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原来千年前,主配就是棋子了!

第123章 淮桑舍血救人

  大概走了三天左右,淮桑他们几人来到了西灵山的山顶。山顶之巅建有一座宫殿,名为灵山宫。

  宫殿本就雄伟气派,又立于山顶之巅,更甚宏伟壮丽。整个宫殿都是由黑色的琉璃瓦铺浴而成,在阳光下闪耀着灼眼的光芒。将黑色厚重的石门打开,就是殿内了,殿中有两个圆形石柱,足有三人环拉在一起那么宽。飞檐上有两条长脚巨龙也,龙身黑鳞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这里还真不愧是魔族地界,就连这宫殿,也处处都是黑色。”一连走了几日,都未曾遇见异样,此下见这殿中空旷无人,七叶忍不住抱怨道。

  辛有本不想说话,但见那半叶半人的七叶正愣愣的看着他等着他回话,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无奈道:“你又知道了。”

  “这.....我虽未曾住过,但我又不瞎,再说了,我好歹在凡间住了几百年,若说凡间是繁华锦绣,那这里简直就是......”七叶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是什么?”

  七叶正说着起劲,并未在意,扭转着藤条身子,对着身后的人就道:“简直就是黯淡无光,晓风残月。”直至他说完了,才看到方才问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令他莫名惧怕的淮桑。

  淮桑的脸上虽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漠,但七叶还是下意识的用莲叶捂住了嘴巴,转过身子心虚的不在看他。

  “嗯,这里看起来确实给人一种凄凉之感,不知这位灵山君与《西灵秘录》里说的那个少年可是一人。”苼烟这一路上很少说话,一直都是默默地跟在淮桑的身后,时不时的看他几眼,她便心满意足了。而此下这句话,她也是有感而发。七叶见她如此说,立马躲到她背后,探出个莲叶脑袋,偷偷地看着淮桑。

  扇羽闻言走了过来,对苼烟道:“关于他和西独神君的传说,我倒也是听旁人提及过一二,应是没错的。”

  苼烟又环视了一眼殿内的灰暗景象,有些忧愁,淡淡道:“看来,在他的心中也有着无法言喻的隐痛。”

  扇羽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开始细细的打量着周围。

  而淮桑闻言后,眼尾则微微一睁。他一直在打量着苼烟,自她进入这殿内以来,她似乎就一直处于忧郁沉闷之中,看到这种灰暗诡秘的宫殿,她不仅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惊异,反而眉眼之间总是若有若无的露出一副沉痛和熟悉之感,就像她曾经来过一样,此刻的她就正在沉思细量的看着灵山宫殿里的一切。

  淮桑虽然觉得她奇怪,但也并未多想,毕竟他曾几次试探,苼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而且,即便她的前世来过此地,于他也不过也只是尘世浮华里的一个陌生人而已,至于他心中的痛,又岂是她所能看得穿的。

  “看这殿内景象,想来结界并非设在此处,不如我们分头寻找。”淮桑说完,便自顾朝殿内两侧的后殿走去。

  苼烟见淮桑走了,抱起阿烟正要跟去,只见淮桑忽而又停了脚步,对一直未曾说话的幻影说道:“李献君一直将苼烟看做义妹,跟着在下也是多有不便,所以要劳烦幻影姑娘照顾她了。”

  幻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随即又化成一滩柔水,笑道:“淮公子不必担心,在我心中,她与茹烟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我自当会好好照看她。”

  “如此便好。”淮桑说完朝幻影也回以一个微笑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这期间他没有看过苼烟一眼,苼烟虽然早已习惯他的无视,但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伤痛,抱着阿烟的手不觉间紧了些,竟嘞的阿烟叫了一声,她吓得赶紧松开手,阿烟这才解脱般跳了下去,朝淮桑跑了过去。

  “阿烟......”

  阿烟在听到苼烟的叫声后,并没有跑回来,而是一直跟着淮桑。

  幻影看着远走的背影,眼尾勾起一丝冷意,她当然明白淮桑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傻,她看得出来苼烟喜欢的是谁,而李献君的确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的。其实这些不用他说,她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她也知道淮桑的用意,明明不喜欢,却还这么关心,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茹烟吗?

  幻影望了一眼彻底消失在殿内的背影,心道:“你还想否认我们不一样吗。”

  又看了一眼有些绝望,但嘴角却始终带有一丝笑意的苼烟,她道:“走吧,眼下之势,并非长久,日后之景,谁又能预测,且先走出这里再说。”

  苼烟听闻,收回了落在远处角落的眼神,看了一眼幻影,而幻影也正在看着她。她只得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随后,幻影和苼烟一起,辛有和七叶一起,而扇羽独自一人,他们分别朝大殿内的不同方向的四个内殿寻去。而阿烟,还是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苼烟,它先是探了个脑袋出来,见苼烟已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并未理它,索性拔腿就往苼烟跑去。

  淮桑见身后的阿烟又跑出去找苼烟,想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便也由着它去了。他来的这个内殿,既不是他的寝殿,也不是什么机密要处,而是四个内殿之中最普通,结界最薄弱的侧殿。

  但话说回来,整个灵山宫,乃至整个西灵山,他都不曾设有什么密室或者暗格之类的地方,若想在这里找到什么宝贝或者是打探一些关于灵山君的秘密跟隐私的话,还真是无从着手,因为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更没有收藏宝物这种爱好,若说最为宝贵的就是他对阿烟的记忆了,可就连这些都还被他忘记的差不多了。

  几个月未曾回来了,一切都与千年前一样。

  千年前的他日日都在这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要不就是一个坐在这殿中,一坐就是好几天,甚至几个月。

  初掌灵山宫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匾额,换殿饰。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西独神宫,处处莺莺绿绿的,就像生活在海里的五彩斑斓的海鱼,让人看了头痛。

  阿烟一向不喜颜色过于繁多,她说看多了,头会有些眩晕,也不真实。她最喜欢的就是像他一样的颜色,黑色,还有就是山和竹子的颜色。

  黑色虽然会带给人不安,但是在黑色的身后却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白色,白色给人温暖,所以黑色能让人看到绝望害怕的同时,也能看到希望。这些都是阿烟曾经说的话,不过那时的他,如何懂得这些,只觉得是阿烟说的,便都默默记下了。

  所以,他当天换了牌匾之后,便将这殿内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就连殿上的金顶红柱都被他变成了黑色,整个灵山宫一夕之间全部失了颜色,只剩下诡秘凄冷的黑暗。

  内殿的空间虽不似外殿那般大,却也不小,足以几十个人聚集在此了。这是一间摆了简单桌椅床饰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寝殿,可石床上除了一个有些邹巴的蒲垫,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一间打坐练功的地方。

  淮桑又提气试了试,体内的灵力依然被压制的死死的。他走到石床旁,盘腿坐在蒲垫上,从蒲垫下摸出一根与簪子般粗细的银针,一角圆润,一角微微勾起,还有些锋利的倒刺,只是太过细小,不注意是看不到的。

  他拿在手上,轻瞟了一眼,便朝着心尖刺去。

  双眉紧邹,眼角微红,脸色瞬间煞白,嘴角也扯出一丝痛苦的呻吟。一只手狠狠的在心尖不断的旋转,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蒲垫,原来蒲垫上那一圈邹巴巴的纹路是这样来的。

  在他即将晕厥之际,终于将那个细小的银针拔了出来。

  淮桑惨白着脸来到了大殿,而其他人早已不在了此地,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他又用银针将自己的掌心划破,此时银针上的心头之血与他掌心之血融合在了一起,这才终让他有了一些灵力。

  不过这些灵力只是被压制住的心头之血的灵力,灵力很弱,不过却也足够了。若还想要更多的灵力,就需要他取出更多的心头血。因为灵力被压制,所以他无法催动体内灵力,便只能采此方法。好在这个法子,他曾用过几次,虽嗜痛难忍,倒也算是习惯了。

  那血丝在他掌心盘旋了一会儿,便朝殿外飞去,淮桑一路跟着血丝,来到了后山。

  后山他曾来过几次,这里灵力稀薄,山脉五行缺损,这里根本不易修炼和设法。可若有心逆势而为,那这里也算是个风水宝地。

  见血丝没有在继续向前走的意思,他又吃力的用仅有的灵力催动着血丝,血丝这才慢悠悠的继续朝山中寻去。

  只是越往山中走,血丝就变得越淡越细,而淮桑也觉得越吃力。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他才发现了林中有一丝光亮。

  而这个时候的血丝,竟无需他的催动,便自行散开了。

  淮桑定定的看着前方,说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他沉声了一句:“引魂现世,万灵皆历!”

  说完,淮桑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前方,随后他嘴角咧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得了引魂,却不知如何操控,于你,究竟是福还是......”那一个‘祸’字,他终究没说出口。

  看着前方发出的强光,淮桑向前走了几步,随之就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快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那束强光旁,他才停下脚步,浓烈的血腥味立马扑鼻而来,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只是这光实在太亮,即便是在白间,竟也亮的这般不真实。

  他蹙眉看了片刻,将掌心打开,放在心口的伤口处,再一次用力催动着体内薄弱的灵力,好在他有千年灵力护身,方才散去的那些心头之血又慢慢的重新聚拢在一起,飞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把将那血丝拽进手中,慢慢的他发现,他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多了。有了灵力以后,他轻松的将困着的李献君的法阵破除了。

  只是法阵刚一解除,他便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茹烟会和李献君在一起,更不会想到,他们会身殒血泊之中。

  淮桑走过去,本要将茹烟抱起来,可是他发现李献君的手死死地扣在她的手上,他愣了一刹却再也不敢耽搁,便只好将她席地扶了起来,立即为她灌输灵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茹烟的嘴角有了一点血丝,淮桑也才稍稍宽了心。

  他见躺在一旁的李献君,早已没有血色,身体也只剩余温,他立马将手放在了李献君惨白的唇上,用灵力催动着血丝,那血丝慢慢的顺着他的喉间进入到了他的体内,随后淮桑又开始为李献君疗伤。

  只是过了许久,也未见李献君有一丝的反应,淮桑有些着急,也开始有些担心。他慌忙去摸了摸李献君的脸颊和手,发现他的身体已没了余温,甚至开始变的冷冰冰。

  这时,昏睡在一旁的茹烟开始慢慢恢复了意识,而且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听得不太真切,但是‘献君哥哥’这几个字,他还是听清楚了。

  淮桑苦笑着,喃喃道:“你已自顾不暇,还在担心他,你到底有多爱他!”

  心口处的伤口再一次裂开,血丝正一点一点的从心口慢慢的往李献君体内飞,足足有一杯,淮桑才停手。

  之前从心口取出的一点血丝,都叫他生不如死,面如死灰,可方才他的脸上除了悲伤,再无其他。

  淮桑将进入到李献君体内的黑灵芝之血,用灵力慢慢游走于李献君的经脉命搏后,才令他终于有了一丝的气脉。

  收手后,他才将自己的伤口愈合,紧接着又继续为李献君疗伤,他毕竟是凡人之躯,伤口愈合速度太慢,而且他好不容易有了气脉,眼下是最好的治疗时间。

  过了差不过一个时辰,李献君终于醒了过来,只是他仍旧虚弱无力。他慢慢的睁开重重的眼皮,环视一圈才看到躺在一旁被他紧紧抓着手的茹烟,正要起身过去,可是他浑身无力,只能用手在地上吃力的支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担忧的看着茹烟,见她腹部微微起伏,这才闭眼松了口气。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那一剑应是神仙也难救了,可如今他和茹烟都还好好的。

  想着,他慢慢的催动着体内的引魂,引魂刚被唤醒,就开始快速运转他体内的灵力,不一会儿,他便恢复了三四层的灵力。

  正在这时,忽然从他背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他转过身子,才发现淮桑一直在他身后。

  方才他醒来后,灵力感知薄弱,在加之他的心思一直在茹烟的身上,而后就开始催动引魂疗伤,所以他一时之间并未发现一直在他身后为他疗伤的淮桑。

  而淮桑好似也并未发现他醒来了,还一直不断地向他体内输入灵力,李献君见淮桑闭着眼,眉间还带有一丝痛苦和抵抗,顺着他掌心的灵力慢慢寻去,才发现,他的灵力竟被一分为二,一半进入到了李献君的体内,一半则带有丝丝黑气,朝李献君怀中飞去。

  李献君伸手将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那黑气便顺着他手中的东西不断的飞去,瓶内的血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瓶身似乎也比以前更红了。

  “你终于醒了。”淮桑虽然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但是他的疲倦苍白的脸色却在告诉李献君,他并不好,只是在强装而已。

  李献君朝他低头欠身表示感谢,抬起头时见淮桑瞥了一眼引魂,只是他似乎并没有要过问的意思。而凭淮桑的灵力修为是不可能没听过引魂的,他如此淡定,想来定然知晓。

  淮桑见李献君看了看他,又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引魂,于是便站了起来,走到旁边找到一块木墩坐下,慢悠悠道:“放眼整个世间,知晓引魂的寥寥无几,甚至可能连茹烟都不知道。所以,你很幸运。”说完,朝李献君挑了挑眉。

  李献君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慢慢的松开了一直握着茹烟的手,又看了一眼茹烟后,才起身来到淮桑身旁。

  只是他正要说话,淮桑立马抬手阻止道:“道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最不喜这凡间俗礼,听着别扭,瞧着无趣。”

  既是救命恩人的话,自然是要听的,只是既是救命恩人,又岂能忘恩负义,李献君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深深一躬。他虽然知道这些不足以报答淮桑,但是眼下他也只能以此来感谢他了。

  李献君也找到一块木墩坐下,此刻他俩齐身而坐,眼睛都看着前方,所以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色。

  “说来惭愧,我虽拥有引魂,却对它知之甚少。不知淮兄可愿与我说一说引魂到底是何物?”李献君说完微微偏了偏头,似在等待着淮桑的回答。

  淮桑并没有动,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李献君:“你方才不是都看到了吗。”他见李献君将偏过来的脸转了回去,才淡淡的说道:“引魂之力可使万物邪灵不击而散,方才我体内的邪气就是被它吸了去,此刻正在你怀中的瓶内游荡。”李献君闻言转脸看了一眼淮桑,只是除了用淡定、冷静自若来形容淮桑,他想不出其他的词了。

  “所以是因为我体内没有邪灵,才可以控制它。”

  李献君虽没明说,但淮桑也知道李献君是指是在无名山庄时,他曾两次催动过引魂,而淮桑又怎会不知。只是那时在虚无湖,他被招魂曲压制住了灵力,又离李献君较远,所以他体内的邪灵才未被引魂吸去。

  “三界之内,只要有心,皆可控制引魂,反之也皆可被引魂控制。”他见李献君脸上浮现一丝愁容,想了想道:“你可还记得辛有消失的那个茶馆。”

  “嗯。”

  “那你可还记得辛有当时与平日里相比又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李献君沉思了一会儿,道:“辛有一向开朗耿直,可那日他心绪不稳,性子浮躁,还无故怒斥他人。”

  “嗯,他那时正是被引魂所控,倘若时间长了,不仅会令人性情大变,就连心境灵脉也会受损,但是只要一直将引魂带在身上,即便灵脉尽断,引魂也会自行将灵脉修复,永生永世不死不灭。”淮桑说完,终于转过头,看着李献君。

  李献君想到之前他刺向自己的那一剑,足以令他经脉震断,可醒来后却是淮桑在为他疗伤,而且他的经脉不仅没断,就连功力也恢复了不少。可显然他现在还不知如何利用引魂疗伤,所以方才确实是淮桑救了自己?

  淮桑一眼便看穿了李献君的想法,怕他又要道谢,立即打断道:“之前在林间重伤茹烟的是你吧,而茹烟此时这般,也是你所为?”

  淮桑也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责怪李献君的意思,毕竟茹烟确实因他而伤,又是他亲自出手,虽然茹烟有仙灵护体,但是李献君若真被引魂控制,万一将引魂之力渡入她的体内,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李献君心疼的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茹烟,本就无神的眼中更是黯淡。

  淮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西灵山里的邪灵,或许都与引魂有关,又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人想得到黑灵芝不假,但是在此之前,他似乎更想借着引魂之力,除去画仙一族。”说完,他也担忧心的看了一眼茹烟。

  李献君深眸之中忽而闪过一丝光亮,道:“我记得刚进入西灵山时,还未曾发觉有何异样,可就在你们失了灵力之后,我忽感经脉紧骤,郁闷难耐。而后不久我便听你说恢复了灵力,也就在这时,我忽然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我与你们说话,你们似乎也听不到,慢慢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的李献君体内已经被邪灵侵入,随后他迫不得已催动引魂,引魂之力感受到了他体内的邪灵,便将邪灵全部都吸纳去了。而这正是背后那个人的第一步,引魂自身灵力本就不惧压制,所以便轻松破了那禁制,只是却又将李献君引入到了另一个法阵中。

  在那法阵中,本被设了禁制的青石玉佩,竟无需展露,隔着衣衫,竟也能感知到周围的邪灵。

  但那时李献君根本不知引魂会吸纳邪灵,他只知道周围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耳边不断的传来疾风怒吼的声音,他将青石玉佩取出,玉佩瞬间渐起绿光,他看到很多的邪灵正向游魂一般围着自己嘶吼盘旋。

  不管他如何驱赶,那些邪灵还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消失,又出现,又消失......然后进入他体内。

  若说在西灵山下的邪灵,只是让他浮躁烦闷,可这里的邪灵似乎比那些要恶上百倍不止,那种钻心剧痛,似乎要将他身体一块块的撕开了,令他生不如死。

  而后不久这种感觉又慢慢消失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邪灵是被引魂吸了去。

  虽然于他也算是好事,可这种磨灭心智之苦,他却反复受了几遭,早已快心力交瘁。所以直到他遇到茹烟时,他以为又是邪灵,为不受那钻心泯灭之苦,又为天下苍生而想,他才不得不将眼前这个已经化为人形的邪灵斩杀。

  淮桑听到此处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除了茹烟,他从未将任何人真正的看在眼里,更没有将他们真正当做朋友。这一切皆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见苼烟因灵山宫而伤怀时,他不忍自己因对她的无视而再伤害她,便将她安排在幻影身边;见李献君受伤,他也不忍袖手旁观,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心头血相救。眼下又听闻李献君经历此番磨难时,心中不禁对他升起一丝钦佩。

  只是在听到茹烟两次刺中自己却皆为李献君时,他还是忍不住面露阴冷,目含杀念,只是片刻过后,他眼中的寒意终被击退,只剩无尽的忧愁。

  原来李献君身上致命的一剑也是他自己所刺,所以他以为茹烟死了才跟着自裁的。

  淮桑轻呼了一口气,淡淡道:“此时西灵山的禁制已破,若想再设此禁制,需耗费极大的灵力,看来,他要好好闭关一段时间了才行。”

  看似一句轻描淡写,但是在李献君听来,却是淮桑对那个人满满的挑衅和不削之意,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明白,这个禁制是如何破的。

  李献君一向不懂就问,只是他正要开口,就看见扇羽、幻影和苼烟来了。

  淮桑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一脸担忧的三人才舒缓了口气,脸色也没之前凝重了。随后不久就见一人一叶也跑了过来。

  辛有自然往李献君那边跑来,而七叶本来就担心李献君,便也跟着辛有往李献君那里走去,只是当他看到李献君身边的淮桑时,疾走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见淮桑正看着他,他直接停了下来,不敢前进。

  淮桑猜他会如此,便径直走到他面前,笑道:“我看着可像是会将你做成药引的医官,你竟这般怕我。”见他不说话,只顾着用两三片莲叶挠着脑袋,眼珠不断的打转,淮桑便知他在想什么。

  “你可是在腹诽我。”淮桑挑眉逗道。

  “没......没有,我七叶可不是那种人,呃呃......也不是那种......叶子。”

  眼神闪躲,说话紧张,不是才怪,不过淮桑也只是逗逗他,并不在乎他有没有腹诽,更不会在意腹诽些什么。他收起笑,轻轻一抬手,道:“回到倾惶山后,你还需好好修炼,这么久了,竟还是真身模样。”

  七叶‘啊’了一句后,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自己变成了人形。就连衣服似乎都给他重新换了一件,颜色是比较暗的土色,但是衣料轻薄,所以颜色也十分浅薄,配色也是比较相近的浅色调,看起来也极为干练,而且将他身上的朝气也衬托了出来。

  但是在七叶眼里,这件衣服与之前他一直穿的那些白色衣服相比较,简直没有可比性,这颜色看着像极了篱笆。他虽不喜欢,可却不敢说,只得强迫自己挺喜欢的。但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这件衣服确实要比他之前穿的要合身,也要轻巧一些。

  他抬头吃惊的看了一眼淮桑,只是看到的却是一个背影。见此,他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对着那个背影笑了笑。只是忽然淮桑转过了头,七叶一时没收住笑,也没来得及收回看着他的眼睛,便已被淮桑瞧了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冲着淮桑挥了挥手,也算是表示感谢了吧。

  淮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笑,便又转过头去了。

  只留下独自尴尬的七叶,可是跟尴尬相比较的话,他觉得淮桑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害怕了。

  晚间,茹烟终于醒了过来,众人也算是心安了。看到李献君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茹烟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着道:“献君哥哥,我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李献君闻此,早已自责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他又怕茹烟知道他当时也随她而去后,又会不停的责备她自己,所以,他无奈之际刚好瞥见了站在一旁的淮桑。

  看着心爱的女人抱着她最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不是自己时的心情,这种痛,此刻除了淮桑也就只有幻影能体会了吧。

  只是淮桑眼中除了淡淡的忧愁外,再无其他。

  他有意瞧了一眼旁边的幻影,她的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会伪装,即便如此,她脸上竟还是温情柔意,不减半分。

  淮桑收起眼角的愁意,嘴角熟练的微勾起,说道:“虽说在下早已见惯了茹烟姑娘和李兄你侬我侬的卿卿之意,这般紧紧相依也早已不足为奇,但是毕竟你门中师姐和师兄皆在此,这,恐有不妥吧。”

  茹烟方才一睁眼就看见一直守候在身边的李献君,这一着急一兴奋,哪里还记得师姐和师兄也在此。只是眼下她丢人竟都丢到了西灵山,是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过话虽如此,但她却还不忘反驳道:“我,我只是关心献君哥哥有没有受伤,你莫要乱说。”说完便立马松开李献君,朝幻影身后躲了躲。

  看到茹烟如此害羞的样子,恐怕她一时半会是不想提起这件事了。李献君感激的看了一眼淮桑,淮桑回以一个清冷无意的点头,而他眼角的那一丝忧伤,无人知晓。

  几人见禁制已撤,恐怕一时半会儿,那人也不会再来,几人便决定返回灵山宫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去寻黑灵芝。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