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他要这种鬼东西做什么
任恬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午十点,她慌慌张张地梳洗完毕跑下楼,发现两位学霸也都没去学校,她这才安了心。
任宗给他们三个请了一天假,请完假他就去公司了,家里只有宋挽清一个大人,任恬从起床下楼开始就一直睁着铜铃般的眼睛警觉地盯着宋挽清,生怕她会出幺蛾子害她或者林译炀。
任恬天生对后妈有一种敌视感,特别是经历了上次宋挽清诬陷她偷拿戒指以后,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估计是任恬的眼神太过赤.裸.裸,以至于宋执就算生着病,也要将她扯到一边再次警告她别没事生事。
任恬看在宋执的面子上一次次忍下当面质问宋挽清的冲动。
下午,简芝主动联系任恬来任家别墅玩,她是特意来看望林译炀的,还给林译炀单独买了进口的跌打药膏,看得出来她在对待林译炀的所有事都很上心。
简芝的性格很柔很软,比起任恬来更像一位合格的大家闺秀,一来到家里就让僵得不能再僵的气氛活跃了起来,还自来熟地拉着任恬一块拍了合照,宋执也入了镜,不过抓拍到的表情有点臭。
简芝将四人合照发了一张给任恬,任恬嘴上说着不稀罕不要,但背地里却悄悄将照片收藏加保存了。
简芝来没多久,林译炀就提出要离开。
两人走出别墅后说的话被站在二楼阳台上的任恬听到了。
林译炀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些指责和愤怒:“简芝,以后不要试图代替我做任何决定,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简芝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上林译炀的步伐,声音带着难言的哽意,“译炀,你一直盯着以前那张模糊的照片看有什么用,我只是帮你把她的样子照得更清楚罢了,我知道你喜欢她,如果你和她表白了,我一定会默默地站到一边祝福你。”
林译炀猛地转过身,少年单薄的身体稍曲,因为太瘦,洁白的纯棉T恤下背部的棘突十分明显,他红眸怒视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一字一句道:“原来连你也这么认为我对她是那种感情!简芝,你好样的!”
简芝蹲在地上抱膝哭得伤心,“林译炀,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我是为你来的,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同一所大学的吗?你却连我转入你同班的机会都不给一个,你明明选了文科,却骗我说选了理科,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任恬坐在二楼阳台的藤椅上,自己的心情和五感都被简芝抽抽搭搭的呜咽声给一起搅乱了。
任恬不懂林译炀到底是几个意思,如果那小子真对她有意,他表白她直接拒绝了便是,但听他的语气又不太像喜欢她的意思,结合简芝几次三番地暗指林译炀喜欢她,任恬好像越来越糊涂了。
晚上,任恬坐在客厅里像个动态人形监控,时时监测着宋挽清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宋挽清画了个美美的妆出门了,任恬无条件怀疑她是出去私会奸.夫了。
在她盯着宋挽清的同时,宋执也一直注意着她的实时动态。
两人生动地扮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宋执的感冒看起来有些严重,脸色灰扑扑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一整天都耷拉着眼皮歪在单人沙发里打瞌睡,在他目送着宋挽清安全离开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房间。
浅眠一小会儿之后,他听见一阵嘈杂的开箱声,以及女孩不大不小的数数声,声音持续了极长一段时间,他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瞥了坐在他床旁边地毯上的女孩一眼,“任恬,我又累又困,你别没事招惹我,今天我不想和你吵。”
“谁要招惹你了,没在你睡着的时候弹钢琴已经算我懂礼数了。”
任恬吐槽完又继续数手中的盒子,宋执被迫听到她数到三十五这个数值时,终于彻底爆发了,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正准备发作一顿,却发现地毯上堆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尺寸的避*套盒子。
他抬手抚了抚酸胀的额头,心里在翻江倒海,暗哑低沉的尾音带着一丝无处发泄的无可奈何,“任恬,你才多大,又想玩什么变态的游戏?”
任恬斜睨了宋执一眼,将手中已经数好的盒子按照颜色分到了一边,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给我爸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你不觉得我这个亲闺女很贴心吗,况且你应该也和我想法一样,不太想他们生个咱俩共同的弟妹吧,如果生出来了我们就得一辈子绑一起了,一点也不好。”
“哪里不好?”宋执脱口而出。
而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问题的重点,他捏着眉心,隐忍着脾气再次扫了一眼地上的残局,“我只觉得你不懂分寸,你到底买了多少?”
任恬歪头一笑,弯弯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泽,像个捣乱却不知错的小精灵,伸手双手比划了一下,“趁着开学大惠下单了一百个,刚数了下一个没漏发。”
她坐在地毯上,继续扒拉面前所有蓝颜色的盒子,数了了大概,然后抬头笑着对宋执补充道:“卖家给我送了十个新款的试用装,我礼品盒装不下试用装可以送你一些。”
“我踏马……要这种鬼东西……做什么!”宋执抑制不住地怒吼,吼得满额头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脖子青筋暴起,吼完就发病似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为什么要在我房里数?这是你的私事,你应该在你自己房里处理。”
任恬淡淡一笑,对于宋执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化她没啥意见,毕竟人家是病人,她自认对他的包容心还挺大的。
她狡辩自有她自个儿的道理:“我未成年啊,如果让曲姨看见这些时髦的东西她会胡思乱想,而且我打算把多的都放你房间里。”
“凭什么放我房里?”宋执情绪过于激动,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之后又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都快成红辣椒了。
任恬理所当然地解释:“你成年了,做什么坏事父母都不会管着你,而我不一样。”
宋执脸色涨得比之前更红,他握拳抵着下唇,“这是我该……咳咳……替你背黑锅的理由?”
任恬将盒子一个个地摆进印有深蓝色蝴蝶结的方形礼品盒内,阴阳怪气地回怼了一句:“意思是我该白白喊你一声哥哥,哪有这样斤斤计较的哥哥,你应该学学我对待林译炀的态度,就因为他到现在都尊称我一声姐姐……”
后面的半句话任恬没有说完,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妥当,一切误会最好在初始阶段就给处理利索,不然越到后面越麻烦,她打算明天就找林译炀说清楚。
宋执指向满地狼藉的时候指尖泛着红,好像在颤抖,他背对着任恬侧身躺进被子里,低声吼道:“赶紧整干净了给我出去,别弄出声音吵我。”
任恬甜甜地笑了一声:“好啊哥哥,谢谢哥哥。”
宋执现在听见任恬的声音都感觉头疼,听她喊他哥哥更是头痛欲裂,整个人快要炸了。
他烦躁地扯着被子盖在头顶上,嗅觉因为感冒有些失调,总觉得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任恬身上散发出来的芒果味道。
他对芒果严重过敏,而她又最爱吃芒果,他们俩注定了不是一个维度的人。
后来,直到任恬忙乎完离开房间,宋执一直没有再睡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