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钱持续了三天,前两天是本亲自坐在餐厅里发钱,到了最后一天,厌烦了枯燥无味的本回到别墅里歇息,而发钱的方式也有了改变,从在餐厅里一个一个人排队领钱到直接丹站在房顶上大撒币,只要高呼一声本的名字,就会收到一张二十雷亚尔面值的钞票。
甭管人的内心是怎么想的,这一声喊得必须得响亮,不要小看这一声喊,许多人的名声就是这样被捧起来的,自古至今,不论是这种例子不胜枚举……
中午最热烈的时候,数千人在大街小巷里高呼“本”的名字,声震云霄,引得其他许多地区的居民也过来凑热闹。
每一张纸币上都用黑色的马克笔涂上了“BEN”三个字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些钱会在罗西尼亚里流通,然后人们便会谈论起这位慷慨的统领,本深知,让罗西尼亚南区的居民知道用的是谁的,吃的是谁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本甚至花钱请了许多小报的记者,让他们在它们的报纸上刊登这件事的正面报道,然后再把这些报纸买下来,派人在罗西尼亚速出分发。
…………
在所有拜访本的罗西尼亚的老大中,塞巴斯蒂安是来的最晚的,当他来的时候,本正在训练他的“士兵”。
“持枪!下蹲!射击!”奥瓦发号施令。
“哒哒哒哒哒……”
五名背着沙袋的小麦肤色的拉丁小伙,跪在地上,手执微冲,向前面绑着填充着稻草的麻袋射击。
“稳定性太差了。”奥瓦在旁边抱怨道。“如果这样的素质和军事警察交火的话,完全不堪一击,我想不到他们会有哪怕一种可能活下来。”
“慢慢来。”本倒是很有耐心。
他看着眼前这些小伙子,他们一共有二十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身体强健,眼神坚定,智力正常,家庭情况良好,作为自己的亲卫,本把他们交给奥瓦和丹尼训练,奥瓦教枪械和战术素养,丹尼教他们识字和简单的数学,要求不高,枪械不必多说,文字和数学么?能书写简单的语句和使用四则运算就可以了。
而本则时常给他们上上思想课,其实也不算上课,只是时常和他们呆在一起,讲一讲,古斯特罗,切格瓦拉,解放神学之类的历史和故事,将那些阴谋论和权力斗争部分隐去,突出那些“奉献”,“牺牲”,“平等”的精神……
…………
“老板,塞巴斯蒂安来了。”一个带着蓝色头巾的年轻人走过来,年轻人名叫海登,是一个大个子,至少有一米九五,体型如熊,用健身人士的话来讲,应该叫做”脂包肌”。
本回头看去。
“老大。”本走过去,虽然他的地位已经和往日不同,但他还是很恭敬地低头,以示尊敬。
在大鲨鱼帮时,塞巴斯蒂安待他很好,让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头领,不仅如此,在他接手鼠帮的地盘时,塞巴斯蒂安借兵借人,出了大力。本并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有自己心中的道义,虽然这种道义在许多人看来并不正确。
“本,好孩子。“塞巴斯蒂安道,似乎有些感动。
本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本绝不会相信塞巴斯蒂安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仅仅几年前,他还是名副其实的“大白鲨”。一头长长的乱发,看起来洒脱不羁,本记得塞巴斯蒂安的背很宽很厚,仿佛一下子能装下好几个人。
而到了今天,他好像一下子缩水了,瘦削,佝偻,满头白发,像一个会在凌晨六点钟起床,去菜场买菜,然后送孙子上学的老头,真可谓是:一入江湖岁月摧……
“您怎么来了。”
“一会儿说。”塞巴斯蒂安很谨慎的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
“海登,送我们回家。”本说。
…………
在泳池旁的桌子边上,本点起一根烟。他将一盒古巴雪茄推到塞巴斯蒂安面前。
“不抽了。”塞巴斯蒂安摆摆手说,脸上有些疲惫。“抱歉,本,按照规矩,我是应该来看看你的,可帮里最近麻烦不断。”
“什么麻烦?用不用……”
“不用,还是那些事,缺人,其实不只是缺人,而是缺有用的人,在你走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了,我手下的那些人,你懂的,他们…不太肯卖力……或许这是我一手促成的,我在罗西尼亚的东南角蜗居了十四年,从未想过扩张,慢慢的,手下都不愿意拼命了。”
本对此表示理解,塞巴斯蒂安在领导大鲨鱼帮的时候很少挑起战争,这使得他安享了十几年的和平生活,但放弃厮杀,无异于也是选择了一种慢性死亡。
塞巴斯蒂安感叹了一阵,忽然道:“本。我来找你,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哦?什么事?”本有些惊讶。
“约西亚来了,他要跟我们谈一谈新的“土豆”的价格。”
所谓“土豆”,就是可卡因,这是黑帮间的黑话。
本知道约西亚这个人,他是红色司令部高层,罗西尼亚的“土豆”几乎都从他那里进货。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塞巴斯蒂安说,“约西亚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我跟他的手下聊了几句,那个人什么也不肯说,语气不太友善。而且我听说司令部现在因为走私的事情和政府打的很凶,它们很缺钱。”
“你觉得他想要涨价?”本的脸上也凝重起来,“土豆”是家族收入的重要一部分,如果涨价,那么对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呢?”
“你想怎么做?”本反问。
“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说。“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些人应该提前串联一下,免得他将我们打个措手不及。”
“如果说他一意孤行地抬价呢?或者有人不够团结呢?”
“没有办法,短期看只能屈服,但我想他是不会那样干的,除非他真的想钱想疯了,毕竟整个里约还不全是红色司令部的天下,他把人逼得急了,就有人会跳到别的司令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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