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听说了吗，这次物理竞赛难到变态。”
“呵呵呵，这次英语竞赛也难到变态，我心态崩了啊！”
“唔……有点可怜，那你觉得你能拿第几？”
“呵呵呵呵呵呵，我能拿第一。”
“哟？”
“倒数第一！”
“丹姐来了没啊？！来了没啊？！”
蒲元凯坐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飞奔到班级门口飞奔回来，然后又飞奔过去，一直重复这一个动作。
于梦玲拆开一包小饼干，递给姜念一块，转头问周眠要不要，周眠摇摇头说了句谢谢，她转回身，塞了块饼干在嘴里，含糊说：“你急什么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今天是公布竞赛成绩的日子。
姜念和周眠不慌不忙坐在位置上刷题，一点都不在乎，倒是班里其他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一部分人是真的紧张，而剩下一部分人是好奇，不是好奇周眠，而是好奇姜念，他们在好奇姜念到底能拿出个什么样的成绩才敢让她第一次参加竞赛就提前交卷。
“紧张吗？”周眠问。
“啊？”姜念在他桌子上刷题，闻言头也没抬，笔下勾了B选项，看下一题，边看边说：“不紧张啊，有什么好紧张的。”
周眠被她这盲目自信的语气整笑了，“那么自信啊。”
“嗯哼。”
姜念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心瘫开。
“没了。”周眠向后移，靠在椅背上。
“你骗人。”
“真没了。”
姜念写完这道题，放下笔，抬眸，眼前人正笑着看她，姜念忽的冒出了一个不算坏的想法。
“打个赌吧？”
周眠从兜里拿出一根糖，撕开糖纸递给她，“赌什么？”
“看咱俩谁排名高。”
周眠一挑眉，笑着道：“赌注是什么。”
姜念嘴里含着糖，手指转着糖棍，思考了会儿说：“暂时还没想到，你赌不赌？”
“行，赌，不过……”周眠朝她勾勾手指，压低声音，“要是我赢了……”
姜念把糖从嘴里拿出来，凑过去，刚想把糖放回嘴里，可手却一顿，耳垂发热。往后退开，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是不是流氓啊周眠。”
周眠轻笑，眼底是少年人的放荡不羁，“真的，考虑一下呗。”
姜念：“……”
我考虑你大爷！
谁会考虑在接吻的时候主动伸出舌头？
做梦去吧你！
“来了来了！丹姐来了！”
“快快快！快坐好！”
“你说他们俩谁更厉害一点啊？”
“他们又不是同一个竞赛，这怎么能分出来啊。”
“我听说这次物理和英语难度都老大了，不分上下。”
田丹丹手里拿着两张卷子，踩着细高跟走进万众瞩目的高二5班，一进班级，她差点被众人闪闪发光期待的眼神闪瞎。
“这是干什么？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田丹丹走上讲台，挥了挥手里的两张卷子，38个脑袋也跟着动了动。
田丹丹笑了声，扬声道：“期待呐？”
38个脑袋点点头。
“想不想知道呐？”
38个脑袋又点点头。
田丹丹作势把卷子举起来，坐在后排的同学一个个伸着脖子往前瞅，前排的同学也伸着脖子，都快伸到讲台上去了。
“不给你们看。”田丹丹一把收回卷子，摁在教案本下。
38个脑袋：“……”
“哎呀丹姐您别耍我们了，快说吧！”
“就是！丹姐您快说吧！”
田丹丹先是拿起一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讲的内容，然后把粉笔丢回粉笔盒，转手拧开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口热乎乎的奶茶，看了眼姜念，对她笑笑，视线再往后，看着周眠，徐徐道：“人家自己都不急，你们急什么，你说是吧，周眠。”
周眠：“……”
有的人不说话也是一种错呢。
前桌姜念肩膀微颤，周眠轻戳了戳她，严肃道：“不准笑。”
姜念收起她幸灾乐祸的笑容，但是没绷住，“噢，我就不。”
周眠：“……”
“行了你们俩，有什么小秘密要不要说给大伙一块听听啊？”田丹丹简直没眼看这对在她眼皮子底下活动的小情侣，但也耐不了他们怎么办，人成绩搁那摆着呢。
周眠坐好，“不了，我和她讨论的估计大伙听不懂。”
高三5班38人：“……”
妈的，想打人。
“打他就行，别打我，我和他不是一伙的呢。”姜念突然开口，微笑道。
周眠：“……”
随即爆发出哄笑。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全体高二5班！”
“到！”
“坐好！”
“是！”
噌的一声，刚还虎背熊腰，懒懒散散的人一下子挺直腰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腰杆比树都直。
田丹丹装模作样咳了一声，缓缓道：“这次物理竞赛拿一等奖的3人，二等奖5人，三等奖10人，周眠，”田丹丹看向周眠，“你觉得你能拿哪个？”
周眠沉思了会儿，“二等奖吧，我中规中矩一点。”
“哈哈哈哈哈……”
“中规中矩，这啥啊哈哈哈哈哈。”
“行，周眠，物理竞赛决赛二等奖，全省十一。”
场下安静了一秒，随后欢呼声响起。
“好了好了，让我们看看姜念同学的成绩吧。”田丹丹和刚才一样问了姜念同样的问题。
“我啊，就是个小喽啰，那我也中规中矩一点，压个二等奖吧。”
田丹丹一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姜念，姜念也回看她，眼里没有任何紧张。
“好，那让我们揭晓答案，姜念，英语竞赛决赛……”田丹丹停顿了下，视线在周眠那停下，果不其然，有人紧张的脸都绷了起来。
“荣获二等奖，全省第九。”
周眠眼底闪过一瞬的惊喜，随后低头无声笑了起来，在为她高兴。
底下足足安静了有三分钟，姜念听见身后人用着刚好的声音说了句厉害，然后带头鼓起掌。
班里接二连三响起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和欢呼声。
“牛逼啊！进省前十了！”
“念念好厉害！”
“姜念牛逼！”
在欢呼声中姜念转过头，笑眼微弯，嘚瑟的朝周眠抬了抬下巴，仿佛在说——
看，我们势均力敌。
周眠笑着竖起大拇指。
*
“欸念念，你竞赛成绩出来了吧，咋样啊？”姜国庆伸手捞了只虾，吃的正香，显然刚才就随口一问。
姜念咽下嘴里的虾，护住自己的碗，随口道：“出了，二等奖，省排名第九。”
“哟。”这是姜国庆同志。
“呀！”这是芳茹女士。
吃虾的两人嘴上一停，满头疑问的看向芳茹。
“咋了妈？”
“咋了老婆？”
芳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就是有点激动，你妈我当年才省十五呢，吃吃吃，不用管我。”
“十五也很厉害啊，啊！你别抢我的虾！”姜念一边护着自己的碗一边躲避某位同志邪恶的爪子。
“你看你小气那样，我稀罕？哼。”
姜念：“……”
“你那男朋友是不是也参加了什么竞赛来着，成绩咋样啊？”
提到周眠，姜念碗也不护了，咳了两声，满脸骄傲的说：“物理竞赛，”伸出手指比了个二，换绕两圈，“二等奖，省十一。”
“切。”
“呀！”
姜念顿时跟鸡妈妈护崽子一样护住周眠，“你切什么，人家物理竞赛难的要死，十一已经很牛逼了好吧，全省十一欸，十一十一十一，全省全省全省。”
姜国庆：“……”
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怎么办。
芳茹笑了声，“是厉害，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哦。”
“那当然喽！”
“叮铃铃。”
姜念洗完澡刚出卧室，桌上的手机响了。
“喂？”
“嗯。”
“你嗯什么啊，打电话找我有事？”姜念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一支笔转了起来。
“嗯，想你了。”
手里的笔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姜念捏了捏耳朵，嫌弃道：“你好腻歪啊周眠，我们今天还一起放学回家呢。”
那头认真的说：“从放学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五十二分二十七秒没有见到你了。”
姜念：“……”
“你恋爱脑啊？”姜念笑着说。
“嗯，我就是恋爱脑。”
姜念被噎了下。
“想见见你，念念。”
周眠压低声音叫她，姜念耳朵不争气的红了，磕磕绊绊说，“那你打视频啊。”
“好。”末了，他补充了句：“谢谢。”
电话挂断。姜念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笑了起来，还是个有礼貌的恋爱脑。
“周眠邀请你进行视频聊天。”
姜念擦了擦手按下接听，视频里的周眠显然是怔了下，随后慌忙避开视线，支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先吹个头发啊。”
姜念进浴室拿出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板，然后坐在床上自顾自的吹起头发。
手机那头的周眠可就不好受了，从他的方向刚好可以看见背对着他的姜念，他猜手机应该是架在桌上。
随着姜念拨动头发的动作，身上的睡衣露出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白嫩的皮肤在灯光下一晃而过，周眠立马起身，离开了镜头。
“唉人呢？”
周眠端着水杯从屋外进来，“下楼倒了杯水。”
“噢。”姜念已经吹好了头发，随意的披散着。
周眠眼神躲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直到水喝完才作罢，想起身再去倒一杯，被姜念叫住了脚步。
“你是要给我表演喝水大赛吗？周眠。”
周眠：“……”
周眠坐了回去。
两人对视，周眠无奈的低下头去，“别看了念念。”
“为什么？”
周眠自暴自弃的趴在桌上，留给镜头一个脑袋和发红的耳朵，“我受不住。”
恋爱脑又菜又爱玩。
姜念轻轻笑了一声，“行，我不看你。”
姜念果真就不再看他，低头随便拿出一张卷子做了起来，任凭对面说什么，叫她，她就是不抬头。
对面终于是忍不住，叫了她声：“念念，抬头看我。”最后几个字声音小的可怜，但姜念听见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抬起头和他对视。
两人从准备竞赛开始就各忙各的，连牵个手的时间都没。这下好了，竞赛结束了，两人终于能安安静静的看对方一眼。
这一眼看了，便再也不想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