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郑元和柳朝云便来到了渠村中间的石桥上,石桥上挤满了混乱的人群,桥两边的人都想过去,殊不知这里已是死地,郑元看到部分人沿着河道向东西两个方向跑,郑元和柳朝云决定跟在这些人后面往西跑,出啥事前面有人顶着,也安全一些。
可马匪蓄谋已久自然不会留下河道东西出口这两个巨大的破绽,河道西口自然有马匪负责,驻守西口两侧河堤的是白马旗的马匪,这群马匪骑着清一色的白马拉弓短弩伫立河堤两岸,射杀一切妄想从这里跑出去的猎物。
但往外跑的人非常多。逐渐有愈演愈烈的事,驻守河堤两岸的马匪也知道,全部拦下是不现实的,他们也会有选择性的放出一部分人,准确来说是忽略一部分人,当然像那种一眼看上去特别有钱的首领,掌柜,各家主事,那时绝对不能放的,因为这人身上很可能带着值钱的东西,此次玩命不就是为钱吗?怎么可能吧钱放跑了,当然像一些普通护卫啊,跟团的旅客,那种一看他的穿着麻衣破布的就知道身上没啥钱,火力也不会说向他们集中,他们自然逃出去希望就更大一些。
而郑元就在其中,作为奴隶麻衣那可是从小就穿,后来定居统万城条件改善但郑元本事也没有奢靡享受的习惯,一直穿着粗布衣,在马匪眼中就是一个贫困的赶路旅人形象。可跟着郑元的柳朝云就不一样了,柳朝云本就出身大家族,虽说长得也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但在本就男多女少的商队中还是显得鹤立鸡群,在柳家养成谈吐和行为举止透露出的的清冷气质依然使得柳朝云在商队中更像冯家本家之人,准确来说就是一种难掩的贵气,在马匪眼中这就是冯家不知那个的大小姐,甚至很多马匪都享受这份征服的快感,是不可能放过柳朝云的。
这柳朝云刚一出现就吸引了很多目光,有眼光毒辣的马匪一眼就看出柳朝云的男扮女装之相,眉宇之间的清冷气质透露着身份的不凡,很快便吸引的无数羽箭,但都避开了要害。
郑元无奈,一个飞扑将柳朝云带入河中,避开了箭雨,但入水后也很麻烦,马匪自然不会在这里漏这么大的破绽,丝渠里早已布下了拦江网,这玩意目前是金鳞江那里急需的物资,也不知道马匪们是怎么搞到的。郑元本身就对从河里穿过去没报太大希望,眼下见没有机会便潜回另寻时机,等待机会。
知道打算从丝渠里跑出去的不止郑元,还有其他人,但丝渠中的拦江网很快便被染红,无数尸体从水中漂出,沿渠而下,硬闯拦江网的只会多留一具尸体,觉察不对的刚一从水中露头就被箭雨盯上,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箭雨飞过人影无踪,郑元躲在远处土墙后,虽未被卷入其中但却一时想不到什么出去的好办法,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赌,赌马匪不会把这个整个村子人都杀掉,但并不是办法,这份身不由己的感觉郑元不想再体会了,也不想赌。
郑元不信那份天意,可是该如何跑出去呢?郑元逃到一处民房中,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外面火光冲天,奔走呼号,坐在围桌旁闭目苦思眼下的破局之法。
这次突然袭击让人猝不及防,虽战果颇丰但动静如此之大瞒是瞒不住的,很快便会被附近村镇商队知道,马匪不可能在这里久待,很可能就是抢一票就走,这也很符合马匪的行事作风,他们没有时间分赃,甚至袭击这里的多数麻匪都可能活不下去,那既然没有时间分赃那肯定是谁抢到算谁的,也就是说这些马匪本来就不团结,也不可能团结,那能不能利用这点逃出去呢?
这思路方向是对的,首先是自己的身份,要给自己一个马匪的身份,说句难听的,装马匪能跑出去吗?应该能,但有个问题,此次来袭的马匪虽然是多股,但是具体情况自己并不知道,万一搞错了可就徒增凶险了。还有装马匪,首先得有马,自己没有啊,去那里找马呢?
忽而郑元灵光一闪,这商队里不就有马吗?而且大晚上的商队的马应该都在客栈后院专门的马场里,对,马场,郑元一拍桌子:“柳朝云走,我们去马场。”
到了马场,这里已经有多股马匪在此地争抢,郑元能想到的马匪自然也会想到,马匪可不会嫌自己手底下马多,尤其是为了其中一两匹商队主事的宝马还发生了流血事件。
虽说这里正在混战,火中取栗是有风险,但不是特别高,马虽说是好东西,但却不是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主要战力都在客栈前院,能来抢马的主要是马匪中缺少好马的中基层,当然,主事那几匹好马也不是为自己抢的,主要是抢过来讨好掌旗用的。
虽说来争夺马匹的马匪实力都不是特别强,但部分中层领导实力还是令郑元感觉十分难以处理,能做到马匪中层的多数都在六重山左右,部分能达到七重山的实力,郑元和柳朝云无法忽视,而且此地距离大战中心的前院并不远,一旦急切难下吸引马匪高层人物过来那就麻烦了。
好在郑元的目标和那些中层马匪并不一致,此次不过是抢个普通的马匹伪装身份,若是抢个宝马招摇撞市那不过是取死之道,但是马厩那里就是会战中心,自己又该如何才能靠近呢?
郑元看着已经大打出手的混乱局面,一时没有找到机会插手,焦急的目光扫过乱战的人群,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忽然有一刻闪现出马厩旁的草料,郑元心中灵光一闪,或许自己根本就没必要靠近,也不需要靠近,让里边的马自己出来就行了。
郑元就近捡起一根还未燃尽的火把,撕开身上一块破布馋到箭头上,准备做一支简易的火箭,但将要引火之时才反应过来没有火油,无法维持燃烧,眼下混乱局面急切之下向那里去找火油,郑元转头又看到那那根为燃尽的火把,看大小长短很像一根羽箭模样,郑元见状取出匕首,将火把后半段握把位置削成扁平状,减轻尾部重量,将火把改造成一根粗大的弩箭,好在自己距离马厩不太远,不要求百步穿杨,抬手就射,火把没入的草料里,很快便被点燃,等到马匪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群马受惊,马匪也是无奈,不能就看这些好马被烧死啊,纷纷砍断缰绳,先让马儿跑出去再说,以后再慢慢抓。
本就是来争夺马匹的马匪见马儿跑了也不打了,纷纷上马去抓,之前还在担忧万一抢到了自己能不能守住,眼下不用担心了,都跑了,谁抢到就算谁的,不对,是谁抢到就算是谁掌旗的。
郑元这边看到机会来了,与柳朝云点头示意,看上了一匹普通的黑马,就因为是一匹普通黑马,盯上的马匪不多,实力也不强,就一两个,郑元自己都可以料理,待其跟着惊慌失措的黑马跑到一旁幽暗的巷道时郑元和柳朝云果断出手,瞬间毙敌,眼下混战局面死两个基层马匪太正常了,其余马匪正在争抢商队主事的宝马,哪有闲心管这些,也没必要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