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顾行站在书桌前,有些不敢抬头看穆林月。
穆林月坐在椅子里,翻阅着顾行这一块的报表。“坐。”也没抬头。
顾行象是没听见,固执得站在原地。
林月看完帐册,将其合起来,终抬头看向这个顾家最小的兄弟。“还好吗?”
一句问候,让顾行瞬间有些激动,虽知道这是小姐对下属惯有的关心,但仍免不了窃喜。“嗯。”他不敢多话,怕小姐看出什么。
“这一年辛苦了。”穆林月说的是实话,顾行在他们几个中是最辛苦的一个,他手底下是她经济中最大的来源,也是所有生意中最危险的——走私。
这一项本是她亲手抓的,顾行却主动接了过去,好在局面已经打开,小心些还是要相对容易点。
“没什么,各方都还算讲规矩。”顾行放松了一点,谈起手上的事,他有种莫名的自信。
“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林月对他做的一切表示肯定。顾行一阵欣喜。
“这一行太危险,若不是世道太乱,我真不想再做了。”穆林月叹了一口气。
“没……”
穆林月抬手阻止了顾行的抢白。“还是那句话,钱、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没了什么都没了。有人在,什么都好说。”林月郑重得拍了拍他的肩,这是她所能做的与人最大的接触。
“我明白。”顾行垂下眼,挡住了眼中的欢喜,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还有,”林月想到了另一件事,刚才顾行拔枪时的杀气她不是没察觉到,只是莫名对凌九有种信任,相信不会出现糟糕的结果。只是这种行为,她并不赞赏。
“下次别再冲动了,他不是可以随便试探的。”顾行的心沉到谷底,看来自己终究是没有机会了。
“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认输不是怂包,是审时度势,为了无谓的事,拔枪斗狠,不值得。”林月说完,不再看顾行,翻开另一本账册。
顾行抖了抖嘴,还是没能把那句“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这句话说出来。他知道,一旦言明,自己还能不能在她身边都不谓可知,这代价太大,他承担不起,捏了捏拳头退了出去。
林月有些烦躁得揉了揉眉心,顾行看似不靠谱,其实他比顾留更圆滑,否则也管不好这么一大摊子事,今天的行径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却又想不明白,只得丢在一边,她有太多事要忙。
穆林月在书房查看完近期的帐册,已快到傍晚,四海茶庄的后面是一片梅林,当初也正是这片梅林,她才想到建个茶庄。
此时正值冬日,腊梅开得正好,不由来了兴致,挎着一个竹篮出了门,想着晚间与抚春她们梅花煮酒,也算是齐了出嫁之前,女儿们坐夜的习俗。
凌九也被安顿在茶庄后院,即是穆林月的朋友,便算是女方的客人了。
随着隐隐闻到的梅香,也来到了梅林,远远便见一女子,身穿白底梅花对襟袄,下着黑底百褶裙,乌发散垂于脑后,随风习舞。
一手挎着篮子拽着梅枝,另一只似雪白的素手正在攀折梅花,只是一个背影,皖如月中的仙子足以令人心醉。
穆林月一心在梅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将她看痴了。知道了,也无所谓,对男女之事她不从不感冒,也不太懂。
凌九欣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真想把这一刻记录下来,只可惜手边没有相机。而更多的是想把这个人藏起来,不让人见到她美,她的好。
顾行虽不算得上对手,但一想到这么多年一直在她身旁,不由心里还是有些隔应。
见她如此单薄得站在户外还是有些担心,虽美景如画,也不能生病不是,想到此,脱下身上的大衣,走了过去。
“抚春,等等我。”一声高叫,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凌九用大衣将林月一个围抱,迅速避到梅树后,他知道那是顾留的声音,不知这对未婚夫妻间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外人总不太好在场。
穆林月也听到了,刚想躲开,就被人用温暖的衣物包裹着闪开了。第一反映是反击,看清来人,才放下了戒备,见自己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被凌九抱着,不由想要挣脱开。凌九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才注意到顾留追着抚春来到了树下。
穆林月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了,忘记了此时自己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
凌九看似在注意外界,其实他已心跳如鼓,心爱的女孩被抱在怀中,她独有的体香,混合着茉莉与梅香让人沉醉,温热的体温,隔着衣物在这冬日是那么的明显。
他稍稍紧了紧臂膀,让她更贴近自己,感受到女人身子独有的柔软与起伏,他该死得起了反应。真想在这一刻将她揉进骨血里,可他知道不行。若不是外面的那一对,林儿早已脱离开他了,这一刻已是偷来的。还那敢有多的奢求。
开始调整呼吸,不断告诉自己来日方长,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