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闭嘴！！把蒲元凯拉下去！换人！！”
KTV歌声震耳欲聋，每个人说话全靠吼。
“生日快乐啊班长！来，喝一杯！”
周眠拿起桌上的汽水和他碰杯，对方咦了一声，笑道：“喝酒啊班长！”
周眠摇头，“不了，你们喝。”
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强求。周眠在角落里找到姜念，少女眼神迷离，面前摆了几瓶空掉的酒瓶。
姜念感到身旁沙发凹下一块，扭头，和周眠对视。房间里只开了头顶一盏炫彩的灯，花花绿绿的倒影一闪而过。
“生日礼物。”
周眠打开盒子，是一条黑色编织手链串着一枚平安扣，平安扣的光泽在黑暗空间里闪了下。
“谢谢。”
周眠摩挲着手链，轻声笑了下。
“能戴吗？”姜念突然问。
周眠一愣，随后反问，“为什么不能？”姜念情绪不对，他感受到了。
是听见之前的对话了吗？
“我帮你戴吧。”
周眠把手腕伸出去，看着她。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姜念垂下头，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
姜念轻轻一拉两边的抽绳，“给你戴上平安扣，希望你平平安安。”在我身边。
“好了，你看喜不喜……”姜念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里。
“你怎么了？”
姜念挣扎了下，可对方抱的很紧，索性算了，理智粉碎，不再挣扎，她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叫了他一声，“周眠。”
身上的人低低应了声。
“你喝酒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跳的好快。”
周眠深呼吸一口，缓缓道，“因为它在替我说喜欢你。”
“什……”姜念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么？”
周眠抱紧了她，靠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低声道：“我喜欢你，我喜欢姜念，我喜欢的人是姜念。”
*
“拜拜，班长再见啦！”
“班长，生日快乐！要天天开心！”
“班长！我、爱、你！你、爱、我！我们甜蜜蜜！”
“傻逼啊蒲元凯！往里面座！班长，我们走了哈，念念就交给你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姜念出KTV时脑袋还是蒙圈的状态，周眠走到哪她就跟着走到哪，不知道是不是醉了，最后哐一下撞在他后背上。
“喝醉了吗？”周眠问。
他的声音很轻，周遭很安静，微风拂过，姜念一激灵，醒了醒神。她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抬眼看着他。
突然，她笑了一下。
“笑什么？”
姜念歪着头，眼神飘忽不定，“问你个事呗。”
“嗯，你问。”
“你......哎哎！”脚下一个没站稳，姜念往一旁倒去，眼疾手快的扶住电线杆。
周眠忙伸出手，最后在半空停下收回，笑着说，“还没过年呢，你现在拜年有点早了。”
“……”姜念双手环住电线杆，一条腿半翘在上面，反击道：“做梦呢你，还想让我给你拜年。”
周眠嘴角上扬，心情看起来颇为愉快。
姜念扯回刚才没说出来的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哎？这好像是每个女生都会问的问题吧。”
“你要怎么回答我啊？说从第一眼见面就喜欢我了？不可能吧，咱俩第一次见面也不是很愉快......”
“那是从什么开始嘞……”
姜念自言自语，周眠眼底带笑看她。
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到不如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好感。所有的喜欢都是建立在好感上，慢慢发芽而来。
他亦是，对姜念有好感，然后喜欢上姜念。
“这么跟你说，”周眠语气轻松，“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啊，我碰到了我的冤家，咱俩成了欢喜冤家，你知道吧，你呛我一句我呛你一句，谁都不让谁……”
周眠说着说着笑出声，姜念也跟着笑。
两个一开始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人，在慢慢的相处下也会日久生情，互生情愫，缘分让我们相遇。
周眠想，缘分是个好东西。
“然后就觉得我很有趣，对我有好感喜欢上我了吗？”
“嗯，我开始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想和你牵手，想和你拥抱，”周眠抬头，眼里是无比的认真和紧张，他觉得他大考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所以拜托，可不可以和我交往？”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手心出了汗，垂在腿边握紧松开又握紧，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焦急的等待。
等待她的回答。
她既没拒绝也没答应，两人就那么安静的对视，最后周眠轻轻叹了口气，“走吧，送你回家。”
姜念没动，眼珠一转，问：“我如果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周眠早在她沉默的时候知道了答案，勉强笑了笑道，“独自伤心一段时间，然后看能不能努力追到你。”
姜念愣了一瞬，她没想到他的答案，他说要试试努力追她。姜念垂下头，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再抬头时恢复了原样，她问：“那我如果答应了你会怎么样？”
这下轮到周眠愣住，以为在安慰他，周眠开玩笑道：“我会现场给你表演一个托马斯旋转。”
“好啊，那请开始你的表演。”
“什……”周眠猛地抬头，少女眼神清醒，嘴角微微翘着，丝毫不是刚才那副醉酒的模样。
“快啊，展示一下。”
“快快快，等着你呢。”
一边是姜念的催促，一边是周眠心底两个小人的争论声。
1号小人：她说她答应！她说她答应了！
2号小人：她没说答应，她只是让你表演。
1号小人：可那就是答应了啊！
2号小人：那不是答应。
1号小人：就是！
2号小人：不是！
“快啊，我都等不及了。”
周眠听见她话里带着笑音，回过神，往前无奈的叫了她一声：“姜念。”
姜念撒开电线杆，后退半步，离他两步的距离，举起手：“唉，在呢在呢。”
两人对视片刻，相继笑了。
姜念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我答应和小周老师交往，小周老师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周眠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你……真的喜欢我？”
姜念没答，两人之间又陷入安静。
“你……你再想想，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走吧。”周眠几乎是一秒狼狈转过身，可下一秒被一双小手拽住了手腕，接着那双手顺着手腕下滑，来到了他的掌心，手指先是试探，见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大胆了些，十指相扣。
周眠的呼吸好像被摁下暂停键，他被姜念牵着往前走，一前一后。
姜念步伐匀速，倒是身后的周眠走一步绊一步，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都比他走的要好。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真的假的，”姜念出声，周眠看着她的后脑勺，激动不安的心被抚平。
“周眠，我和你一样。”
停下脚步，转身，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他听见。
“我也想和你牵手，想和你拥抱，就像现在。”姜念放开手，上前抱住了他。
周眠下意识弯下腰，让她能够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明明没抱过几次，可他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习惯。
少女在耳畔轻声道：“我喜欢你，我喜欢周眠，我喜欢的人是周眠。”
十二点的夜很安静，没有嘈杂的人群，也没有哄乱的车流，只有两颗跳跃的心，无声诉说着主人的感情。
彼此喜欢的人，心跳频率会变得一样。
“你听懂了吗？”
“嗯。”周眠伸出手环住她的腰，脸埋在她脖颈，突然闷闷的叫了她一声，“念念。”
低沉的嗓音，带点午后的慵懒，怀里的人身子一僵，耳垂爬上红。
周眠感受到了，瞥了眼某人发红的耳垂，笑了声，继续道：“念念，名字真好听。”
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么暧昧的叫，每叫一次，姜念的耳朵就红一层，松开他，凶巴巴道：“你是流氓吗？不要随便叫别人小名。”
周眠意味深长的哦一声，弯腰和她平视，笑着说：“刚才突然牵手又突然抱我，你觉得咱俩谁更像流氓，念念，嗯？”
姜念：“……”
姜念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周眠忙不迭跟上，并排走在她身旁，胳膊相互摩擦，腿边的手背相互碰撞，彼此心照不宣。
明明刚才还很主动的人现在纯情的像个小白兔。
“可以牵你的手吗？”周眠突然问。
姜念抬眸，在对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从这刻起，他的眼里只有她。
“噢。”
周眠偷笑，牵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借着月光，两人漫步渡回家，影子被无限拉长。
“啊，好幸福。”周眠仰了仰头，头顶是满天繁星，身旁是喜欢的女孩，月亮和星星都在为他高兴，他满足了。
姜念捏了捏他的手指，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惊了下，她低头，是那串手链。手链有些松，姜念伸手去拉抽绳，这次她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给你戴上平安扣，希望你平平安安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