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觉得每一天都挺枯燥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莫名其妙地烦躁。
月考很快到来。
江念愈发地焦虑,也变得不爱说话了。
阮迎初皱着眉问江念原因,可江念不说,阮迎初便也不再问了。
月考前一天,晚自习。
江念没心思写作业,完全学不进去。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
月光从云隙间倾洒,留下斑驳的影。
下课后,江念没找阮迎初,小姑娘一个人慢悠悠地走下楼,散散心。
不知道为什么,江念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篮球场。
那个第一次看见陈遇的篮球场。
球场上有道影子,似乎是有人在打球。
江念没想到这会儿有人在打球,本想走开,却又鬼使神差地走到球场去看。
江念走到篮球场旁边的公告栏那,躲在公告栏后面探头。
从她那个角度,她看不清脸,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少年运着球,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月光的照耀下毫不逊色,白的透光。
他穿着一身黑衣,与漫漫长夜融为一体。
斑驳的灯光如昼,勾勒出少年的轮廓。
仅凭背影,江念便认出,他是陈遇,许久未见的陈遇。
陈遇打球很认真,技术很好,几乎每个都进,他打球很利落,进球时咣当的声音很响也很短暂。
他好像很喜欢耍酷的动作,每进一个都要得瑟一下。
亦或是,在江念眼里,陈遇打球的动作出奇的酷。
细细回想,这是江念第一次看他打球。
七八点钟的明月最是好看,此时的月光清冷地洒下,照着球场那位孤傲的少年。
江念觉得月光很美。
可她没看。
她想,如果有幸能和陈遇一起看月,她一定不会看月亮,她想看陈遇。
现在,他们一起在月光下,挺好的。
江念觉得陈遇是发着光的。
晚自习的风很大,吹起了少女心头的思绪,拨乱少女隐藏深处的心弦,懵懂的少女在此刻有了憧憬。
月光下,少女隐匿在公告栏后,望着篮球场上充满朝气的少年。
江念在这情窦初开的十七岁遇到了陈遇,那个永远发着光的意气风发放荡不羁的陈遇。
江念忽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她发现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反反复复地只对一个人动心。
那晚的晚自习,江念看见了那个很难忘的人,可是江念清楚地知道,他们没可能。
晚二上课的铃声打断了江念的心里的暗潮汹涌。
她回到教室,心里念的是球场的少年。
那个球场对于江念来说,好像意义非凡,这个小地方竟也让她魂牵梦萦。
她在草稿纸写下陈遇的名字,后来又一点点慢慢地把它涂掉。
不能被别人发现她喜欢陈遇。
也不想别人发现陈遇。
江念经常会发呆,有时候什么也没有想。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陈遇。
每每发呆,等思绪回来的时候,笔在纸上渗了墨,她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又写下了陈遇的名字。
这时的江念还不知道,陈遇是她的劫。
-
日子过得很快,在记忆中悄然无声地离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江念最喜欢的就是周一,是因为周一下午的第二节课是体育课。
和陈遇撞课。
在遇见他之前,她从未在意过他。
遇见他之后,她后悔之前的不在意。
陈遇似乎很喜欢体育课。
不过在体育课上他不经常打球。
少年迎风前行,肆意奔跑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小姑娘的记忆深处,久久挥之不去。
操场上人流交集,江念只一眼就能将陈遇定格。
陈遇很喜欢笑,单眼皮下不失柔情。
他是灿烂的,好似那抹热烈的阳。
少年经常跟身边人勾肩搭背,笑面如花,眉开眼笑的样子直击心扉。
他是张扬的,锋芒毕露,从不遮掩。
江念经常偷听其他同学议论陈遇的声音,也有直接送水的女生。
每每这样,江念故意路过听陈遇的回复。
陈遇会拒绝,但不失尊重。
他从不缺乏教养,热烈似火如骄阳,给人以强烈的感觉。
她会想象,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
江念多希望那个人是她。
但她只是陈遇的过客。
又是周一。
阮迎初激动地拉着江念往球场跑:“念念!陈遇今天打比赛!”
江念先是懵了一会,反应过后又兴奋地跟阮迎初一起去。
陈遇今天穿着红色的篮球服。
黑色的15号很显眼。
少年今天带了一个红色的发带,与球衣相衬,衬得他愈发的白。
比赛开始。
观众席上来了很多也跟陈遇撞课的女生,都在为陈遇欢呼,包括阮迎初。
阮迎初看江念的紧张样,不经意间问道:“念念,你怎么不给陈遇加油啊!”
江念边鼓掌边回复:“哪有!我也在加油啊!”说完还蹦蹦哒跳了几下。
江念看着为陈遇呐喊助威的女生,长睫敛下。
江念心里想到一句话:
我隐匿在人群中,周围人声鼎沸,我的视线聚焦着你在球场上肆意奔跑的身影,夹杂着难以言语的隐晦的爱意。
这句话很戳江念。
江念抬头望着球场上的少年,看不出情绪。
江念很紧张,她看到过其他人打球,打球很激烈很危险,江念好怕陈遇会受伤。
周围的女生都在喊加油。
她们都想他赢,可是她只希望他不要受伤,她想要他好好的。
江念没办法作为那个赛前叮嘱他的身边人,她只能向神明祈祷,保佑她的陈遇可以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