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峰走进书房,见钱俊英正端坐在桌前,认真地翻看着桌上的资料,丝毫没有注意到钱峰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妈?”钱峰见钱俊英对桌上的资料看着入神,忍不住叫道。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钱俊英对钱峰的突然归来神情有一丝慌乱。
“我资料落家里了。”钱峰下意识看了眼钱俊英正在翻看的资料,眼神似乎在告诉钱俊英,被遗落的正好是这份资料。
钱俊英停止继续翻看手上的资料,脑子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
“你在调查圆润?”钱俊英满眼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于什么目的会去研究一家企业,当钱峰肯定的目光告诉钱俊英,她说的没错时,钱俊英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为什么?”钱俊英心跳突然加速,就像有什么猛兽即将冲出牢笼般,心乱如麻。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钱峰简单的几个字,然后便俯身开始收拾着桌上的资料。
“你这话什么意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它。”钱俊英神情慌乱,言语尖锐,语气中夹杂着怒火与害怕。
钱峰停下手上的动作,直起身来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钱俊英被钱峰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麻,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眼神慌乱无主。
钱峰还是第一次见到钱俊英如此心慌,六神无主的状态,钱峰突然完全相信了陈尘说的话,这个被钱俊英瞒了一辈子的秘密,如今即将呼之欲出,但是钱俊英似乎也没有想坦白的意思。
钱峰没有多言,将资料重新装进档案袋里,然后便转身离开书房,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书房门重重的合上,“砰”的一声惊扰了钱俊英的思绪。当钱俊英再次缓过神来时,钱峰早已开车离开了这个家。
一路上,钱峰心乱如麻,他不知道为什么钱俊英还要继续守着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让这个秘密折磨着自己。刚刚在书房的那一刻,钱峰好想告诉钱俊英,她以为的秘密,早已公布于天下,她为什么还要守着它,对自己只字不提。但是,当话即将脱口而出时,钱峰还是忍住了,仅仅是因为那是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只要钱俊英一天不愿意说,钱峰依然可以装作对此丝毫不知。
陈尘的航班终于成功落地,此时陈叔已经开着车等在航站楼出口处,静静地等着陈尘的身影出现在出站口。
陈尘刚坐上车的后座,陈叔便将一堆资料递到他手里。
“陈叔,这······”陈尘分明的记得自己并未提起需要这些资料。
“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你跟你妈一样,心地柔软而善良。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都不想让圆润和俊英任何一方受到伤害。这里面是这段时间你姐正在密谋的一些项目资料,如果想说服你姐放弃,你只能看看能不能从这些资料中找到有用的信息。不然以你姐的性格,即使你磨破了嘴,她也未必会答应你的要求。”陈叔一边稳妥地开着车,一边安慰着陈尘。
陈尘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陈叔将黄丽茹分析地十分到位,而且就像陈叔所说的那样,黄丽茹正是以自己的雷霆手段逼的集团那帮老骨头不得不信服。就像陈叔所说的那样,对于劝说黄丽茹一事,陈尘并无想法,也没有把握,如今便只好寄希望于陈叔给的这部分资料能让陈尘收获到想要的信息,想到劝说她的办法。
陈尘仔细的翻看着黄丽茹正在打算着手的项目资料,他不得不怀疑黄丽茹是在俊英安插了眼线,不然为什么她能将俊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掐得如此准,就连陈尘这个俊英的股东之一,有些项目陈尘都不知道的,但是黄丽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叔,我姐一下要拿下这么多个项目,公司的人力能负荷吗?”陈尘仔细数着,大大小小的项目不下十个,还不算上圆润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
“实话实说,目前有点困难。毕竟现在还有不少重量级的项目正在进行中。按着现在公司的人力,没人能有心力兼任。”陈叔心里很清楚,黄丽茹此次做的决定有点唐突,稍有不慎,可能会牵扯进圆润现在账户上的所有现金流,让圆润卷入资金短缺的漩涡。
“那我姐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陈尘对黄丽茹的做法越来越看不懂,甚至也不知道一向理智的黄丽茹是受了何刺激要做如此大胆的事情。
说实话,陈叔算是从小看着黄丽茹长大,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黄丽茹如今失去理性,为了一个目的如此的不折手段,方寸大乱。
“陈叔,去公司。”陈尘越想越不对,他想当面向黄丽茹问清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叔本想着舟车劳顿了一天,让陈尘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公司。但是如今陈尘满脑子都是问号,如果不弄清楚这些事情的话,陈叔知道,陈尘也不可能睡安稳。
等陈尘舟车劳顿来到公司时,黄丽茹正在开会,陈尘从秘书的口中得知,黄斌最近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并未出现在公司的大小会议上,甚至很多事情黄斌已经渐渐撒手交给黄丽茹去管理。从陈苏去世之后,黄斌的心境渐渐开阔,像是瞬间看淡了很多事情,黄斌不再执迷于工作,而是开始调养身体,享受起眼下的生活。
陈尘双手接过秘书递来的热腾腾的咖啡,然后坐在黄丽茹的办公室里,看着公司外面人来人往,心情渐渐舒畅。
“你怎么突然来了?在鹏城过的还算开心?”黄丽茹推开办公室门,刚进屋,便看到自己的亲弟弟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姐,我这次回来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亲自问问你。”陈尘转过身来,正好撞上黄丽茹疑惑的目光。
“什么事?你说吧。”黄丽茹合上笔记本,满眼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弟弟,静静地等待从他口中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
“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为了圆润?而不是假公济私,以泄私愤?”陈尘知道自己的言辞过于激烈,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言辞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愤懑。
“你这是在质疑我?”黄丽茹面对陈尘的问题,面不改色,脸上流露出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
“这不是质疑,是出于关心。”陈尘目不转睛的看着黄丽茹,渴望捕捉到他眼神中划过的每一丝神采。
“如果是为了公,又怎样,如若仅仅只是为了私,又如何?”黄丽茹本以为自己的亲弟弟会跟自己一条战线,支持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但是当假公济私四个字从陈尘嘴里说出时,黄丽茹知道自己错了,他们虽然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但是毕竟两人之间差距的时光,足以让亲情变得疏远。
“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理性的人,我不希望你冲动地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陈尘缓缓靠近黄丽茹,试图用双手轻轻抓住黄丽茹的双肩,但是却被黄丽茹一个转身,躲避开来。
“我也以为你是我亲弟弟,你会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为何。如今既然你跟我不是一条战线,那么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你走吧。”黄丽茹语气冷漠的仿若匕首,刀刀插进陈尘的心房,让他瞬间跌落谷底,心痛如绞,血流不止。
被下驱逐令的陈尘悻悻的离开了圆润集团,他本以为作为姐弟,他们之间还有一丝亲情的羁绊,黄丽茹能听他说几句,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黄丽茹比他想象中更加的固执,不只不给他机会解释,甚至还直接下了逐客令,将他驱逐出来。
陈叔见陈尘一脸失落样走到跟前,心里便瞬间明了,正如陈叔所预料的那样,陈尘肯定会碰一鼻子灰,在黄丽茹那里讨不着半点好处。
一路上,陈尘什么话也不想说,陈叔也很识趣地什么话也不问,只是偶尔通过后视镜看看陈尘的状态,偶尔从陈尘的面部表情捕捉他的心理变化罢了。
酒醉的蒋妍殊再次苏醒时,天上早已明月当空,窗外华灯初上,墙上的时钟无情地滴答滴答不急不慢的走着。
蒋妍殊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竟然对此感觉并不太陌生,甚至有了一丝熟悉感。
蒋妍殊走出房间,脑袋还有一丝隐隐作痛。蒋妍殊轻扣凌琅的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凌琅清脆的声音。此时凌琅正倚靠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书,仔细的看着书上的文字。
“我进来是想在离开前跟你道声谢。”蒋妍殊走到凌琅身旁,言语中满是感激。
凌琅从床上下来,邀请凌琅在沙发上坐下。
“现在已经很晚了,再加上你下午喝了太多酒,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这里过夜。再说了,你现在开车也并不安全。”凌琅言语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但是言辞恳切,却是出自一番真心。
蒋妍殊拒绝了凌琅的好意,最终执意打算开夜车回家。凌琅见蒋妍殊去意已决,便不再过多规劝,而是让管家给蒋妍殊准备点清淡的吃食,让她吃完再走,毕竟醉酒一天,胃里滴米未进,这样对她的身体伤害极大。蒋妍殊面对凌琅的周到体贴,这次没有再拒绝凌琅的好意,而是坦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面对凌琅的大度、体贴、周到、进退得宜,蒋妍殊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钱峰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如果蒋妍殊生就男儿身,或许她也抵挡不了凌琅的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