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她现在只适合喝矿泉水
第二天任恬无精打采地到了学校,刚坐到座位上,周边几个女生就在那叽叽喳喳。
“宋学长不会真和那个沈青青在一块了吧,接个吻居然敢留痕迹。”
任恬虽然在心里恨死姓宋的了,但还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她凑过去瞧了一眼旁边同学的手机。
原来是今天早上他俩从车上下来时被人拍了照片贴在学校论坛上了,还好拍照的人识趣把她给裁掉了,照片上只有宋执,他身穿墨蓝色校服,明明大家的衣服都一样,可就他穿得像走秀一样。
“就是这里,”同学指了指照片上宋执的下巴,“恬姐,你看这牙印看着好明显,我们宋学长的女朋友好残暴啊。”
任恬的嘴角不可自抑地抽搐几下。
狗屁女朋友,那是她的牙齿磕的,而且她哪里残暴了,实属意外之过。
这些家伙都是眼瞎还是怎么了,一天到晚盯着宋执不放。
这两天丁檀来澜市旅游,下午任恬被丁檀接去外面吃饭。
任恬从书包里掏出至少十份信封塞到宋执手里,“我帮你收的情书今晚有得你看了,一会儿我跟檀哥出去吃火锅,你自己先回去。”
也不知道任恬说的哪个字或者词语激怒了宋执,他瞬间冷下脸,转身就将那一沓书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声音冷冷地说道:“浪费时间的东西我从来不看,以后不需要你好心当邮差。”
“呵,还不领情,”任恬转身朝丁檀的宝马那边走,“宋执你赶紧上车吧,小心被你的迷妹看见你这张臭脸,得脱粉。”
宋执抿着唇,微眯起眼瞪向丁檀,丁檀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到了,讪笑着挥手打了声招呼,“放心,我晚点会亲自送恬恬回家。”
任恬往后瞄了一眼,发现宋执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拉开车子后车门,这时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一个人,走到任恬面前捏了一把她的脸颊。
那人笑得温风和煦,看起来和丁檀年纪相当,“恬恬,好多年没见了,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商铭哥哥吗?”
商铭勾唇满意一笑,伸出食指弹了弹任恬的额头,“看来小丫头还没忘记我。”
一旁的丁檀有些背后发冷,赶紧催促道:“上车再聊,这澜市的温度怎么比预计的要低得多。”
“我们女生都还穿着裙子呢。”任恬招了招裙子下摆坐进后车座,商铭也从另一边上车。
丁檀启动车子后,时不时地看一眼左后视镜,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恬恬,家里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
任恬拿出一张数学卷子准备开做,她头都没抬一下,笔杆杵着下巴,语气淡淡,“还行吧,那两人快走了。”
丁檀似乎对宋执有一丝兴趣,“现在这个小孩比你大一些吧。”
任恬应了一声,“嗯,他高三,马上要去斯坦福大学了,这学期读完就走。”
“高智商估计很难缠吧。”丁檀叹息一声。
商铭降下车窗往外看了我一眼,“的确难缠,跟一路了。”
任恬“啊”了一声,赶紧也凑到商铭那侧的车窗往外看,“我家的保时捷一直跟着咱们的吗?”
与此同时,周叔的车子刚好和丁檀的宝马平齐,宋执冷厉的眼神隔了不足两米的距离扫了过来,吓得任恬赶紧将车窗给升了回去。
关好窗之后,任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倒在商铭身上的,她红着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半天没敢看商铭。
可是商铭却一直喜欢逗任恬,小时候任恬就发现了,他伸手戳了戳任恬红润的脸颊,低声轻笑道:“恬恬是大姑娘了,居然会害羞。”
任恬转身趴在车窗台上,心口不一地嘀咕道:“哪有!”
丁檀和商铭同岁,两人住一个小区,差不多是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以前任恬放暑假经常被老爸送到大姨家,那时候丁檀出去打球或者和同学聚会泡网吧都会带上任恬一起。
商铭长得又高又帅,脾气也超好,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捏她脸,任恬不由得怀疑自己脸型肉嘟嘟的就是因为小时候被商铭捏多了。
两辆车子几乎同时开到商业广场,任恬下车的时候看见宋执正在打电话,他瞥见她后还故意背过身去。
“我会看着她的,不会太晚回去,任叔放心好了。”
任恬狠瞪着宋执,心里一百个不爽,好一个告状的家伙,本来今天她准备让檀哥带她打游戏的,她甚至已经编好了今晚不回家的理由。
“你好,刚刚校门口人多没有正式自我介绍,我是丁檀,恬恬的亲表哥。”
丁檀将那个“亲”字咬得极重,就好像生怕宋执会误会一样。
“我是宋执,想必任恬没有同你们介绍我。”
宋执语气淡淡的,见丁檀递了根烟过来,他摇摇手表示不抽。
任恬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对丁檀说:“檀哥,这里是禁烟商场。”
丁檀一阵尴尬,“也对,差点忘了。”
四个人排了半小时队,终于坐上桌,点的鸳鸯锅,宋执特意将番茄汤底那一边挪到任恬那边,但任恬偏要反着来,涮着特辣油锅吃得不亦乐乎,直辣得满头大汗。
任恬和丁檀同坐一边,宋执坐在任恬的斜对面,这几人吃个火锅好像一点经验也没有,非要点个热的现磨豆浆,让人喝一口更是火上浇油。
任恬辣得眼泪直飚,顺起桌上唯一一瓶矿泉水开始猛喝,咕隆喝了大半之后才想起要问这水是谁的。
丁檀撇撇嘴,大拇指指向自己正对面的宋执,任恬大吃一惊,双颊不由得更红了一些,赶紧抽了张纸擦嘴。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都很敏感,就像上次她和宋执说过的,男女同喝一瓶矿泉水属于亲密行为,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任恬刚抬头瞥过去,发现宋执正直愣愣地盯着她,她莫名地更觉心虚了。
这时出去排了半天队买奶茶回来的商铭赶紧桌上氛围有些不对劲,他将四杯奶茶搁桌上,顺其自然地抽了张纸巾去擦任恬额头上的汗。
任恬脸红脖子粗的,又是下意识一躲,赶紧夺了纸自己擦,她魔怔一般又觑一眼宋执,发现他脸色特别阴,就像随时要掀桌子一样。
她也不知道为何非要在意他的看法,这顿火锅简直没法吃下去。
商铭低头盯着任恬笑,将手中插好的饮料杯递到任恬面前,“恬恬,我一直记得你最喜欢喝芒果沙冰,赶紧喝一口解解辣。”
任恬敷衍性地一笑,伸手去接,哪知宋执速度更快,直接从商铭手中抢了芒果沙冰,他冷淡的语气说道:“她现在只适合喝矿泉水,冰的和辣的碰不得。”
“为什么?”
丁檀和商铭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口。
宋执没再说话,将沙冰杯放在自己左手边,离任恬最远的地方。
他瞥了一眼其他三杯饮料,发现都是一样的芒果沙冰,心里暗骂买的人是白痴。
任恬抬手扇着舌头,像只热坏了的哈巴狗,不满地抱怨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冰吃辣,宋执,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蛔虫倒不至于,但宋执真的算对了,任恬这个月的生理期很准时,就在她吃完火锅的两小时后,她捂着肚子哭嚎。
后来宋执只好打车送她去医院,她手上输了液,人也虚弱地靠在床架上,这一次的痛苦比第一次时候更甚,任恬甚至连拿笔写字的劲儿都没有。
宋执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淡定地写他的作业,偶尔在任恬哀嚎声音变大的时候他才稍微抬一下头。
那一副看好戏的眼神,好像无时无刻在无声地谴责嘲弄她,谁让你不听话,该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