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嫂嫂坐在一起吗？”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嫂嫂是什么意思，但小姑娘知道只要是哥哥说的就要听，哥哥说要一直叫她嫂嫂，那就要一直叫。
姜念：“……可以啊。”
周眠起身坐到对面沈媛身旁，靠在椅背上，眼里带笑的看姜念。
“你，去给小小拿个小蛋糕去。”沈媛张嘴使唤周眠。
“不是说蛀牙不让她吃吗。”
沈媛说：“我现在想让她吃，你去不去？”
周眠：“……”
“去，当然去了，小姨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来小小，哥哥带你去拿小蛋糕。”
“好耶！我想要那个上面有草莓的可以嘛？”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们偷偷的吃，不给你妈妈吃。走喽，去吃小蛋糕喽！”周眠抱着小姑娘下了楼。
他们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傍晚这个点楼下来来往往买咖啡的人不少，楼上相对安静，时不时冒出敲击键盘的声音。
“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别介意。”
姜念摇头，“不碍事的。”
沈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空气在她们之间安静下来。
“你知道小眠他……”沈媛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
沈媛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知道啊，知道……”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小姨。”
“没事没事。”沈媛微微扬起头压下眼里的湿意，她忽的笑了，看着姜念，认真道：“谢谢。”
姜念摇头，“没有什么谢不谢，我喜欢的是他，只要是他就够了。”
沈媛哽咽道：“好。”
姜念和她对视，浅浅一笑。
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心脏病吗，会有治好的那一天，姜念会陪着他。不就是有个混账父亲吗，周眠会摆脱掉他，姜念也会继续陪着他。
“哥哥，妈妈是不是哭了啊？”
楼梯拐角周眠抱着小小看着不远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沈媛，垂下眸子，低声道：“谢谢小姨。”
“嗯？哥哥为什么要谢妈妈啊？”
周眠没回答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小小喜不喜欢那个姐姐？”
“喜欢！”
周眠：“为什么啊？”
小小挖了口蛋糕，“因为哥哥喜欢她，然后我觉得那个姐姐也很喜欢你哦，这个叫什么来着……女人的第六感！妈妈告诉我的！”
周眠噗嗤一下笑出声音，抬手抹掉她嘴边的奶油，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屁孩，走，找妈妈去。”
“妈妈！看！小蛋糕！”小姑娘双手捧着蛋糕，挖了一大勺费力举到妈妈面前。
沈媛低头咬了一小块，“很甜哦，有没有谢谢哥哥呀？”
“嗯！谢过哥哥啦。”
“在说什么呢，笑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周眠在姜念身旁坐下，姿势放松，一条胳膊横在椅背上。
沈媛朝他友善一笑，“在说你小时候尿床不敢告诉我的事。”
周眠：“……”
姜念抿嘴，可还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别过脑袋肩膀一抖一抖。周眠捂住她的耳朵，“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没有没有。”
姜念：“噢。”
“真的没有吗，可我记得……“
“咳！那个小姨，怎么突然来这了？”周眠立马换了个话题。
“没什么事，来给你个惊喜，问问你暑假回不回家，看这样子你应该是不回去了。”
周眠笑笑，“白费小姨白跑一趟了。”
沈媛看了眼姜念，眼神温柔，“怎么会是白跑呢。”接着看向周眠，眼神一变，“还有你小子，谈恋爱了都不通知我一声，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姨。”
周眠蹭蹭鼻尖，“这不是没来得及吗，不过现在好了，您已经知道了也见到了。”
“哼，”沈媛不看他，扭头看姜念，“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小姨说，小姨帮你揍他，小姨是站在你这边的，放心。”
“好，那就谢谢小姨啦。”
“不谢不谢。”
周眠：“……“
两个女人一台戏。
*
机场。
“好了，你们回去吧，来小小，跟哥哥和姐姐说拜拜。”
小小伸出胳膊，周眠轻松把她抱了起来，拿脑袋拱了拱她，小姑娘咯咯的笑，吧唧亲了一口哥哥，“哥哥要记得想我哦，我也会一直一直想着哥哥的！”
“要听妈妈的话，哥哥下次给你带草莓小蛋糕。”
“好滴！”
小小偷偷瞄了瞄旁边的人，捂着嘴笑。
“笑什么？”
小姑娘瞅了眼姜念又瞅了眼，然后趴在周眠耳边，小声的说，“我想让嫂嫂抱一下我可以嘛？”
周眠：“那你问问嫂嫂愿不愿意抱你。”
“嫂嫂……”
姜念摊开手掌，“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家伙立马放开周眠的脖子，被姜念抱了过去。
“嫂嫂好香啊。”
“你好流氓啊。”周眠抬了抬小小的下巴，小姑娘扭头埋在姜念脖颈里。
姜念拍掉他的手，“你别逗她。”
“好了好了，快下来吧，我们要走了。”
“好的妈妈，我再跟嫂嫂说一句话，就一句，说完就下来啦。”小小凑在姜念耳边，刚要说悄悄话，脑袋一转，“你不要偷听我和嫂嫂讲话啊！”
沈媛拉过周眠，“你就不能给妹妹做个好榜样。”
周眠咳了下，“嗯嗯嗯，我不听我不听。”
嘴上说着不听，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姜念片刻。
小姑娘重新凑在姜念耳边，抱紧她，悄悄说，“谢谢嫂嫂喜欢哥哥。”
姜念一怔，随后看着她轻声道，“也谢谢我们小小爱着她的哥哥。”
小姑娘回到妈妈身边，沈媛抱了抱周眠，笑着笑着眼里泛起了泪花，周眠轻轻抹去她眼角眼泪，“哭了就不漂亮了，不哭啊。”
沈媛破涕为笑，“哄小孩儿呢你。”
沈媛又抱了抱姜念，“下次来家里玩。”
姜念回抱她：“好。”
周眠看着她们进入机场检票，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久久没有收回目光，手突然被人牵住，被牵着往回走。
“走吧。”
周眠握紧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并肩往回走。
傍晚，知了在草丛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微风拂过，周眠坐在公园长椅上，眼神宠溺的看着面前的人。
姜念新买了件小裙子，一收到货就迫不及待的穿上要给周眠看。
“我给你转个圈，你看看好不好看。”姜念轻提裙摆，转圈时放开，裙摆在空中绽开，像一朵白山茶花。
周眠说了句好看，然后拍拍手张开手臂，像是在等他的小朋友来找他要抱抱。
他的小朋友来了。
姜念往前小跳一步，被他圈在怀里，低头看他，周眠带了个鸭舌帽，姜念嫌碍事，拿了下来，带在自己头上，小裙子和鸭舌帽没有任何违和感。
姜念坐在旁边，把腿翘在他腿上，双脚一晃一晃，手上把玩着他的指尖，碎碎念念她的小裙子，周眠听得很认真，余光瞥见裙子有褶皱，伸手把它抚平，然后继续听她讲。
“然后我就选了这一件，好不好看？”姜念很执着这个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
周眠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看着她认真道：“好看，很好看，真的。”
得到满意回答的姜念笑眼微弯，“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手牵手，漫步走回桂花巷，影子在身后拉长，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阿嚏！阿嚏！”姜念吸吸鼻子，带着浓厚的鼻音，仰头，“周眠，是不是你骂我。”
周眠：“……”
重重的把药放下，语气冷漠：“把药喝了。”
“苦，不想喝。”姜念拉拉他的衣角。
周眠拍掉她的手，冷哼一声，“你当时吃三个冰淇淋的时候怎么不说冰淇淋苦。”
夏天必不可少的就是冰淇淋，姜念一时贪吃，多吃了一个，结果身体不争气的感冒了。
姜念撇撇嘴，拿起药，小声反驳道：“冰淇淋怎么可能会是苦的，当然是甜的。”
吸了口气，然后捏着鼻子，一口灌下，被呛着，挥着手找周眠，紧紧抓着他的手，周眠轻拍她的背顺气，轻飘飘道：“最近不许你吃冰淇淋。”
“我不同意！”
“反驳无效。”
撒娇精姜念上身，第一步小幅度摇晃对方的胳膊，第二步往对方身上贴，第三步使出杀手锏：“哥哥你最好了，哥哥哥哥……”
周眠推开她的脑袋，无情道：“别哥了，你要变成鸽子吗。”
姜念：“……”
“你……！切，不吃就不吃，我稀罕。”姜念扭头不看他，高抬下巴，下巴高的能戳死人，周眠轻声笑了下，掰回她的下巴，温柔道：“等好了再吃好不好？”
“哼，我生气了，你快哄我。”
周眠被整笑了，吃三个冰淇淋的是她，感冒的也是她，他满眼担心，到头来还要哄她，真是跟供着个祖宗似的。
“行，哄你。”
行，就是祖宗。
姜念嗯了一声，等着下文，等了几分钟，鸦雀无声。
姜念：“？”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哄我？”
周眠垂眸和她对视，坦然道：“哄完了。”
姜念：“？？”
我刚才没有耳聋吧。
姜念盯着他看，最后周眠嘴里吐出两个字：“哄你。”
意思哄好了。
姜念：“…………”
“周、眠。”
“欸在呢。”
姜念翻身坐到他腿上，周眠一愣，她没管，伸手挠他痒痒，周眠往后躲，“干什么干什么，搞袭击啊，姜念同学……”
“怎么会呢，你刚才哄了我按理要给你回报啊，来，别客气。”
周眠笑音发颤：“不是不是……我错了我错了……”
“别躲啊，哎哎……”
一个没扶稳，周眠向后倒去，姜念自然也跟着倒，双手攀在他肩上，意料中的倒下并没有，周眠及时用胳膊撑住，身子往后倾斜，下巴贴上一片柔软的唇瓣，他呼吸一沉。
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动作，最后周眠开口：“姜……”
剩下的话没入喉间，姜念动了。
从他的下巴，到脸颊，最后在嘴角落下一吻，她眸里带着笑勾他，诱惑道：“想亲我吗？”
周眠喉结轻轻滚动。
自那晚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但现在，尘封的记忆被打开。
那一晚的情景涌上心头。
想。
姜念又往前凑了凑，彼此的呼吸声听的一清二楚，周眠撑在两侧的手指紧紧抓着，突然往前凑去，却被一根食指抵住嘴唇，阻断了他要做的事。
抬眼看她。
姜念眯起眼睛笑：“最近不给你亲。”说完从他身上下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周眠：“…………”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