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这股气息。
陆长安很快便在储物袋角落里‘翻’出一样物品。
这是一块漆黑如墨的古老牌子。
只有巴掌大小。
四正方圆，入手冰凉。
不仅如此，牌身古老铭文密布，上有九龙缠绕，龙形威武，栩栩如生。
“这是何物？”
陆长安打量着手中腰牌，眉头微蹙。
“古老皇朝的信物么？”
陆长安喃喃自语道。
他的低级储物袋里，还静静躺着当年沈初寒离开青云城地界时留给他的那杆顶级上品法器——无名战旗。
这块腰牌上的气息，与黑色战旗同源一脉，摄人心魄，故而才会如此熟悉。
思至于此。
陆长安意念微动间。
一杆黑色大旗出现在房中，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似乎虚空都在跟着震颤。
关于这面战旗。
陆长安研究了十年。
总感觉这面战旗有着非凡的来历。
明明旗身已是裂纹密布，残缺不堪，乃至千疮百孔，只能算是一件残器，却依旧停留在顶级上品法器的范畴。
而且该战旗的气息忽高忽低不说。
陆长安每每心神与之沟通时。
耳旁总会传来铺天盖地的厮杀声。
以及惊天地泣鬼神的万灵哀嚎声。
似有无尽修士在征战讨伐。
亿万生灵在惊恐哭泣。
那种感觉，无比真实，仿佛置身其中，心神随之产生共鸣。
“当年的古老皇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夜之间消失的古老皇朝，被无尽死气所笼罩。
直觉告诉陆长安。
当年的那个古老皇朝，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如今笼罩数百万年的死气褪去，是灾难的结束，亦或是另一轮新的开始？
如果是另一轮新的开始，那下一个被死气吞噬的，有没有可能是如今的大衍皇朝？
陆长安苦笑着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头脑风暴感到荒谬。
倘若真是那样又如何，他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又能改变什么？
届时，只会是成为死气中的一具白骨而已。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大衍皇朝广袤无垠，强者如林，我一个小蝼蚁，该想的是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将腰牌与战旗收入储物袋，陆长安撇了撇嘴，开始端详其此次外出最大的收获。
光蕴缭绕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所谓的灵源。
“好霸道与狂暴的气息，不知用这个炼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陆长安感受着灵源的霸道，嘴角很是抽搐。
炼体越强，所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剧烈。
用灵源炼体，其痛苦程度可以想象。
不过陆长安并未急着使用灵源炼体，而是用法力封住瓶口，继而摄入出一丝灵源，使其漂浮于指尖。
“这便是灵源吗？”
看着缓缓起伏的灵源，陆长安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将神识覆盖而去。
从表面上看，灵源与天地灵气没有什么区别。
天地灵气乃是灵源释放所有，这世间灵源数不胜数，不过被开垦到的，几乎都掌握在各方势力手中，一般修士根本无法享受得到。
当然，倘若愿意缴纳一定量的灵石，亦可以得到限制范围内的资源共享。
譬如七散城，便能通过缴纳灵石的方式进入其中修炼。
“咦——？”
神识查探少许，陆长安意外有所收获。
“灵源在释放天地灵气前，三十六种灵气竟是融合在一起的？”
陆长安颇为惊讶。
准确来说，灵源在产生天地灵气前，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天地产物，只不过在其释放时，会‘自行分解’成了三十六种形态的灵气。
“难怪灵源本体会如此霸道。”
恍惚间。
陆长安似乎明白了。
明白为何灵源本身会比天地灵气霸道数十倍不止。
原来，它蕴含了三十六种灵气所具备的特性。
冥冥中。
陆长安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若是修士吸纳的不是天地灵气，而是灵源，那所修炼出来的法力，会不会也比正常修炼的要来的霸道与恐怖？”
这个念头初一产生。
陆长安便赶紧将之压了下去。
按照古籍记载，并非没有人这么做过，最终结局便是爆体而亡。
无论多逆天的功法，无论何等妖孽的天骄，皆是无法承受灵源的反噬。
这类未‘分解’前的灵气之根，霸道程度难以想象。
“不能直接使用灵源修炼，那若是将两种灵气融合成一种呢？”
或者是将几种灵气融合成一种，反其道而行之，会不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受灵源的启发。
陆长安说干就干。
他先是将灵源收好，继而打坐调息，开始运转《全灵长生功》。
不过这次，陆长安有所控制，并未同时吸纳三十六种天地灵气，而是仅仅吸纳两种。
两股不同的灵气进入体内，按照《全灵长生功》开始运转。
当运转至一个大周天后。
“合！”
陆长安低喝一声，意念涌动，开始尝试将两种灵气合二为一。
轰——
两股灵气初一碰撞，宛若海啸对冲，相互冲击、排斥，引发阵阵闷雷。
不一会儿，陆长安便已大汗淋漓。
他越是强行让两种灵气融合，其反应排斥越是剧烈。
“本就是同一灵气分解而来，没理由不能融合才对。”
陆长安眉头微蹙。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并非没有人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灵气融合修炼，其效果堪称逆天。
不过融合灵气修炼的前提，首先你得具备两种及两种以上的灵根，这一点便将无数修士拦在门外。
陆长安是全系灵根修士，倘若能融合灵气修炼，那未来上限将恐怖如斯。
“再来！”
对此，陆长安并不气馁。
失败，融合，再失败，再融合……
陆长安不记得自己尝试了多少次，两股灵气不停碰撞，纠缠，相互排斥的同时，又在相互吞噬。
排斥所产生的灵力，不停摧毁着陆长安的肉身。
时间缓慢流逝。
转眼六个时辰过去。
陆长安忍受着身体剧痛，一遍遍强行使其相融。
某一刻。
终于。
轰——
第N次碰撞后。
陆长安抓到了那一丝微妙的平衡，两股灵气亦被强行融合在一起。
虽然只有仅仅一丝，不足整体千分之一，然而千真万确融合了。
“成了！”
陆长安大喜过望。
然而就在这时。
体内猛然传来一股恐怖力量，似要撕裂陆长安的肉身，疯狂摧毁这体内生机。
“噗——！”
陆长安一口鲜血喷涌，额头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掉落。
那一丝融合而成的灵气，在《全灵长生功》的运转下，化为灵力的那一刻，突兀狂躁起来。
“好恐怖的灵力！”
“镇！”
陆长安来不及思考，立刻全力运转《全灵长生功》的同时，调动全身法力镇压而去。
只要镇压住这一丝灵力，使其再按照《全灵长生功》运转一个大周天，便会彻底转化成属于陆长安的体内的法力。
然而令陆长安震惊的是，即便他调动浩瀚法力镇压而去，竟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不好！”
暗道一声不妙。
陆长安心神大震，直觉告诉他，倘若不镇压住这一丝融合灵力，体内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有那么一刻，陆长安有些后悔了。
可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给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