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他去酒吧上班了
晚上,周榭来家里补课的时候,宋执又拿着他的语文书以及一大摞写作指导书之类的来了书房。
周榭说他当年高考语文考了一百四十八分,只是阅读理解扣了两分,虽然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文科学霸,但一直很谦虚,认为自己语文成绩只能算一般般,他的一番说辞令宋执本就沉着的脸色以一种不可见的速度变得更阴霾了。
这简直是学霸与学霸之间的修罗场。
周榭在和宋执谈论写作技巧的时候任恬一直在旁边笑,开始她还能稍微憋住,后来怕憋坏了身体,干脆放声大笑起来。
到了给任恬辅导的时候,周榭让她把这次考试的卷子拿来给他看,她找了一百个拒绝的理由,还美约其名说考试成绩是女孩子的秘密。
……
早上下起小雨,宋执撑着伞,任恬抱着书包跳下车,两人肩并肩在雨幕里走了几步,这时司机周叔从驾驶座冲下来,将口袋里的一张支票塞进任恬手中,郑重嘱咐道:“小姐,这支票我昨天给林少爷时他不肯收。”
随着任恬转身,她头顶上的彩虹伞也跟着移了位置,她接过周叔手中的支票,叹了一口气,“行吧,周叔,我替您转交给他。”
一旁的宋执低眸看了任恬的肩头一眼,他看见她深蓝色的校服上面似乎沾了几滴雨水,他轻蹙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了一遍:“要迟到了。”
任恬仰起脖子瞪了宋执一眼,每次她想和他吵架的时候,都幻想着能够踩个高跷,不然低人一等时凌厉狠绝的气场总跟不上。
宋执将任恬送到她教室门口,任恬盯着他的收伞动作,有些不解,也不知道这么大雨,这人耍什么酷,高二和高三教学楼之间隔了几百米的距离,不打伞他难不成要冒雨跑过去不成。
宋执将伞立在教室门外的窗口上,随手扒拉了几下湿成一绺的头发丝,脱了校服盖在头上准备往雨里冲。
任恬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这么大的雨你不打伞?”
宋执稍稍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屋檐下的女孩,“留给你。”
“谁要你留。”任恬嘴角往下一压,表情别扭,一点也不想领他的情。
“还有事?”宋执见任恬没有进教室的打算,干脆转身看向她。
任恬挠了挠头发,心里头别扭的小性子又开始在作祟,“哦,今天下雨了,你下午还和你妈去逛街吗?”
昨晚,宋挽清和宋执的对话被任恬听到了,她知道他们计划今天出去逛街,也不知道老爸在不在他们的行列之中,总之,没有人喊她一块去。
“到时候再说吧。”
宋执扔下这句话便冲进了雨幕里。
张曼妙兴致勃勃地拿着两瓶矿泉水从教室里跑出来,任恬转头看过去,发现张曼妙整张脸全被失落覆盖。
“你干嘛拿两瓶水?”任恬问张曼妙。
张曼妙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多少含了些强颜欢笑的成分,“我给你拿的啊。”
任恬顺手从张曼妙手中接了一瓶矿泉水,“哦,刚好口渴了,我用牛奶跟你换水。”
进了教室,林译炀正趴在桌子上补觉,任恬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十六岁,竟然体力透支得要一大早来学校补觉。
真是腐朽,浪费青春,浪费时间,浪费学校的热血培养。
不过就算他睡一整天也没人会有意见,毕竟人家是学霸,不学也能考第一名的学霸。
任恬用笔盒戳了戳林译炀的背,林译炀感觉到动静后,反手伸到任恬的课桌上,任恬将支票放到他的手掌心。
没过一会儿,林译炀就将支票又给还了过来,并且用水性红笔在支票的题头上写了一句话:【我不拿他的钱。】
这个“他”不言而喻,肯定是指任宗,任恬气呼呼地一把揉碎了支票,这票子被乱写乱画拿去银行也兑不了现了。
她点开手机瞧了一眼自己支付宝里的余额,只有四十多万,她有点犹豫,自从上高中以后老爸对她的流动资金控制得更严了。
她点开微信林译炀的头像,霹雳吧啦在键盘上一通输出:【你的意思是我的钱就香?你只要我的钱?别忘了我的钱也姓任,是任宗给的……】
这边还没输出完,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好,我是简芝,他竟然去酒吧上班了,我猜林阿姨的病情又加重,肯定急需钱他才会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的,我加了你的微信,想给你转一笔钱,然后请你帮忙转给他。】
任恬秀丽的眉毛瞬间拧成了麻花状,这都是什么鬼?林译炀居然敢跑去酒吧打工?他不怕死吗?身板那么瘦,要是碰上闹事的绝对是被摁在地上摩擦的角色。
算了,看在他喊她一声姐姐的份上。
任恬删掉了之前预备发给林译炀的信息,将支付宝里的四十万全转到林译炀的账户上,仅留了几千块的零头过生活。
上课预备铃敲响的时候,林译炀终于挪了挪身子,大概是睡醒了,任恬拿着手机一直在等,生怕林译炀会将钱给转回来,还好,后来他只是在转账对话框里回了一句:【姐姐,这钱当我借的,会还。】
任恬将手机关了机,盯着林译炀后脑勺上的发旋,心中暗暗腹诽着:谁要你还,我只是在替我爸还情债罢了。
下午天空转晴,任恬收到宋执的信息,他说让她不用等他。
任恬闷闷不乐地一个人上了保时捷的副驾驶座位,旁边没有人吵她,没有人同她斗嘴,短短十分钟的车程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家里除了曲姨,连空气都变成孤单的霉味。
周榭今天来得早,任恬大方地将几门薄弱科目的试卷拿出来让他讲解,家教时间结束也才八点钟不到,老爸和宋执都还没回来。
任恬换了一身行头,央求骑电动车来的周榭带她一程去A大附近逛街。
任恬从小没什么玩伴,除了关系较好的张曼妙和郑霖霖,其他的小伙伴都喜欢攀龙附凤,个个都是能耐人,任恬一点也不喜欢和那些富二代私底下来往。
周榭是个明明白白的打工人,肯定不敢将老板的女儿扔大街上不管,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削了他脑袋也赔不起,于是任恬走马观灯四处闲逛的时候,周榭一直陪同。
任恬在A大校门口的美妆店里买了一些化妆品,化妆师说消费五百以上可以享受一次免费化妆,于是她让人给她画了个淡妆,口红是淡淡的樱桃粉。
画好以后,周榭看了一眼觉得还好,他之前生怕她会画大浓妆,不然他怕被任总扣工资,本来伺候任家两位祖宗就不太容易,一天到晚斗嘴斗个不停,每次离开的时候他都觉得耳朵被吵懵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美妆店,周榭分神的功夫,任恬就一溜烟功夫就飘去了冰糖葫芦摊前。
任恬愣在那里,右手拿着一支草莓冰糖葫芦望着马路尽头,周榭以为她没钱结账,跑过去给了人家老板五块钱。
“怎么了?盯半天了。”周榭顺着任恬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蹊跷也没瞧见。
任恬抿紧了唇,阴着脸默默收回视线,“走吧,我刚刚眼花了。”
其实她是看见了宋挽清了,宋挽清坐在一辆奔驰车子副驾驶上,笑得花枝乱颤。
那辆车不是任恬家的,开车的那个男人不是她老爸也不是她老爸的员工。
她亲眼看见宋挽清将自己喝过的矿泉水瓶递给那个男的喝。
真够恶心的!也不怕得传染病!
任恬气得肺快要炸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给她老爸戴绿帽。
她当时就在想,如果她有超能力,绝对徒手将那对狗男女捏成渣渣替她老爸报仇。
继续逛了半小时后,宋执给任恬打来电话,任恬不想接,后来电话又打到周榭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