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玄松手，任由姜书墨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脑后磕出大片鲜血。
“你说，你们是神霄宗弟子？”
借着火光，他终于看清两人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道袍。
李清玄觉得人生虽然是大起大落的，但不应该是今天。
“正是，你这个歹人，是不是妖族的走狗！我师父可是筑基期修士！不会放过你的！”
女孩身形高挑，容貌秀丽，白晳的皮肤吹弹可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头，眸中似有星光。
此时她正气鼓鼓地看向李清玄，拿着一根木棍挥舞着，企图吓退面前的歹人。
李清玄有些无奈:“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我不是坏人。”
“白师妹，你不要信……”
姜书墨扶着石壁站起，听到这番话后，急忙出言提醒道。
她心中有些绝望。
自己一个炼气二层修士已经战败，只剩下还是凡人的白心语和陷入濒死状态的师父。
几人根本拦不住这歹徒。
虽然李清玄不知道白心语修为，但看那颤抖的身子也猜出了几分。
他接着冷声:“要是我真带着歹心，你们这些人能拦得住我？”
“我早一刀把你们全剁了。”
白心语扶着姜书墨坐下，怒声道:“那你来这里干嘛，还偷听我们讲话！臭不要脸！”
“因为我的马被你们偷了！那可是我的爱马！花十五两银子买来的纯白的小公马！”
姜书墨与白心语对视了一眼。
“那匹马受伤了，伤口不好处理，白师妹把它带进洞内，准备治好伤再送回去……另外，那是匹母马！”
姜书墨抹去嘴角的鲜血，将纤细的手指递入口中，吹响了哨声。
踏，踏，踏……
马蹄声响起。
白马在两人身边停下，看也不看自己的主人，不断打着响鼻。
“哼！”
白心语冷哼一声。
李清玄看着它前腿绑着的布条，面上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内心深处却十分尴尬。
洞内的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
直到老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才打破洞窟内短暂的平静。
“以凡人逆伐炼气修士。”
“你是哪家的弟子？想必背后宗门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吧，也不会沦落到当妖族的走狗……”
筑基期修士的眼光何其毒辣，她甚至没动用神识，只靠目光就分辨出他的真实修为。
就像刚刚她仅凭感觉，就发现了躲在石头后面的李清玄一样。
李清玄脑海飞速旋转，一个计划悄然成型，他正欲开口实施，却被惊呼声打断。
“什么？你是凡人……”
姜书墨喃喃低语。
她一直以为对方是炼体修士，所以才能依靠强横的肉体打败自己。
但从没想过李清玄会是凡人。
不只她一人震惊，白心语也是如此:“好厉害……能把姜姐姐打败。”
但想到同样身为凡人，自己却连忙都帮不上，她心中有些自责。
李清玄淡淡道:“晚辈无门无派，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他面色凝重，哪怕筑基期已经是濒死状态，仍然能感到巨大的压迫力。
老妪泛起一抹冷笑，眼里的精光仿佛要把他看个透彻:
“草民而已？草民来霄山干嘛？别跟我说来游山玩水！”
李清玄拱了拱手，语气十分坚定:“晚辈对贵派仰慕已久，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拜师神霄！”
听了这番回答，不止老妪愣住了，旁边两人也十分惊诧。
探子？细作？
老妪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李清玄见到默不作声的三人，心中一狠，毫不犹豫道:“晚辈梦中得一高人指引，让晚辈前往霄山寻觅仙缘！”
姜书墨虚弱道:“师父，你别信他！”
老妪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高人？你那高人叫什么名字？”
“李太一。”
轰！
一道雷霆在老妪耳边炸响。
她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挣扎着坐起身，语气十分急切:“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对这名字反应这么大？
李清玄有些纳闷。
他想着云箓的改编者正好就是神霄宗开派祖师，所以把这个名字编进了故事里。
洞窟内的气温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老妪的目光死死盯着李清玄，呼吸越来越急促，等待着他的回答。
白心语正在给姜书墨擦拭血迹，见到自己师父如此反应，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捂住了嘴。
她低头看去，只见姜书墨摇了摇头。
“正是神霄宗开派祖师李太一。”
沉默半响后，李清玄有些犹豫地给出了这个回答。
他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好是坏，他只知道这个答案说不定能让自己拜入神霄宗，成为一名修士。
“好，好，好……”
老妪一连应了三个好，接着闭上双眼，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白心语脱口而出:“师父，开派祖师不是玄霄子吗？怎么是李太一呢？”
姜书墨也翘首以盼老妪的回答，这和她们在宗内所得到的答案并不一样。
这个还能答案不同？
李清玄浑身一震，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妪会如此失态了。
老妪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接着她看向李清玄道:
“你可知神霄已灭？道统都有可能传不下来，接下来会慢慢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
旁边两人的目光都有些灰暗，显然这句话勾起了她们什么伤心的回忆。
虽然李清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他没得选择。
不加入神霄宗，李清玄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成为一名修士，他总不可能去问黑风老妖。
“晚辈知道。”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正是吾辈修士该做的事。”
李清玄朗声道，目光清澈如水。
老妪露出难看的笑容，低声喃喃道:“能把神霄宗道统传承下去，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父。”
姜书墨轻轻唤了一声，似乎对李清玄加入宗门心有不甘心。
“咳，咳……”
老妪吐出一口鲜血，虚弱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与李太一有缘分，也能接受现在的神霄宗，那让你拜入又有何不可……”
“晚辈在此谢过。”
“不过老身还要看你的资质，才好传法于你……你上前来。”
李清玄面色一凝，知道最重要的考验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