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老人也同意这一点,于是良久他才再次开了口。“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对阿吱好吗?”
“我的保证有用吗?我监督不了她的一生,您应该去问七爷,不仅用您的眼,还请您用您的心去看。不带任何偏见,他到底值不值得您的托付。”
阿哲老人沉默下来,开始认真思考她的建议。门外的七爷双眼已开始犯红,悄悄得退了下去。他的事可以放一放,他还有时间,总能磨到老人松口的那一天,可穆林月的事……
在凌宅的书房里找到了凌九。“穆林月的事你知不知道?”披头盖脸得就是一问。
“林儿出什么事了?”凌九紧张起来,起身就往外走。
凌七爷拦住了他。“林月,她活不长的事。”这话难以启齿,但还是得开口。
凌九愣了一下,随后有些颓废得坐了回去。“你怎么知道的。”双手插入头发很是苦恼。在兄弟面前不用太多伪装。
“这么说你知道了!”七爷腿软,坐到他的前面。那么好的一个人,怎就活不长呢。
“你听阿哲老人说的吧。”凌九苦笑得抬起头。“我知道了又能如何,总归都帮不上忙。”
“我们可以找人治啊。”七爷还不太明白世态的严重性。
凌九忍痛将老秦头那天的讲述复诉了一遍,当听到穆林月用她五年的寿命换回了阿吱,七爷的泪终是流了下来。
“是我欠林月的。”阿吱欠的,就是自己欠的,没了阿吱就没了自己。
“不是,是我。也不是,是命吧。”凌九已无力问苍天了。
“我们能做些什么?”七爷稳定住情绪。
“如常即可,她喜欢这样平静的日子,我们就这样陪着她过。”这是他目前的打算,陪她过想过的日子,陪她干想干的事,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以她为中心,只可惜,她对别人永远都没太多的要求,只求一舒心而已。
“若她去了,你呢?”七爷小心得问。
“七哥,若这次阿吱救不回来了,你呢?”凌九的反问让七爷无言以对,他已明白了他的决断。
“以后墨门可能就要靠你和八哥了。”凌九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他想阻止,可他开不了口。换作自己也挺不过来,如何去要求别人。
两兄弟互望,满是理解与坚定,等他们来到穆宅,却见到了另一番热闹的景象,三爷来了。
若只是三爷单独的来了也没什么,问题是三爷与老秦头是老相识,而此时他正抱着老秦头哭呢。紧随其后的八爷傻了眼,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三爷听说穆林月病重,念在这丫头好的份上,提出前来看看,八爷开车去接的,哪知一进门这就唱上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义父哭呢,也只能傻眼了。
“怎么回事?”凌九走到穆林月身边轻问。
穆林月双手一摊,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别哭了。”最终是老秦头被哭烦了,出了声才算安静了下来。
“师兄。”三爷抹了一把泪,又叫了一声。
“谁是你师兄。?”老秦头翻白眼。可熟悉他的穆林月知道他这是在强撑。
“老秦头,你果真不认识他?”见个长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穆林月表示受不了。
“臭丫头,就知道拆台。”知道她看透了自己,老秦头有些难为情。
“我不拆台,我搭台。”对付他,穆林月得心应手。
“搭台干什么?”
“看戏。”
老套路了,可他永远都上这当。
“再也不管你了。”老秦头吹胡子。
“只要你舍得。”穆林月浅笑。
“三爷。”
“义父。”众人这才有机会上前打招呼。
“等等,你叫他什么?”老秦头问凌九。
“义父。”凌九老实回答。
“好啊,你个小三子,收个义子勾了我徒弟,这事我们得好好说道说道。”揪起凌三爷的衣领就往外拖。
穆林月拦住想解劝的众人。“由他吧,他难为情了,打一架就好了。”那老小孩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越亲的人,越是喜欢挑衅,打一架就云开雾散了。
“他就是鬼手?”八爷回过味来。
“要不你是?”凌九白了他一眼。
“鬼手曾与我义父是师兄弟?”八爷的确话,让众人意识到的确是这么回事。
“的确是的。”穆林月根据师傅的表现肯定了这一点。
“妈呀!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大家同感,却没人理会他。
阿哲老人见到了七爷皱了一下眉,又扫了一眼远离自己,仍盯着七爷看的阿吱,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也不管别人听没听懂,转身就走。
“我吗?”八爷不明白,七爷动了身。
“没事的。”穆林月轻语。
“多谢。”七爷喉咙一堵,终是憋了个谢字出来。
“他怎么了?”穆林月察觉到他的异常。
“紧张吧。”凌九随口答到。也对,这算是见家长了吧。
对于他们最终谈的如何,结果如何,没有人去打听。反正老秦头搬到三爷那去时,阿哲老人也跟了去,没带阿吱,而阿吱还是住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第二天晚起了,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至于老秦头为何搬家,理由很简单,穆林月的药房他用不惯,而三爷又专门为他开辟了一间,便过去啰。而阿哲老人则毫无解释,必定穆林月的药需他们两人一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