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在穆林月的脸上,让她极不情愿得睁开眼睛,墙上的挂钟已指示到了七点。
该起了,有那么一瞬间让林月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以读书的方式回到上海,难道上辈子她上学还没上够。也就是那么一会,便释然了。
这是最佳的身份,方便做很多事,又不让人怀疑到她身上来。
纠结了一小会,还是爬下了她最喜爱的大床。开始洗漱,打开衣柜,选了一套较为老式的斜襟衣裙,不是她不喜洋裙,只是她现在必须保持低调,又是江南来的女子,这种衣裙并不突兀。
而且老式衣物较为宽松,放便她藏好多防身的东西,虽说只是去读书,不带点什么总觉得不安。对着镜子想对付自己这头已过腰的长发,发现还是无能为力,不由有点怀念小时候一头短发的方便。
知秋准备好早餐,回过头就看到她们家的小姐,穿着长裙,披着头散发得从楼梯上下来,还很无辜得朝她眨眼。
知秋无奈得叹了口气,小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梳头,简单得扎个马尾或乱抓成一个团就是极致了。
接过梳子,轻轻得捧起那头如丝般柔软的长发,梳好辫了两根辫子很好得与她的衣服搭配起来。
知秋明白小姐想低调,其实,她真想告诉小姐,她穿什么都低调不起来,不同的衣服,小姐总能穿出不同的韵味,那怕不合身,也挡不住她那种自内而外的光芒。
穆林月让老王把车停在街角,远远得就能看见城南大学的大门。
整理了一下物品,缓步而去。虽说也有不少学员坐车而来,可她真不想引人注意。这个时候有车的人,要么就是军政,要么就是帮派,要么就是特有钱的商人,这都是少数群体,作为一个合群的人来说,还是步行的好。
虽前几日报名时,林月并没有亲自前来,但城南大学的布局早已了然于胸,让人知道的,和不让人知道的,她都知道。
目不斜视得她走向她的班级——绘画班。为什么选这个专业,也许觉得这是她两世最不擅长的吧。既然来上学,就学点东西呗,家里的那几只可不这么想,总觉得她是懒,几笔就能勾画出那么形象的东西,还叫不会画,来个雷劈死这个丫的。
正在穆林月合群得走向教学楼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是洋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林月习惯性得捏了一根银针在手,肩头被人撞了一下,不疼,但很让人不舒服,暗暗了皱眉头,要不是接触的那一下,她没感到杀气,银针早就出了手。
“让开,土包子。”耳边传来一句低骂声。
“哥,你等等我。”那女孩终于抓住了前面不远的一位男子的胳膊,甩着手撒娇,与刚才跋扈的样判若两人。
穆林月看向那个女孩,比较起来她真的像是个土包子。女孩青春飞扬,一袭红色洋裙,长度刚这膝盖,同色的洋气拌带皮鞋,同色调的手包,整个人将洋派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看到她的发式,林月差点破功,一条辫子搭在胸前,她真想问一句“大姐,你闹哪样。”
不想理会这种蛇精病,林月抬手拂了拂肩头,顺势收好银针,准备前行,并没注意停下脚步回头的男子眼中的那抹惊艳。
见她摸了摸肩头,误以为是表妹撞疼了她,有些生气。“撞人了吧!道歉。”
“我不。”
“道歉。”
“我不,哥。”
“表哥。”
“不,就喊哥。”
当这番无油盐的对话最终无结果结束后,林月已经进了教室。男子不由心中有些遗憾,如此认识美人的机会,居然错过了,不过在一个学校,总会有机会的。
来到教室,已来了许多同学,上课的时间,都三三两两得围在一起相互介绍,对于这些小屁孩,穆林月真没什么心思应付,放眼望去,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靠有一个单人的位置,便抬脚走了过去,坐下望向窗外,等待上课。
“你好,我叫凌轻舟。”一道甜美的声音把林月拉出了放空的状态。看着眼前小鹿状的双眼,不禁有些暗暗抚额,她是有多吓人,把人吓成这样。不过这女孩眼底到是有点有趣的东西……
“那个林?”不会这么巧吧,居然有个字与她相同,她该说缘份呢还是缘份呢。
“两点水的凌。”
“噢。”幸亏不是。
“轻舟,好名字,一夕梦唱一夕秋,一叶轻舟一叶愁。里的轻舟。”
“嗯,我娘取的,她也是这么说。”女孩听到表扬脸红了红,若隐去眼中的那丝得意就完美了。
林月心下冷笑,止住了调侃的心思,是专门针对她来的,还是见人都这样。很快否认了前一种猜测。
“穆林月,是双木林。”看她如此卖力的份上,还是交换一下吧。
就这样穆林月算是接交了上学来的第一个同学。凌轻舟不知假意还是本质表现得很腼腆,与林月前后桌,下课后也不愿动弹,总想转过身与她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她别扭的样,让林月想起阿吱犯错的样,不过阿吱相真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