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羽化
随着少女的离去,笼罩着几人的结界也变得越发暗淡,仿佛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结界呈球形,将几人与身下滚烫的岩浆隔绝开来。方圆百里已经没有陆地了,一旦结界破碎,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烧死的命运。
即便有结界的保护,可高温依然侵袭着几人,温度虽说还达不到伤害他们这些修者的地步,但或多或少会使人感到焦躁。
当然,阿托莉斯等人的焦躁或许并不是温度的引起的。
知道大家都在为什么而担心,这时唯一镇静的库兰出声安抚道:“这个结界是由秘宝构成的,只要操纵者神力不耗尽,结界便可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大伙不必为此担心。”说着,库兰将手掌摊开。
看着库兰手中闪烁着荧光的石头,大伙才想起少女在离去时交给库兰的东西。
阿托莉斯盯着库兰,这不是阿托莉斯第一次听到过神力这个名词了,她的一气化三清·上清剑,就需要消耗神力,不过由于她并没有神力,所以这个技能一直无法使用。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恐怕我现在难以……咳咳……”虽然丹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内在的创伤显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恢复的。
德肯见状,忙将虚弱的库兰搀扶到一旁的角落坐下。库兰的伤势未恢复,现在还要维持结界的稳定。于是关注四周动向这一任务就落在了道森头上。
环顾了四周之后道森说道:“我想我们还是都先休息一会儿吧,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保持好状态以便应付接下来的危险。”
听了道森安抚的话,阿托莉丝跌宕起伏的心这才有了些许平静。盘膝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眼,眼前浮现起方才的一幕幕。金乌、少女以及这个世界,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竟然会掌握在一个个生命的手中。这实在是……
“太可怕了!”
阿托莉丝睁开双目,嘴角抽搐着。看着手里焦黑的弓柄,阿托莉丝失神了好久。剑刃的碎片早已掉落到了岩浆中,失去了踪影,仅存下来的弓柄也因烈焰的焚烧而面目全非,只怕是连重铸都难办了。心疼了好一会儿,阿托莉丝才缓过神来。
将弓柄收好,阿托莉丝这才留意到身边的几人。库兰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几人里伤势最重的就是他,而且还承担着支撑结界的重任。现在正需要借助着药力,调整状态。而道森和得肯则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稍有异变,他们立刻便会做出应对的姿态。生死关头,他们不得不保持警惕,这是冒险家都懂的道理。在没有确定完全脱离危险时,都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比起这三人,举止最反常的就是高文了。
“你在做什么?”阿托莉丝见着高文蹲在地上,目光在身下的岩浆领地中不断游走。见此景,阿托莉丝好生好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下面有什么值得让我兴奋的东西。”
“让你兴奋的东西?”阿托莉丝顺着高文的目光而去,但很遗憾的是,她除了那流动的岩浆,再看不到什么奇特的东西。对于高文的行为,阿托莉丝费解。不远处岩浆的池时不时地冒起火舌,见到火舌,阿托莉丝嘟起了嘴。
“难不成是在看火焰,真无聊。”流光之影才报废,阿托莉丝的心情可好不到哪里去。
阿托莉丝这牢骚说的很小声,但还是传到了高文的耳朵里。见着高文的身体一颤,几乎是在同时,两人都反应了过来。
是了,火焰!
……
天空突然传来的异响,惊醒了在场的几人。听到异响,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一颗漆黑的火球穿破红云,从天而降猛烈地撞击在岩浆海上。天空中密集的火云在下一秒被撕开一条裂缝。朝着裂缝望去,能够看到九天之上,正在迅速瓦解的巨型阵图。
少顷,九颗红日从云端的缝口降下,转眼间天地再一次被朱红之光笼罩。
下一刻,朱红色的神鸟从九天之上俯冲而下,落在九日之间。随着啼鸣声响起,地上的岩浆顿时沸腾了起来,丈高的火舌从岩浆底部窜出,若飞鸟,若蛟龙,此情此景宛如人间地狱。
四周的温度迅速上升,为此道森也加大了冰霜魔法的输出,但冰霜凝结的速度依旧抵不过它融化的速度。很快豆大的汗珠就从道森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位魔法师,道森手中法杖挥动,一时间结界中的地面上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这才使得四周的温度降了下来。
天空中金乌的身体扭曲起来,只是转眼间便化为了与其他九日一般光景。
“此日非彼日”
下方结界中的阿托莉丝望着天空,此时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
金乌的变化还没完,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金乌所化的红日再次发生了变化。只见红日在下一秒炸裂开,漫天的火光中,一位身着焰色长裙,手持朱红羽扇的女子,脚踩虚空缓缓走出。
“怎么……是个女人?”看着化为女子的红日,阿托莉丝惊讶之余脑子里也闪出了一个疑问。
只是念头刚闪出,立马就有人给予了她回复,回复者是狼王。
“这是异兽化形。”不同平日里的对话,身处契约空间的狼王直接将声音传进了阿托莉丝的脑海里。与特里斯器灵的能力不同,这种精神的对话仅限于御主和契约兽之间。
“异兽化形?那是什么。”
“……”
听了狼王的描述,阿托莉丝有了些许眉目。当兽族在修为提升至天神级之后,便能够在人形与兽形之间自由地转变。所谓异兽化形,就是指兽之一方化为人形的过程。
这不是什么惊人的秘密,阿托莉丝认为,在场的除了高文应该都对此十分清楚。
“所以说,天上的大姐姐不是人,而是那只金乌变化的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狼王啐了一口唾沫,而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诶,那只怪鸟是叫金乌的么?话说你见过?”
“没有,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