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迷迷瞪瞪倒在后排睡了一觉的穆林月,发现窗外的风景熟悉起来,满是疑惑,是哪个臭小子告诉阿九这个地方的。要带也是自己带他来,如今怎反了个。
从后视镜里看她略疑惑的表情,便知她猜到了他的目标地。他想告诉她,他们结缘可是天注定的。无论怎么绕,终会走到一起。
牵着她的手熟练得穿过阵法,停在了自家院子门前。
“秦宅。”再次看到这两个字,穆林月脑中某根弦啪得搭在了一块,通了。
“这里曾经是你的家?”声音不可谓不震惊,这也太巧了吧。
“是。”凌九肯定得回答,扶着她的肩进入小院。“这颗树在我小时候就在了。”拍拍院中的老树,满是回忆。
“小时候有次爬上去,下不来,还是父亲把我揪下来的。”儿时许多的趣事涌了出来。
穆林月的大眼满是亮晶晶的看着凌九,无形得鼓励着他说下去。
“母亲喜坐在树下做衣服,补衣服。小时候太皮,衣服破得太快了。”
“还有那个窗,有一天我犯了错,父亲把我关在里面,我趁他们没注意,从窗爬了出来,结果衣领挂在窗沿上,差点没把自己勒死。”
顺着他的目光,听着他的讲述,穆林月似看到了,蹬着小腿的小阿九,憋得一脸通红,挂在窗上等待求援。
“从那以后,我不会再被关禁闭了,但会被罚抄书。唉。”明显,抄书累多了。“很多东西都是那几年调皮抄书记下的。”
“那边是个小教室,父亲免费每晚教村里的孩子读书,我是助教。”
眼前似晃过一个小孩装作老学究的模样,走过每张桌子,纠正别的孩子。莫名的喜感让穆林月一乐。
“若我们晚搬走一年,就能遇到你了。”祥婶的讲述不是很细,在凌九潜意识中,他一搬走林儿就搬来了。
“你知道我也曾住在这?”傻瓜,那年你没搬家,这个世上就没有穆林月了。这是她心底最深的柔软,她会珍藏一辈子。不会告诉任何人。
“年前我来过一次,遇到了祥婶。”本就想和她一起回杏谷看看,没什么好隐藏的。
“祥婶啊,她还是喜欢经常回来看看。”曾住在这的老人已没几个了。
“她告诉你我的名字?”在她的印象中,杏谷的人只称她为小姐,从不提及她的姓名。甚至许多小一辈的,都不知她的全名。
“她们只叫你小姐。”凌九拉她同上次来一样,坐在门槛上,“但他们提到了顾留与抚春的婚事,后来我就猜到了。”
“你倒是聪明。”
“不聪明怎么配得上你。”
“你这是在夸我吗?”两人调笑着,看着眼前仍有些荒凉的小村,心底却异常平静,他们相信通过他们自身的努力,未来会越来越好。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坐会门槛吗?”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祥婶拉你坐过门槛?”穆林月声音中带上了丝丝笑意。
“嗯。”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想知道?!”
凌九不语。
穆林月牵着他站起来。“看着。”转身寻来一片残瓦,放了一些药末,用银针刺破指尖,滴了几滴血液在粉末上。
凌九皱眉,穆林月不等他反映,将手指放进了自己嘴里,止住血后,拉着他后退到大树下,很快外面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什么?”这种声音让人头皮有些发麻。穆林月扣了扣他的手心,示意他看下去。凌九心中微痒,强忍耐着,注意外面的情形。
终于声音的来源露出了真面目,是毒虫,各式各样的毒虫,围在残瓦旁,看情形似是陶醉在这味道中。
“走。”见药效差不多了,带着凌九进入了密道。
“怎么这么多毒虫?”见毒物没有跟进来,凌九才开口寻问。
“我养的。”当年的防御太过仁慈,才让人有机可趁。若当年她如现在般下得去手,哪会舍弃自己的家园。
“见人就会攻击吗?”这些毒物,看守门院是很好,可也容易伤了自己人。
“我在杏谷种了草药,自己人身上的味道,不会引起它们的攻击。”走在狭长的密道里,两人低声交谈。
“难怪秦大爷听说我坐过门槛,就不怀疑我了。”毒虫都认可的人,自然可进入杏谷。“为什么我可以?”
“可能是你与我接触过,粘染了我的气息。”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实际上是给他解蛊时,她动用了自己的血为引,使他身上早存在了她的气息。而她血的气息正是这些毒物又爱又怕的东西。算起来他现在也是半个百毒不侵了。
凌九皱眉不太满意这个结果,现在说他身上有她的气息,他信,必定这段时日里,他们朝夕相处,相拥而眠,没有比此更亲密的时候了。
而在年前,他们之间的身体接触也只限于仅有的那几次。虽不太接受这个解释,可又寻不出更好的来,只得存在心里,望以后能有机会解惑。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了出口。凌九明显觉得这次路程短了很多,果真应了那句话,不是风景改变了,而是陪你看风景的人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