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港的初雪足足下了一整晚，第二天整个学校好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

　　早上7点，3102里的几人被一阵阵闹铃吵醒，王东洋连骂了好几声，这才跟个蛆一样在被窝里拱着将衣服穿好。

　　赵志勇双臂抱膀，哆嗦的说：“太鸡儿冷了，我感觉身体的一部分都要被冻硬了。”

　　还躺在被窝里的陈泽应了句：“没事儿，拎壶开水浇上就好了。”

　　赵志勇再次一哆嗦，赶紧把衣服穿上。

　　等到刘锦程也穿好衣服下地，陈泽交代道：“上课记得帮我答到。”然后又开始蒙着头继续睡。

　　其余三人“嘁”了一声，“答个屁的到啊，现在哪个老师不知道你拍电影的事儿，根本没这个必要。”

　　这个的确是事实。

　　陈泽拍电影这事儿，整个杭港传媒学院别说是老师同学了，就是清扫厕所的保洁都知道。

　　……

　　中午将近12点，睡爽了的陈泽给白小洁打了个电话。

　　然后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陈泽压根儿就不爱喝咖啡，但为了迎合那位钟经理也就没得挑，于是他先跑到咖啡厅订了个位置等着，十几分钟后白小洁就领着她口中的钟经理走了进来。

　　先前在电话里的时候，陈泽就从白小洁那里了解到了一点钟经理的信息。

　　她本名叫钟佳雯，比白小洁还要大一岁。

　　但此刻亲眼见着本人，反倒是面相上要比白小洁更显年轻，也更显漂亮，妥妥的美艳少妇。

　　不过颜值并不是这位钟经理的最出众的点。

　　她的身材才是真的顶。

　　陈泽见着她的第一印象，脑子里就想到了上辈子网络叼毛们写的文章。

　　“她就是人间的美好”

　　“胸怀着远大的理想”

　　“真知灼见跃然心上”

　　“大千世界不负于她”

　　如果不是周遭人太多，陈泽高低是要多看几眼，但现在嘛，匆匆看了一眼就起身摆了下手，示意白小洁过来这边。

　　双方一见面，白小洁就充当起中间人，相互介绍着。

　　“佳雯，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陈泽，不仅是电影的编剧、导演、制片人，还是饰演男一号的主演，我教学的这几年，还没有哪些个学生比他更优秀。”

　　这话要是放在两个多月前，白小洁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过现在却是说的极为自然。

　　接着她又对陈泽说道：

　　“这位是盛鑫时代的钟经理，人家这次能来可真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白小洁刚说完话，陈泽便主动说道：“你好钟经理，初次见面叫我小陈就行。”

　　“你好。”钟佳雯笑着回应道，“1个多月前就听小洁在我这儿说起过你，我也是一直都想找机会认识一下，可惜工作实在太忙了，这次又听小洁说你拍摄的电影即将收工了，就想着能不能有机会合作一次。”

　　“能与贵公司有机会合作，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陈泽一边按照白小洁提前说好的口味点了两杯咖啡，一边看着钟佳雯说道：“我相信以盛鑫时代的实力，再加上我亲自导演的电影质量，只要我们能够合作，电影上映后的票房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是么，看来你对自己的电影很有信心啊。”

　　看着陈泽眼神中的自信，钟佳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些年她在盛鑫时代混到了经理的位置，什么样的导演没见过，有许多导演比陈泽还自信，但最终都被现实打了脸。

　　钟佳雯觉得陈泽能被白小洁多次称赞，可能的确有点才华。

　　可说出“票房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话，还是有点自大了，至少在钟佳雯看来是这样。

　　这次如果不是白小洁多次打电话“骚扰”她。

　　她说什么也不会和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导演去谈什么合作，毕竟公司里还有好几个大项目需要她来安排呢。

　　“钟经理。”

　　同样都在影业公司工作过，陈泽又怎会不晓得钟佳雯心里的想法，他喝了口咖啡说：

　　“对于我亲自导演的这部电影，我确实很有信心，但我也清楚，想让贵公司跟我一样有信心怕是会很困难，不过没关系，这是咱们的第一次合作，彼此都不够了解，等这次以后你们就会知道，我的信心源自于我对电影艺术的独特理解。”

　　没错，所谓对艺术的独特理解就是老子有挂，可以直接抄。

　　而钟佳雯却将其理解为自负。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道：“这样吧陈导演，既然我们都有合作的意向，那我就先表示下诚意，我代表盛鑫时代可以与你直接签订合同，你的电影由我们公司来全面宣发，但电影上映后的票房分成，我们要9个点。”

　　9个点？

　　听到钟佳雯的要价，陈泽心说，这尼玛的还能叫诚意？就算9个点外加你陪老子去学英语，那也是亏的。

　　陈泽可不是啥也不懂的菜鸟。

　　好歹上辈子有过十几年的经验。

　　通常来说，与发行公司签订合同，对方的要价会在5%—10%之间，9个点就已经偏向于最高要价了，除非是电影制作太烂，导演太过傻逼，不然没谁会同意这样的价格。

　　这钟佳雯上来就要9个点，还敢说诚意，陈泽真想一棍子抽在她脸上。

　　不过面儿上还是笑着说：“钟经理，这9个点还是有些高了。”

　　“高吗？”

　　钟佳雯端着的咖啡又放下，看着陈泽说：“陈导演拍摄的这部电影既没有当红明星，也没有国际大导，就连投资都没有过千万，票房的号召力实在让人担忧，盛鑫时代要承担着很大的风险，甚至宣发的费用都有可能回不了本，所以在我看来，这一点也不高。”

　　那还谈鸡毛。

　　陈泽自己清楚自己拍摄的这部电影不会亏。

　　但同时他也明白，就算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对方也不会信。

　　这倒也能理解，换谁也不信。

　　拍摄资金只有340万，还是个没有经验的三无小导演制导，这样的电影不被看好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换句话说，看好这部电影才是件不正常的事儿。

　　所以陈泽也没有因为钟佳雯的轻视而恼火，只是想着如果和盛鑫时代谈不拢，没办法合作，那么电影的宣发该找谁呢？

　　与此同时，白小洁见两人谈合作的事僵持到了这儿，心里也是有些着急。

　　“要不佳雯你先看看样片，然后咱们再坐下来继续谈？”

　　白小洁突然提出一个建议，钟佳雯想了想说：“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不知道陈导演方不方便？”

　　“只要钟经理有时间，我这里倒是没什么不方便。”

　　陈泽早先就答应过周萍芸，剪辑好的成片要先给她看一遍，现在带上钟佳雯也是顺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