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楚焱准时推开包厢的门，除了齐淼淼，他还在角落的沙发上见着了安静看书的韩若嘉。
楚焱眉一挑，唔，看来昨天的不愉快已经翻篇了。
“班长，你怎么在这里？”韩若嘉有些局促。
楚焱道：“我来上课？”
“上课？”韩若嘉眼珠子猛地瞪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你跟淼淼，同一个补课老师？”这不太可能吧！楚焱什么水平，齐淼淼什么水平，这俩人怎么可能同一个补课老师！
“我不是！”楚焱说。
还没等韩若嘉缓过一口气，楚焱又道：“我是她的补课老师！”
韩若嘉：“……”
齐淼淼瞥了一眼还在发怔的韩若嘉，噗嗤笑出声来。她最开始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要听吗？”齐淼淼问韩若嘉，“这家伙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课讲的还是可以的，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一起。”
听到‘虽然人不怎么样’这几个字眼，楚焱手头动作一顿，淡淡地说：“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应该再收一份补习费？”
齐淼淼一个枕头招呼过去，“你少来！你一个学生，时薪跟人特级教师差不多，还好意思跟我再要一份学费？脸呢？”
楚焱耸肩，“你不是说我人不怎么样吗？”
齐淼淼一噎，楚焱这是拿她刚刚的话堵她呢！
“你个小气鬼！”齐淼淼笑骂。
楚焱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韩若嘉这个单纯的孩子却当真了，她忙不迭地站起来，“要不然，我还是先出去吧？”
齐淼淼把她扯回来，“傻不傻啊你，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赶紧坐下，别耽误我上课的时间！”
韩若嘉底子好，不必楚焱费心关照，课上的也轻松。
齐淼淼最烦星期天了，课上的实在久，楚焱要不是她的老师，她保准掀桌走人。她撑着下巴，眼珠子贼溜溜地盯着楚焱。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人呢，为了能和他待一块儿，竟然能耐着性子听这么多她完全不感兴趣的内容。
韩若嘉留心她的状态，见她走了神，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摆。
齐淼淼回过神来，冲韩若嘉摆摆手，埋头继续听讲。
这天补习结束，齐淼淼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来看楚焱的表演，带着韩若嘉从后门离开了。她们要去收拾些东西，在韩妈妈回来之前，韩若嘉去她家住。
昨晚上，韩若嘉把自己家里的事儿大致跟齐淼淼说了一下，当然，隐去了自己被虐待的那段，否则按齐淼淼的性子，非带人去干架不可！
这事儿目前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警察也没办法处理，报警也白搭。
齐淼淼合计了一下，干脆让韩若嘉搬过来跟自己住。
惹不起她们还躲不起吗？
大门被泼了漆，鲜红鲜红的，刺痛了韩若嘉的双眼。
齐淼淼夹紧了眉头，咒骂了一声，对韩若嘉说：“要不还是报警吧？”
韩若嘉勉强维持镇定的神色，“算了，这情节不算严重，警察也顶多教育一顿，杜绝不了的！”
齐霸霸头回这么憋屈，气的想骂娘！那王八蛋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牙都给他打掉！
“我等会儿叫物业上来处理一下。”韩若嘉见齐淼淼的脸色还是不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过几天我妈妈就回来了，我妈妈在的话，他不敢做什么的。”
可惜，她们没能等到韩妈妈回来。周一下午放学，她们就在小巷里遇到了韩若嘉生平最恐惧的那个人。
韩若嘉一见到那人，全身就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齐淼淼将她护在身后，面色不善地打量着来人。
那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西装，背部有些佝偻。长的倒是不吓人，就是目光总是阴沉阴沉的。他很瘦，面色憔悴得很，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底的乌青色很是明显。
齐淼淼心中警铃大作。她这些年跟着江宁混迹在各大娱乐场所中，见识的人多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人的状态分明跟她之前见过的瘾君子一毛一样。
韩右明顾忌着还有外人在，语气还算是和气，“同学，你好，我是韩若嘉的爸爸。我想跟嘉嘉说些话，我们父女俩好久没见了，你看……”
齐淼淼怎么可能放心韩若嘉跟这人说话，韩若嘉摆明了很害怕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再说，这人还是瘾君子，万一毒瘾上来伤到韩若嘉怎么办？
她冷漠道：“我们等会儿还要上课，没时间，请你让开！”
韩右明暗骂齐淼淼不知好歹，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不会很久的，就两句话。你让她过来，说完我就走！”
齐淼淼不为所动，拉着韩若嘉从一边离开。
韩右明好不容易逮到韩若嘉，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他一步横在两人面前，阻了两人的去路。
“让开！”齐淼淼冷声道。
“哼！”韩右明也不装了，直接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敢拦老子？好声好气跟你说，给你脸了？”
“还有你韩若嘉，连老子都敢无视！跟你妈一样贱，小婊|子！再不过来，老子弄死你！”
韩若嘉死死抓着齐淼淼的手臂，力道很大，齐淼淼感觉到了一丝痛意。
“呸！什么东西？你小时候老子整天劳心劳累照顾你，你忘了？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敢躲老子，能耐了，啊？你个没教养的！”
韩右明越骂越难听，越骂越难听，齐淼淼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得把这人凌迟了。
“你瞪什么瞪？”韩右明骂完韩若嘉，矛头又对准了齐淼淼，“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敢管老子的闲事！啊呸，一窝子的小贱|人……”
“操|你大爷的！”齐淼淼一拳砸他脸上，她觉得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过去，“还敢骂我！你再骂啊？”
韩右明没有防备，捂着流血的嘴角后退了几步，他撸起袖子，目光凶狠，“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齐淼淼把书包一扔，一点都没在怕！特么的，连你齐霸霸都敢骂，不给点眼色瞧瞧，还不知道这一片是谁的天下！
韩若嘉吓傻了，哆哆嗦嗦从书包里摸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点了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