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坐在大椅子里,看着那头一个弱小的身影,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呼吸都能感受得清楚,本以为会是一个强势的开头,无趣的结尾,看来他错了。
纤巧的身影已经走过一半的距离,还是保持着那种不快不慢的节奏。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改变过,周围“嘤嘤”的哭声早就停止了,相信都和他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孩子如何走完。
八爷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散漫的坐姿,随着孩子的脚步逐渐端正了起来。强者是该受到尊重的。
穆林月已经走到八米了,脚底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她知道药效已经到头了,不过,这已超出她的计划好多了,本以为只能保护她一半的路程。若真的毫发无损得过了火山,会被别人当成怪物的。
豆大的汗珠从她秀美的脸上滚落下来,她保持着呼吸,尽量忽略鼻下传来肉体烤糊了的味道。努力回想母亲的怀抱,小时候母亲为她哼的歌谣,微笑时弯起的双眸。娘,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终于走完了,不止穆林月松了一口气,看客们都要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们大惊小怪,是能如此平静过完火山的,这是第一人。
林月尽量摊平双脚,享受脚下的清凉,至于痛,这么一点又算得上什么。
大厅的灯光骤然亮起,林月不由抬手挡了挡,这时才发现为道的尽头坐着一位带着鬼王面具的男子,她取出背包里的画像递了过去,现在他们在同一层面上,她可以提出她的要求了。
八爷没有接,只是挥了挥手,就有人拿下支办了,而他的目光仍盯着这个矮小的孩子看,满脑门的问号,太他妈的奇怪一,他是怎么做到的。
穆林月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见她已做完她能做的一切,不由彻底松了一口气,余下的就是等待了,转身来到大厅的墙边,靠墙坐了下来,开始检查伤口,说实话,真他妈疼。
八爷坐在椅子里,将这小不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满以为接下来他会晕倒,必定是个孩子,一放松极易出现这种情况,包括他自己有时都不能幸免,撑着一口气能干很多事,等松了就没了。
目光跟随着她,看到她靠在墙边,开始处理伤口,更加来了兴致,不由跑下椅子,上前仔细观察,人家都没把他当回事,还拿什么乔。
“你挡住我的光了。”这是穆林月进大厅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噢”八爷惊觉,往旁边闪了闪,随着她原地坐了下来。
穆林月没再搭理他,也没功夫搭理他。现在她必须处理好伤口,抓紧时间休息,如果母亲出现最糟糕的状况,她才能应付。
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白布铺在地上,取出简易手术包,习惯性得扯平四角,活动了一下十根手指,取出镊子蘸上酒精准备消毒。
“这个玩意我知道,是酒的一种,但又不是酒,不能喝,擦在伤口上很疼。”八爷终于在一堆东西中找到了认识的物品。不由有些兴奋,却不知他的下属都在暗暗抚额,真不知那一个才是孩子,他家主子咋这二呢。
穆林月没理会,一般这种无意义的话,她都会自动屏蔽。消完毒,才看清,整个脚底已乌黑一片,亮着的是几个黄色的水泡。
见小子拿起银针准备刺向水泡时,八爷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拦了一下。
“很疼的?!”“我的脚。”“啊,噢。”
虽在小孩眼中看到了不耐,但他还是觉得有趣,可能一个大人做出来可以为常,而一个孩子就另当别论了,特别还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让人总想试探。
林月总算处理完伤口,抹上自制的膏药,当那种灼痛感谢逐渐消去,不由让她欣慰得眯了眯眼,伸直双腿,伸了一个懒腰,却不知自己这个动作,落在旁人眼里是多么得振惊,特别是八爷眼里。
此时的八爷仿佛看到一只冷静的豹子,转眼变成一只懒散的小猫咪,让人好想给它顺一顺毛。八爷背着的手使劲搓了搓衣袖控制那种手痒。转开视线,却落在了那两只雪白的脚丫上,每个指甲在灯光下正范着珍珠般的盈光。让人有一种想抱进怀里呵护的感觉。
八爷暗暗掐了掐自己的腰,彻底移开了自己的眼睛,看来自己是在这里关疯了,竟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起了别样的心思。老九快点回来,我要去百乐门找我的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