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喝水不能分心
晚上,任宗没有回来,他不回来就算了,宋挽清也没回,害得任恬白白策划了这场修罗场。
开饭的时间点,宋执回来了,估计外面下着大雨,淋得他一身湿,白衬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
这人简直不得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头发没型了还这么好看。
宋执经过客厅的时候,侧眸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打扑克的几人。
恰在这时,任恬抬头,她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林译炀正阴着脸与宋执对视着,两人之间的微妙电流在半空中炸得滋滋作响,她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两个情敌的儿子,竟然也成敌人了。
看来她这步棋算是下对了。
吃饭的时候,宋执没下楼,曲姨传话说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渐黑,任恬有些伤脑筋,之前她经常让张曼妙留宿在家,两个女孩子也还好说,但今天家里还有郑霖霖和林译炀在。
家里的房间倒是多,但多余的床任恬早让人给搬走了。
料想林译炀肯定不会同郑霖霖睡同一张床的。
后来任恬脑洞大开,竟然想让林译炀和宋执睡一起。
仇人的儿子睡同一张床,最后不见点血怕是不好收场。
然后她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饭后,几人围在餐桌上做作业,林译炀是任恬最佩服的大神,因为他不仅理科成绩超棒,文科成绩也不赖,她和班里同学对赌,赌这次考试林译炀是班里第一名。
任恬遇到不会的数学题的时候,都会请教林译炀,而林译炀每次讲解得都十分耐心细致。
另外两个家伙却一直心猿意马,明明身边有个学霸在,却偏要挑战极限。
郑霖霖怂恿张曼妙,两个人一块拿着数学卷子跑楼上去了,他们说要亲眼见证一下超级数学大神的魅力。
任恬觉得这两人还是太年轻了,不谙世事,不懂得人心险恶,要是一会儿被拒绝了被毒舌吓得哭鼻子了,她才没空安慰他俩。
过了没五分钟,楼梯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郑霖霖和张曼妙脸上都挂着灿笑,他们身后跟着一脸和气的宋执。
任恬刚喝进嘴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咽,呛得直咳嗽,整个脸憋成了猪肝色。
林译炀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楼梯方向,然后抽了张纸递给任恬,轻轻帮她拍着后背,“姐姐,喝水不能分心。”
“嗯,有道理。”任恬朝着林译炀竖了个大拇指,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宋执坐在任恬对面的位置,他摊开一本英文书,书上密密麻麻的做满了笔记,看起来不像是高中课本,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超纲学其他的。
张曼妙一脸崇拜地望着宋执:“学长,你在准备雅思考试吗?是打算出国留学吗?”
宋执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有这个打算。”
郑霖霖双手合十,痴痴地望着宋执,“学长真厉害,高三作业不多吗,我都没看见学长写作业。”
宋执头也没抬,语气平平地说道:“会的题目做一百遍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话音一落,任恬手中的笔突然不香了,因为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拿到卷子先把会的题目全做了,然后再攻克不会的题目。
这样说来,她和学霸之间隔了整整一个银河系。
有些心虚,她侧过脑袋偷瞄了旁边的林译炀一眼,她看见林译炀恰好和她相反,他好像是先做的后面大题,然后再顺着往前面简单的题目做。
学霸都有共通性,任恬觉得自己可能永远考不进全校前五十了。
晚上九点半,任宗打电话问任恬同学还在不在家里,任恬十分郁闷,有点不想搭理自己老爸的“负荆请罪”。
任宗问她:“宝贝,爸爸给你和你小同学带吃的,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任恬随口说了句:“桔园家的布丁奶绿,一杯芋圆西米露,一杯芝士葡萄。”
然后她转头先问了林译炀,林译炀说果汁,她又问宋执,宋执摇头。
不过任恬还是给他爸说要两杯果汁。
省得到时候大家都有得喝,就宋执一人干瞪眼。
没过多久,任宗和宋挽清回来了,宋挽清手上提了很多水果,任恬放眼望去,看出都是些少见的进口水果,不过那些都不是她想吃的,她今晚就只想喝奶茶。
跟在宋挽清后面进门的任宗手上提着任恬点的奶茶。
张曼妙和郑霖霖都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喊人,顺便拿了自己心仪的奶茶。
任宗以为自己亲闺女还在生闷气,于是踱步到餐厅,当他看见林译炀时,整个人明显愣怔了一下。
林译炀也愣了,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一下子将桌子上的书和本子都推到了地上,他讪讪地开口喊了一声:“叔叔。”
宋挽清将水果一一摆在餐桌上,用一副女主人的口吻招呼道:“哟,来了三个小同学啊,我买了一些水果,都来吃点吧,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成,别拘束。”
任恬扯着林译炀的校服裤子,想让他坐下,“林译炀,你别对我爸拘谨,之前你在我家住了两个月的,我们之间哪有那么生份。”
任恬的话音一落,场面一下子僵住,宋挽清连剩下的水果都不管了,直接抹着眼泪跑楼上去了。
这下,场子彻底散了,宋执上楼前冷冷地扫了一眼任恬以及任恬旁边的林译炀。
任宗被自家闺女拂了脸面,心烦气躁地到客厅抽了半天闷烟。
张曼妙将任恬拉到卫生间,小声劝她:“恬恬,我觉得你这么利用林译炀不好,自从他妈妈上学期出车祸后,我感觉他快变成忧郁王子了,就是面对你的时候才开个笑脸,我觉得他肯定喜欢你。”
任恬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拧眉问道:“出车祸了?怎么会?”
“嗯,是千真万确的,上学期我听我叔叔说的,那时候林译炀已经提交了退学申请,是我叔叔和学校其他领导去他家劝了好久才说服林译炀继续读书的,并且学校减免了他接下来两年的学费,叔叔说他是个人才,这两年要是参加竞赛的话,肯定能给自己把学费挣回来。”
任恬踉跄着坐在马桶上,浑身像被冰锥子击打过一样,“所以,他现在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他妈妈吗?”
“不是,他妈妈去BJ治病去了,好像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现在他在澜市只有他自己。”
任恬承认自己不是个善人,但当她得知林译炀在过去短短的几个月里经历的悲惨遭遇之后,她第一次为自己对那个大男孩所做的恶劣行径产生了悔意。
八年前,她的妈妈也是出了车祸,后来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林译炀心中有多痛,她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