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是她哥
计划实施得比想象中要顺利,任恬轻舒一口气,将银色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背着书包踩着晚霞的七彩光辉往家的方向走。
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开没多久,宋执便走进了那间药店。
他直言不讳地问道:“刚刚那个戴鸭舌帽的女孩买了什么?”
柜台里的营业员抬头看见宋执的脸,再看看他身上的校服,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你是那个女孩的谁?”
宋执眼神冷冷地睨着两个营业员,那不耐的表情明显是在嫌人啰嗦。
其中一个营业员马上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药盒子递到宋执手中,“额……帅哥,那个小姑娘买了一盒这个。”
宋执怔在原地,脸色黑得如同死神附身,颀长的身体在金色的夕阳映照下摇摇欲坠,那金灿灿的阳光不是温暖的颜色,仿佛给他全身笼了一层阴霾和冷气。
药盒子上“炔雌醚片”几个大字如一个个带血的刀片刺入他的眼睛里,他的眼,很快猩红一片。
他一把夺过药盒子,携着一身寒气转身大步往外走。
身后两个营业员美女还在窃窃私语。
“他好帅啊,两个人竟然都是力澜高中的学生。”
“诶,我看那小姑娘那么小,好像还没成年,要不要报警。”
“算了,咱们别多管闲事……”
宋执刚走到药店门口,听见身后的声音,陡然间回了眸,恶狠狠地瞪着身后两个嚼舌根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她哥。”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解释了两人一前一后进药店的原因,营业员目瞪口呆地望着宋执离开的背影,再没有胡说八道。
任恬到家的时候,看见宋执居然明目张胆地坐在她家门口的花坛上抽烟。
乌烟瘴气的,搞得整个门口都熏死了。
任恬皱着眉挥开面前的一团烟雾,抬脚上楼梯,还没走两步,宋执便弹开烟蒂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妈妈的照片一天没找到,任恬就一天不想同宋执说一句话,更不可能搭理他,她将对宋挽清的怨恨全都转移到宋执身上。
任恬没有回头,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臂。
宋执意味不明地冷冷哼笑一声,“任恬,这名字取得真废。”
任恬咬了咬牙,转身一脚踹到宋执小腿上,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管我名字废不废,无不无聊。”
正好曲姨听见门外的声音,跑过来拉开了别墅大门,宋执松开手,任恬取下鸭舌帽,一边往里跑一边使劲揉脸。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她底气不足,脸红得不像话。
晚上,任宗和宋挽清在外浪够了回来吃晚饭,任恬不止一次觉得任宗只是把这个家当成了酒店,只不过这个酒店是个长期的。
任宗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带礼物,不过任恬根本不在乎他给她送了什么,总之,她需要的渴望的缺少的东西,任宗恐怕这辈子也给不了她。
四个人坐在高级大理石餐桌上,曲姨将两份冰糖燕窝分别放到任恬和宋挽清面前,乐呵呵地对桌上几人说:“恬恬现在懂事了,下午让我提前炖好燕窝,小丫头心细,嘱咐我必须炖两人份的,她说女孩子不管什么年龄段都要补气血。”
宋挽清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燕窝,脸上漾开一抹不太自在的笑意,戴着鸽子蛋钻戒的手轻轻拍了拍坐在自己左侧的任恬,讨好似地说道:“恬恬,阿姨很感动,谢谢你。”
任恬扯了下嘴角,眼神瞟向宋挽清面前的白瓷碗,故作乖巧道:“阿姨,快趁热喝吧,冷了怕有腥味。”
宋挽清拿起瓷勺搅了搅燕窝,“嗯,好,你也快喝。”
“妈。”正当宋挽清舀起一勺往嘴里递的时候,宋执突然出声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小执?”
宋执越过宋挽清,看向一直心神不宁地搅动燕窝的任恬,眉头拧紧,嘴角撇了撇,“没事,想提醒您别烫到。”
宋挽清笑着望向左侧方向,“你也喝啊,恬恬,这燕窝闻起来真香。”
“嗯。”任恬舀了一勺递进嘴里,偏头与宋执冷淡的视线对视上。
宋执看了她多久,她就喝了多久,不知不觉一碗燕窝见了底。
宋挽清还在不停和任宗聊天,正当她低头准备喝的时候,宋执忽然幅度极大地站起身,“一不小心”就将燕窝碗给碰倒了。
虽然这碗燕窝只是猛料之前的演习,但宋执无缘无故出手捣乱她的计划,还是令任恬心里十分不爽。
任恬蹙了蹙眉,咬唇死死地瞪着宋执。
之前她还只是怀疑宋执是防着她,这下她算是彻底肯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任恬没有胃口,一碗燕窝下肚差不多饱了。
离席前还警告意味十足地瞄了宋执一眼,但那家伙一直埋头在啃骨头,也没看她,惹得任恬心里那股怒火差点直接走火入魔。
身后任宗一直在喊她:“闺女这又是怎么了?”
“烦。”任恬丢下这个字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她作业都懒得做,洗了澡直接蒙头躺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坏了身体,肚子一直隐隐作痛,头也昏昏沉沉的。
期间任宗进屋哄了她几句,哄完后就直奔主题,说今晚要出去一趟,让她在家乖乖的,还说下次回来给她带卡地亚的镶钻皇冠。
任恬扯着被子盖在脑袋上。
说的好像谁稀罕戴皇冠一样,土死了。
后来她正要睡着的时候,曲姨又来了她房里,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没有发烧,然后和她请假,她说她家小儿子今天从国外回来,她想回家去看看。
曲姨是这个家唯一带给任恬温暖的人,任恬爬起来和曲姨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她让曲姨放心回家,还承诺晚上不会出门,也不会乱发脾气。
曲姨离开后,任恬继续在床上躺尸,薄弱的意志力正在苦苦挣扎着要不要起来把语文作业给写了,其他科目都还好说,明早找个学霸抄一抄,作文就不好糊弄了。
继续躺了半小时后,任恬撑着虚软的身体爬起来,就是那一瞬的功夫,她忽然感觉下.身出现了一丝异样。
她来例假了,人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