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妖孽,终于找到你了!!”
正当我们将将商量好了一切,打算就地休息一下,天一亮就准备出发前往藏灵山之时。数十道一袂破空之声,突然间穿过了头顶的树冠,裹挟着一个极为张狂的声线吐露出的一句挑衅之语,顷刻间,就冲着我们直奔而来。
闻言,我与不秋道长立即不约而同的抬头朝上望去,就只见一群极为眼熟的人,正个个手持长剑,朝着我与不秋道长所在的位置,飞身落了下来。想来,这些人应该就是此前在我昏睡的那三个月里,一直在追杀着我们的那些其他山门的道士。好死不死,竟然将他们这帮人给忘了。见着这帮不速之客的到来,我的心下,顿时就涌上一股子不爽。
“阿晟,快走!我们现下不宜与他们动手!”
我正感觉心中憋闷,一股无名之火就要窜上脑门儿,想找这帮人发泄一番之时。身侧的不秋道长却突然开口,提醒了我一句。听见他的话,我瞬间颇有些纳闷儿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着不知何时已经将芣苢和翎游给拽在了手上的不秋道长,已经做好了要撤走的准备。
好家伙,我倒是忽略了还有这两个小家伙在。倒也是,拖着他们俩,打起架来,就多了一层顾虑。于是很快的,我便反应了过来,紧跟在已经带着芣苢和翎游的不秋道长身后,在那帮妖道的还未落地之前,先行一步的离开了我们原本落脚的地方。
那帮妖道反应也极其灵敏,见着我们飞速窜离了原处,他们也几乎是在落脚的一瞬间,就紧接着足尖轻点地面,轻易几个起落,就朝着我们追了过来。看这架势,这帮人想来今夜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我一边紧跟着不秋道长朝前飞奔,一边抽出空隙,回头观望了一番这些人。这都是些生面孔,我并未见过。不过说来也是,我才到这凡界多久啊,见过的人儿,也就那么几个。所以这些人我看着面生,也很是正常。不过,他们的动作很快,我和不秋道长一直朝前奔袭,他们都还是在相距我们大概十几米开外的位置紧咬着不放。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了落脚点极远的一段距离。且进入了一方密林当中,这里面,植被茂盛树木枝杈极多。再加上我们对这里又不是很熟悉,又遇上这种突然需要强行开路前行的情况,而且还是在光线条件极差的夜晚,我们现下几乎是在一个盲行的情况下在奔命。我倒还好,因为在寅鼎深渊待了那么久的缘故,再加上馥行尸将我的心脏还给我以后,我的视线就变得非常非常好。眼下这种光线很差的环境,我都还是能将周遭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幸好,那帮妖道好像看不见我,所以眼下我正一边用自己极好的目力为不秋道长指出方便落脚的路,一边想着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
我是不会觉得疲累,可是不秋道长不一样啊,他毕竟还是一具肉身,需要灵力和体力的加持,才能维持高速的奔袭。况且,对方一行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前面的人追累了,后面的人很快就能替补上来。以车轮战的形式,来追击我们。如此,长久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于是,我便朝前快速行进了一些距离,来到了不秋道长的身侧,一边与他并肩同行,然后一边开口提议。
“道长,要不你带着翎游和芣苢先走,我来拖住他们。他们看不见我,我行动起来,也比较容易得手。”
听见我的话,不秋道长当即就很快的回头睨了欧文一眼,随后就将视线又落回了前进的道路上,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应话道。
“不行!!你身上的灵力或许真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可是...你会的法术和符篆,对于这些人来说,不过都是很容易解决的东西。想要牵制住他们,很难。”
“很难也要一试啊!你瞧瞧他们这架势,显然一副非要取你性命样子,我...”
“阿晟!!”
不秋道长的口吻很是认真,言辞不容反驳。见他如此坚定,我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毕竟,他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时间,比我要长。既然他不想让我独自去面对他们,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故此,我便打消了心下的念头,噤声继续跟在了不秋道长的身后,继续朝前奔袭着。
许是意识到他刚刚的态度有些过激了,过了大约五六个呼吸的时长之后,不秋道长又忽然开口说道。
“藏灵山在蓝泽大陆以北的位置,我们现下就朝着北方行进。这个地方,距离藏灵山本就不远,阿晟你放心,不用担心贫道会体力不支。这种情形,几乎从小时候自莽荒之山逃出来,再到后来被迫离开虚白山,贫道都一直在经历着。所以...”
“嗷呜!!!”
“咔嚓...咔嚓!!咻...磅!!”
正当不秋道长在一边朝前行进,一边向我说出他心下的打算之时。在距离我们前方的必经之路的方位上,突然间传来了一道极为熟悉,且呈快速由远及近之势在朝着我们逼近的狼嚎之声。紧接着我们原本想要落脚的下一个地点,就犹如流星坠地一般,突然间天崩地裂似的窜出了一头灰黑色的狼妖。狼妖落地之时带来的强大冲击力,瞬间就将根本来不及刹住前行的脚步,且没有任何防备的我们,给直接震飞了出去。
我距离稍远,且因为身上这层透明甲胄的保护,所以这波强大的冲击力,也仅仅只是将我吹飞出去很远的距离而已。可是距离冲击点最近的不秋道长的情况...就很糟糕了。我在被冲击力吹飞出去,人在空中翻滚的那一瞬间,我亲眼见着被那强大的冲击力给正中胸腔的不秋道长口中,“噗”的一声就朝前喷洒而出了一口血雾。下一秒,不秋道长整个人连带着他手上提溜着的芣苢和翎游,师徒三人顷刻间就像是被骤风断开的枝与叶一般,三个人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支离破碎般飞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