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缘环顾四周,朦胧的雾气遮住了视线,他行走在空旷的土地上。空气中传来阵阵花的香气,走近一些他看到了一棵桃树,可以想象到他现在身处一片桃林。一阵风吹来,桃树隐没在雾气中。
“有人吗?”王修缘大声的喊道。没有得到回应,他漫无目的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一点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顺着光的方向,他奔跑起来,时不时有桃树挡路。
绕开桃树,穿行在飞舞的花瓣中间,不一会他看到了一间小屋。屋外有一个石桌,沏好了两杯茶。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石凳上,王修缘见状坐到对面。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对面的老头他却认识,正是扫地的老头。
“小友,迫不得已以这种方式见面。”老头开口道。
王修缘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说道:“不知师父怎么称呼。”
“我不是你的师父,我只是一位种桃树的老头。”老人满脸的笑容说道。
一时王修缘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人不答应收他为徒,以后在这罗刹门就没有靠山。
老人见他愁眉不展,笑着说道:“小友,不必担心,虽然我不能收你为徒,但是会护你周全。”
“你可以教我法术吗?”王修缘问道。
“当然。”老头捋了捋胡子答道。
老头又补充了一句,“你想学什么都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王修缘不解的问道。
老人品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我有缘!”
“你学过什么拳脚吗?”老人问道。
王修缘当即站了起来,十分骄傲的打了一套龙华拳,这是“独臂师父”一直教他练得。心里想着龙华拳的要领,王修缘在一旁打得虎虎生风。一套全打完,他有点想念“独臂师父”了。
老头看完之后更加开心了,连连称好,这点和“独臂师父”一点都不像。
屋檐上的灯笼的烛火开始闪烁,老头站起身来,挥挥衣袖拨动雾气。王修缘的视线被遮挡,眼前的小屋消失不见,在雾气中传来老头的声音,“小友,下次再见!”
王修缘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怎么回来的他一无所知。他起身洗漱了一番,就跑向隔壁房间。房间的门大开着,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罗炎的身影。
他只好跑去练武场,远远的就看到老头在扫地。不管他上前问什么,老头都默不作声,跟梦里完全是两个人。王修缘找了一条扫帚,也开始学着老头的样子扫地。不一会有个罗刹门的仆从送来了一封战书。
王修缘打开看了一眼,又转手递给老人。老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仆从退去。王修缘没有去问,继续扫地。
书上写道:“一月之后,午时往生崖再战,罗炎。”
仆从将情况如实禀报给掌门,掌门恶狠狠地说道:“老家伙如果什么都不教,那小子只有死路一条。”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白天王修缘跟着老头一起扫地,晚上在梦里跟老人学拳。
罗炎在服用完归元丹之后,身体上的伤已经痊愈,但也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疤痕。他以前的记忆早在醒来之前就被黑袍人抹去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黑袍人对着罗炎说道。
罗炎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在地,叫了一声“师父”。
黑袍人又说道:“你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杀掉你的仇人。”
罗炎低头疑惑不解。
“你生命垂危之时,是我救了你,看看你身上的伤疤。”黑袍人说道。
罗炎解开上衣,看到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用手抚摸着,虽然已经没有了痛楚,但是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随即头部传来一阵剧痛。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记住你的敌人叫王修缘。”说完黑袍人将他扶到床上。
“战书我已经替你下了,接下来的一个月要跟着我刻苦锻炼。”黑袍人嘱咐道。
此时,万剑山庄。
“你这个父亲怎么当的,带孩子出去一趟就丢了!”王夫人哭着骂道,“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修缘那孩子,从小体质就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王夫人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修缘一定没事!”王灵山在一旁小声说道。
“你怎么带的孩子,一个大活人说丢就丢了。”王夫人抹着眼泪说:“那孩子命苦,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好好吃饭。”
仆人送饭过来,王灵山端着说道:“夫人,好歹吃上一口,你这都一天没吃饭了。”
“你让我怎么吃得下饭”,王夫人说道:“你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别回来!”
王灵山将饭菜放下,退出房间,省得夫人生气。
这时,一个青年人迎面走了过来。“王庄主,在下多有叨扰,今日特来辞行!”
此人正是王修缘那位独臂师父,王灵山邀他来到大厅。吩咐仆人拿来一些盘缠,一边吃茶一边聊天。
“修缘这几日都去哪里了,我就要走了,他也不出来送送。”独臂青年人笑着说道。
王灵山愁眉不展,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日子验灵会,修缘他走丢了。”
“王庄主大可放心,修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夫人确是不依不饶!”王灵山扶着额头说道,“跟随一起走丢的,还有纯阳门的罗炎。”
独臂中年人说道:“若是知道大概方位,我愿替庄主寻找。”
听到这话,王灵山立刻将丹阳子测出的方位告诉了他。
知道方位后,独臂青年人沉默了很久,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说道:“若是能寻到修缘,一定带他回来。”
独臂青年人拿上盘缠,背着剑离开了万剑山庄。
王灵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上天像发怒了一般,大声的宣泄着。雨水瓢泼而下,仆从领着他来到正门。
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扑倒在万剑山庄门口,王灵山过去检查发现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少年的左臂被斩断,胸前也有一道巨大的剑伤,鲜血都染红了地面,竟然奇迹般还活着。一股灵气保住他的心脉,王灵山赶紧叫来医师救治。
少年浑身上下,只带了一柄剑和半本剑谱。王灵山看过那剑谱,上面所记载的剑法精妙绝伦,比王剑山庄的镇派之宝《阴阳剑诀》,也毫不逊色,不似人间剑法。只可惜不知何故只剩下半本,王灵山也没有细看,放到了桌上。
少年醒来后也没有说什么,王灵山对他的过去也没有追问,将他安置在后山竹林小屋里,地方安静适合养伤。每天都吩咐人按时送饭,因为少年阴冷的面容,仆从们都很怕他。
王修缘小时候顽皮,没有人陪伴总是喜欢往后山跑,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起来,王修缘才有了这位独臂师父。
“老爷,该吃饭了!”仆从催促道。
王灵山不禁感叹,这一眨眼的功夫,十年都过去了,自己的两鬓也已经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