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高武唐末:我真没想当皇帝

第25章 谁是做局人

  翌日。

  待天光逐渐驱散黯夜,彻底照彻这方世界,只只供应茶水的清风楼也随之扯出大门拉出招牌,正式对外揽客。

  随着第一个茶客迈入清风楼,倒也紧着有几个零星的人陆陆续续踱步而入,此时的清风楼虽称不上是人声鼎沸,但也绝然算不得冷冷凄凄。

  耳畔旁,茶盏交磨的清脆声一时间占据了清风楼,成了这一方小小茶楼里的唯一响动。

  再紧着过了小半时辰,有誉为这清风楼三大招牌之一的说书匠陈弃文,这才在簇拥下迤逦拖着身子走来。

  茶客们眼见陈弃文走来,无一不是会心地掷下茶盏,投目望向陈弃文。

  陈弃文双手作揖,边走边微傾着身子,连连致歉道:“陈某来迟了,诸位莫怪啊!”

  “说书的,哪个俏姑娘在被窝里头留着你了吧!”一糙汉子抚着下须,另一手指直戳陈弃文的身影,放肆笑道。

  陈弃文老脸涨红,双目微突,忙着解释道:“哪能呢,这是昨晚睡觉闪了老腰,爬不起来了!”

  “当真是闪了腰?”那糙汉子又问。

  “这还能有假!......我不与你置辩。”陈弃文笑着挥手,轻车熟路地跃上小台子,从台桌上拎起一柄折扇,咻然开屏,又如往常般娓娓道来:

  “说这梧桐镖局,前些日子里可死了不少的人!”陈弃文轻摇折扇,拉着长音,有意吊人胃口道。

  听客们闻听此言,面面相觑,低声交耳道:

  “哎,是哪个梧桐镖局啊?”

  “蠢驴,还能有哪个梧桐镖局?自然是昭镖头昭傅雪的!”

  “我问得是哪个地方的镖局,雍州?秦州?”

  “这我倒不清楚,秦州?”

  “......”

  陈弃文恰准火候,一合折扇,带出无量风波,了然道:“诸位且听在下细细道来。”

  “说这梧桐镖局里,招揽了个真煞星,那人收受恩惠不报不说,竟然还还以屠戮,一人屠了整整三大车的镖师镖头!

  这还不够,这煞星甚至有胆将所杀之人的尸首,全然送至梧桐镖局,以供老镖头点阅,杀人还要诛心,当真是天煞星啊!”

  陈弃文话锋一转,缓缓道:

  “此人名为......陈守拙。道上称:一世侯。”

  “知道了名字,待镖局昭掌柜正欲照着这名儿往下追查时,这名儿的真正主人竟姗姗来迟地来了镖局!

  好嘛,这厮连名字都是偷的别人的!于是镖局掌柜,只得按照他的身材体貌加以描绘,又作了画像为衬,以此挂在了鬼市的赏金帖上,嘿,那赏金可足足多了其余人数倍!”

  陈弃文唾沫飞溅,眉飞色舞地讲完了这段话,又不知从哪儿顺来了一杯茶盏,也没管烫不烫,只管一股脑地将其一饮而尽。

  也在此时,台下两袭黑衣看起来有些落寞地抽身离去。

  二人自是陈守拙和黎央。

  待走至清风楼外,黎央这才仓促开口,话语间带着嘲弄道:“看来,你现在还算是个香饽饽了。”

  “我原先总认为自己是不慎卷入这‘局’之中的,可如今看来,似乎这‘局’是只针对着我展开的。”陈守拙眉眼冷峻,有些不可置信道。

  “嗯......照目前来看,的确如此,自你步入梧桐镖局,到被那个北殇王的丫鬟选去押镖,再到征战眉锦后被‘不良人’设伏,以及如今的真假陈守拙,都透着刻意的感觉。”黎央眉眼低垂,难免有些一头雾水。

  一切都显得太过特意了。

  二人腊月时分所遇到的一言不合就抡斧而来的汉子,正巧对应着另一位“陈守拙”所杀的“三板斧”。

  而这件事,是陈守拙得以殊获镖头之职的敲门砖。

  至于后来的那个尤物,陈守拙原先是只觉熟悉,这才出刀拦下,可仅是这一动作,就足以惹得姑娘倾心吗?

  不得而知,但这件事却是陈守拙得缘讨伐眉锦的契机。

  再到后来北殇王的玄甲铁骑,藏匿着的《移花接木》,半路杀出的李泷白,所有的事情竟都出奇紧凑的牵扯在了一起。

  而种种事端的矛头,也出奇一致的指向了陈守拙!

  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吗?

  不,若有能力设局,那幕后之人也定能像抹灭蚍蜉般抹灭陈守拙,可他却是处心积虑,一步步的算计着陈守拙。

  为的到底是什么?

  是异于常人的别样情趣吗?

  陈守拙同样半死不得其解,但他冥冥之中却已然察觉出了这局以及那做局人,或许都与曾经未失去记忆的自己有着关联。

  念及至此,陈守拙心中对于身世来历的怅然感又一次宛若潮水般席卷心头,久久难以散去。

  “喂,想什么呢?”黎央蓦然开口,打断了陈守拙的思绪道。

  “没什么......我要去鬼市一趟。”陈守拙沉声道。

  “去鬼市干嘛?”黎央微蹙柳眉,凑过身子,不解问道。

  “找人。”陈守拙轻吐出两个字,接着迈出步子朝着城外走去。

  黎央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选择相信地跟了上去。

  ......

  鬼市——

  行路的二人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家徒四壁的小摊子前。

  陈守拙印象里有些丰腴的掌柜依旧靠在木椅上,只手端着茶盏,面色看上去甚是和悦。

  见此,黎央轻车熟路地从袖中取出一袋钱袋,轻巧丢在柜台上。

  掌柜的有些惊诧,却只是拧紧了眉头,利落放下茶盏,缓缓从躺椅上支起身子,期间,还不忘睨着眸子注视着来客。

  “小妮子?还有......你?”待看见了黎央身后的陈守拙时,掌柜的不由瞠目结舌道。

  “打听个事。”陈守拙冷言冷语道,全然没有将掌柜的惊诧放在眼里。

  掌柜的依旧挤弄着眉头,随即看了看黎央一眼,这才回过目光,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陈守拙。

  陈守拙被他这冷不丁的直视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头下意识拧在额间,手也顺势扶上了后背。

  掌柜的短促地吐了口气,凑过身子低声道:“你小子怎么没死啊?”

  “你知道些什么?”陈守拙冷声问道。

  掌柜的又吐出一口气,佯装严肃道:“诶,知道梧桐镖局被屠了半门的事儿吧?”

  陈守拙和黎央装着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按说从明面儿上看,是一伙山贼劫了镖,将尸首寄回了镖局。但从暗来说,我倒认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掌柜的歇了一会儿,又说:

  “而这场阴谋的目的,或许便是一次政治交锋。你我应该皆知前不久林国公将女儿许配给了三皇子,这本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佳事,只是,天子如今可并未立下太子,似乎有意打破立嫡不立贤的政治传统。

  而照着这么说下去的话,在西北势必要如日中天的梧桐镖局,则看起来像是林国公之女的离家嫁妆,实则是壮大了三皇子的附属实力。如此想来,作为皇位争夺人的大皇子以及二皇子,怎么不会有所行动?

  大皇子守着三千侍,或许不惧怕梧桐镖局这股势力,可二皇子势单力薄,难免不......况且我还从北殇王府那了解到,二皇子与北殇王近来曾有几封密信往来......”

  掌柜的言及至此,弦外之音已然很是明显。

  可作为当事人的陈守拙心中仍有不解,又砸下一袋铜钱追问道:“那按你说的,我为何非死不可?”

  “陈守拙,你可真是榆木脑袋,这般的政治斗争,做局的怎么可能不想着揽来一个身份干净,与几方势力都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入局?而很显然,你就是那个被看上的蠢蛋!至于斗争结束,作为棋子的你竟然还活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黎央在陈守拙面前压下嗓音,咋呼道。

  掌柜的对黎央的话语很是赞同,不禁点了点头。

  “小妮子说的不错,如果你死了,那么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不是罪魁祸首了。至于那个在梧桐镖局里的陈守拙,则是做局人为此局画下的一个句号。”

  陈守拙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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