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中原大地,仍有寒意,离开餐厅时大风起,云飞扬。肖语已经有些不适应老家略显干燥的气候,连连打喷嚏,她裹了裹风衣。
面对大家逛街的热情,想到苏林刚才的笑脸,她着实提不起精神。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先回学校,你们去逛吧,玩的开心啊!”她面露难色,开口道。
“啊?别啊,都已经出来了,这么快就回去?”
“就是呢,一起嘛!”
于丽和卢敏二人接连埋怨道,林汐在一旁盯着肖语,咬了咬嘴唇道“是不是不舒服?我陪你回去吧。”
目送两个小伙伴离开,林汐扭头挽着她的胳膊问“是不是有心事?”
肖语两手插兜,苦笑道“没事,我们走!”,就算是自己的好姐妹,一个有着30出头心理的老妞,跟小姑娘怎么说自己的情况呢?
此时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了两下,是一条短信,毫不犹豫地和林汐一起看。发短信的人是外语系系草郝仁,喜欢肖语,却以哥们身份相处。
林汐恍然大悟,大声指责道“啧啧,原来是看郝帅哥打球啊?你见色忘友!”。
“不是啦!”肖语尴尬一笑,“不是提前约的,再说也不是因为这个要回校的!”她试图去狡辩,却被第二条信息点燃了内心,球赛是和新闻系.....
苏林应该会参加的,一定要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肖语一时间内心烧乎乎的,抓起林汐的胳膊就往公交站的方向奔去,高矮胖瘦的背影追赶上了即将离站一趟车。
一刻钟后林汐被肖语拉着跳下车,大步流星进了校门,穿过中心广场,来到行政楼后面,已经可以听到赛场间歇的叫喊声了。
林汐大口喘气,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手扶着腰说“老大,你让我歇口气!”停下脚步“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胖子的心情呢?”
看着憋红脸的林汐,肖语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心急,急忙松开手,拍拍林汐的后背,“我的错,你歇会慢慢过来,我先过去!”话音刚落,便飞奔而去。
林汐直起腰,惊诧嘟嘴“过分.....什么时候对篮球感兴趣了?”
肖语挤进人群,目光迅速扫视了起来,“哇,全是小鲜肉,秀色可餐啊!”老心脏跳动的很厉害。
此时,一个高大的男生跑到她眼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清脆的声音响起“不错,很准时!”
她抬起头,该死,心脏跑到了嗓子眼了,小帅哥就是郝仁,结实的臂膀,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光,她咽了咽口水,冲着他木楞地点点头,嘿嘿一笑。
郝仁歪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往地上甩了甩,转身离开。
“青春荷尔蒙的挥洒都这么帅气的嘛?咦,怎么不见苏林?难道不来了?”她回了回神再次张望一番。
外语系的篮球向来不是强项,男生比例不到百分之三十,先天不足,好在这一届倒是有几个能玩的。来观战的基本都是男同学,对于她的出现大家并没有太在意,更因为她高冷,还是学习委员。
对面的新闻系倒是来了不少人,女生也很多,忽然有人开始尖叫“苏神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出空间,一个男生缓缓而来,白色球衣短裤,大长腿,小分头被风吹起来一层,浓眉下的眼神冷峻无敌,不错,真是苏林。
如同一道光,闪瞎了肖语的眼,心跳停止了,世界仿佛都停滞了。原来大学时的苏林如此耀眼又冰冷,远不是那个爱跟自己拌嘴的形象。
转眼整个人跟跌进冰窖了,阳光也变得那么刺眼,苏林的身后跟着一个女生,不错,是田欣。他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浅浅一笑。
肖语心中已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过,臭家伙,竟然对小贱货笑,真是没有天理了。她叉腰、仰头、闭眼、长舒一口气,心中悲鸣道“这日子以后怎么过?不是找虐嘛!”
“喂,你又在干嘛,这造型!”林汐从挤了进来,“啪”的一声拍了肖语的后背。
肖语吓一跳,睁开眼,顺势将手搭在林汐肩膀上,嘴巴凑到耳边问“小胖,苏林的女朋友好看,还是我好看?”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
“你啥意思,不会真的对苏林有意思吧?”林汐纳闷,这个三好学生难道也春心萌动?
肖语眼神一刻未离开苏林,歪着头,搂紧林汐命令“快回答我的问题!”
嘴角快撇到耳根的林汐,眉头皱成川字,开口道“都够高,够瘦,够白,又是长发”林汐又仔细看了对面的田欣又看看身边的肖语,继续道“看看人家哈,淡妆,蝴蝶结小衬衣,短裙,哪个男生不喜欢?”
“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打扮,冻死她!”肖语回应道,语气僵硬。
可她悄悄低头看看自己板鞋,运动裤,卫衣套风衣,又从不施粉黛,跟田欣对比,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青春脉动奔腾了起来,加油声此起彼伏,肖语也沉浸在其中,跟着大喊起来“苏林加油!”
这一大嗓子惊动了场上很多人,被同系的同学指指点点起来,林汐急忙踮起脚捂住她的嘴“你疯了,花痴也不至于这样吧,叛徒!”
肖语赶忙缩回身子,不再说话,幸好郝仁一个三分球引起尖叫,否则自己要湮灭在眼神杀里。
就此一声,场上飞奔的苏林听得真切,可眼底的仍旧是不屑,球场上的他向来无比专注,甚至连田欣都会看上一眼。
郝仁着实被肖语吓一跳,三分球之后腾出两秒投去质问的目光,正好被她接收到。她当作啥事没有,咧嘴一笑,冲他握拳以示为他加油。
上半场很快结束,势均力敌,比分持平。大汗淋漓的苏林来到田欣身旁,她甜蜜微笑,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眼里都是仰慕。
周围的同学嗷嗷大叫,起哄起来,苏林依然平静,仰头灌了几口水,斜眼瞄了一下肖语。心想:是外语系的,怪不得比别的女生野!
肖语瞧着那一幕,醋意浓浓,不知如何发泄,此时郝仁跟几个兄弟商量完对策后,跑到她面前。
“发什么呆?我在这儿。”他又抬手摸她的头!
肖语拨开他的手,故意道“你一定渴了吧,我有水!”她取下背包,拿出自己喝剩的半瓶水塞到郝仁手里。
他一饮而尽,望着眼前这个舔狗,萌生一个打算。
“哥们,如果你能打败新闻系,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真的?”
“君无戏言!”
郝仁满头大汗,眼里充满星星,面对如此惊喜,顿时精神大振。
一旁的林汐被这对话惊掉了下巴,她搞不懂肖语是受了什么刺激,刚想张口问个究竟,被肖语拦截道“开始了,郝仁可要好人做到底啊!加油!”
场上的郝仁明显对抗着苏林,不时有身体碰撞,眼神更是杀气满满,势在必得,本来前锋的他满场跑,紧盯着苏林,灌了好几个球。
苏林迅速反击,假动作骗过郝仁,又是一个三分球,场上一阵欢呼雀跃,此时新闻系又高出一分,而比赛只剩下十分钟。
此时的郝仁显然有些着急了,各种横冲直撞,开始抢球,队友喊他稳住也听不见。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苏林似乎不给郝仁一丁点机会,逐渐稳下来的郝仁极力配合队友。
最后一刻钟,苏林邪魅一笑,似乎宣誓又一个三分球,做出一个完美的跳跃,抛出球,郝仁几乎腾空而起,拦球入怀,人未落地,球已抛给了队友。
速度之快,导致苏林只看到郝仁抢求,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侧身重重得撞上郝仁。
球进了,欢呼声再次响彻操场,外语系胜了,有史以来第一次!
而郝仁被撞趴在水泥地,一颗门牙从嘴巴里飞了出去,夹杂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