住青云子问道。
青云子擦干嘴角血水,口中低声道:“情况不妙!这步云路的修为只怕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高深!你们三人见机行事,我若不敌步云路,尔等要瞅准时机,趁机逃走!”
“不,师父!弟子曾与师父说好,要与师父共赴生死!”阿大说道。
“师父!即使步云路的道行再过高深,弟子也同样愿与师父同生共死!”阿二说。
两人刚一说完,漫天灰尘逐渐退去。这边青云子口吐鲜血,另一边的步云路也没好到哪去。只见狗道长众人一齐搀扶住步云路,步云路被刚才两股气道的相撞,震得七孔流血。
步云路面目狰狞的看向青云子,咬牙切齿道:“够劲!老子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了!既然你这个老道士自己送上门,那就放手一搏,好好来玩玩吧!”
步云路怒吼一声,随即双手浮现一道金光,在半空中再一次划出卐字符印,地上的碎石忽然凭空飘起,步云路纵身一跃,直接伴随着无数颗碎石朝青云子冲杀而来。
青云子也同样不甘示弱,手持金背环刀,单手凭空划出道家金刚法印,身前豁然幻化出一道内涵六角芒星的青光圆弧,进而挡住身前袭来的无数颗碎石。紧接着,步云路与青云子缠斗到一起,一时之间,二人身手尽然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