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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岚的脸上流露着满满的幸福,溢于言表,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婚礼狂欢结束后,我们就各自准备自己神秘工作的负责部分。
一个简单的婚礼,需要的内容十分复杂,我们还特地请教了叶春。他那暴躁的脾气居然心平气和的跟我们说了一个小时,小到气球选什么颜色,地毯多长,新娘进来的时候需要几个人撒花等等。条条框框都一清二楚的列给我们,就像是做一道十分复杂的物理题,每个公式每个步骤都列的详细清楚。
叶春那个自信满满,洋洋得意的样,我知道松说的对。
我们专门挑了周六,学校惯例放假的日子。学校里空无一人,最适合我们发挥。
一切我在计划中顺利进行,宿舍大叔给小卖部阿姨编了一个小小的借口脱身。芮雪负责联络宿舍阿姨,指引着她沿着我们预计的路线前行。
补办婚礼开始的时刻,芮雪和宿舍阿姨准时出现在现场,芳芳和婷婷早已为宿舍阿姨梳妆完毕。
她们站上红地毯的那一刻,整个校园仿佛瞬间暗灯,所有的光线都聚焦,两个点,阿姨和芮雪。
是时候该我出场了,我准备了一篇长达500字的发言稿,牢牢的记在心里,借着气氛,逐字逐句的表达我的欢喜。
结尾:“我们
相遇在青春的岁月,
拥抱在秋收的季节,
成长在浪漫
共度在幸福,
我们一起走过。”
随后便是一首尤克里里版的《天黑黑》!
我双眼一直盯着芮雪,没有移开过半步,哪怕是手拉烟花的砰砰响,甚至是松主持的现场,一秒钟都不曾远离。
这样一个自以为特别浪漫的气氛,芮雪应该会知道我的心吧。
周围都安静了,静静的等着我演奏完。芮雪一直看着我手中的尤克里里,我知道她也很喜欢,甚至我明白她与这把尤克里里的关系。
随着曲子的结束,我蹭蹭蹭的跑到了宿舍大叔的身边。策架起了两边的气球。气球缓慢升空,一大片一大片。
此时的我和芮雪面对面站着,身边站着大叔和阿姨,就像是余阿姨牵着芮雪的手踩着红地毯朝我走来,说:“丰年,芮雪的余生就交给你了。”
然后轻轻的把芮雪的手交到我手中,十指紧扣。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来的更加让我激动,人生的巅峰莫过如此。
我的心中已经能想象到芮雪穿着雪白的婚纱朝我走来的样子。
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音乐中,芮雪把阿姨交给了大叔。我和芮雪像是金童玉女,肩并着肩默默地退到一旁守候。
我问:“芮雪,方才我演奏的如何?”
芮雪笑的特别开心:“好听,很好听!”
看着大叔和阿姨幸福的样子,我觉得一切都值得的。
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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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无数次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曾经很多次看到过不捅破至少是朋友,捅破了,或许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样的理论在我心里根深蒂固。我没有勇气为自己的冲动负责,说了,或许会如愿以偿,可极有可能只是一厢情愿,后悔终生,不说,或许只是遗憾,假装好友一直在她身边守候,之前能在她身边。
时光荏苒,我们也迎来了高考的日子。
松因为物理竞赛,提前被浙大竺可桢学院录取了,自然无需高考,可他还是报名了,用他的话说:看看高考的题目有多简单。学神的思路就是不一样。
班长居然选择了出国,她出去的时候,我们班还为她送行。说真的,班长走了,班级里似乎少了一份热血。
其他的人都经历了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事。
三年的挥汗如雨,就在这一刻来决高下。
理综结束后的小聚,是我最后一次见芮雪。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芮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我知道,她一定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缠着芳芳,软磨硬泡,千方百计。
可芳芳却只说了一句话:“要躲起来的人你是找不到的,就像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我问芳芳,她是怎么知道芮雪要躲起来的。
她却一直装傻,又好像在说真理。
7月的一天,松在qq群里喊:“大学之后碰面的机会都少了,班级旅行不让组织。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旅行吧,作为我们的毕业旅行。”
他们在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而我却一声不吭,一字未发。
我每天都会登入qq,从早上眼睛一睁开到晚上睡觉。
芮雪的头像始终是暗的,只要我登入qq,我都会第一时间看芮雪是否在线,给她留言,发一遍:我喜欢你,你在哪里?换来的都是石沉大海,没溅起一片波澜。
看着长长一列我发的信息,我总是想,人生难得寻觅一知己,怎能如此轻易擦肩而过。
芮雪消失的方式都和当年娃的一样,我不经感叹,难道面对我的人消失都如出一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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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报志愿的时候,我一口咬定选上财。我们那一届已经实行先出成绩,再填志愿。以我的分数,上财工商管理应该没问题。
父母反对意料之中,就像那次文理分科一样。他们的观念里一个没有真正技术的专业,不是一个好专业。
我几乎跟他们吵翻了,用尽了手段,如法炮制了女孩子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甚至闹出了震惊邻居的“626”事件。可事情依旧僵持着,父亲说,这是关系到我未来的事,慎重慎重!
最终还是张岚和松的劝说,一个如何劝我理解工作的需求,一个知道如何满足我的需求。
我始终相信我能做到的,芮雪也一定能做到,她可是我师父,她可是我们四班曾经的尖子生。
难道是我错了吗?
真的是无缘。
毕业典礼,我们为父母行鞠躬礼,感恩父母。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家总算有一个出人头地的了。”
我妈悄悄的把我拉到一边:“你爸这么多年忍着,就是想看到你的今天。”
我现在才发现,当初父亲总是劝我放开点,想开点,原来他自己一直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我选了浙大的工科,也算是对父亲的报答吧。
毕业旅行,我坚持要去杭城,他们都很奇怪,我大学就在那里,之后几年随时随地都可以去逛为何要选这个地方。
只有我知道,芮雪喜欢沪城,一定会选沪城的大学,她是没有机会来杭城的。
杭城有一个与灌篮高手的取景地十分相似的地方,去不了日本,就只能在杭城为芮雪拍一张照片。希望能让芮雪明白,我一直喜欢她。
可是欢乐的毕业旅行却没能换来芮雪的回信,我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毕业旅行中,霜霜劝我,为什么非要等,而不看看眼前!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你应该最能理解我!”
我唯一留着的,就是那些偷偷拍的照片和三年与芮雪的短信。
那第一眼的定格,一直用作我大学手机的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